“王妃?”张嬷嬷冷笑,一巴掌抽上她脸颊,“苏染汐大闹未央殿,闯下滔天大祸,打伤了齐嬷嬷还气晕了皇后娘娘,连陛下都惊动了。她这个王妃,当不过今晚了!”
彩衣心下一乱。
宫里竟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王妃是不是被困在宫里出不来了?
王爷呢?
她心里乱成一团,满脑子只想着不能让人发现王妃不在冷阁,忍着疼一字一句地说:“你胡说!王妃一直好端端在屋子里睡觉,怎么可能大闹未央殿?”
“我跟你一个贱婢用得着废话?她要真在屋子里,青鸽为何没有守在冷阁伺候?”张嬷嬷看她支撑不住,抬手要把人推开,“等抓了苏染汐,再连着你们一起收拾。”
岂料,看似柔弱怯懦的彩衣疼得面色煞白、身形发抖,却依然坚持守在门口:“你们,不准进去!”
“找死!”张嬷嬷脸色一沉,直接吩咐侍卫,“砍断她的双腿双脚,扔出王府自生自灭。”
“是!”侍卫们伸手去抓彩衣。
一道碧色身影突然破空而来,三两下便踹飞了张嬷嬷的人:“冷阁的人,谁敢妄动!”
众人抬头,面色微变。
“青鸽姐姐!”彩衣惊呼一声,惨白的唇角动了动,踉跄着扑倒在来人怀里,抓着她的手暗示道:“你去给王妃取药,可算回来了。王妃下午吃了药还昏睡着,他们非要闯进去叨扰,还说王妃大闹未央殿……”
“胡说八道!”青鸽抱紧彩衣,一眼看到她肩膀处的不自然,眯眼一点穴,先替她止了血,“先忍一忍,我解决了这些人再给你疗伤。”
彩衣无力地靠在门口,用身体挡着外面的人,哪怕受了伤也不肯闭上眼睛,生怕有人闯进去。
看到青鸽,张嬷嬷的脸色明显变了。
这可是王爷一手培养的暗卫,身手非常厉害!
一般的侍卫根本比不了。
“张嬷嬷,你半夜带人找茬,是活腻了吗?”青鸽冷声道,“你们是自己滚,还是等我出手?”
侍卫们都知道王爷身边暗卫的水准,哪敢放肆?
众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张嬷嬷胳膊腿都包扎着白布,全部是因苏染汐而来的伤口,走路还要靠着丫鬟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看到强势的青鸽,她犹豫了一下,不由往里头看了一眼——
青鸽在这里,难道苏染汐真的在屋子里?
她远在王府,皇宫内的消息其实没这么快传过来,不能确定未央殿是不是真的出了事。
消息是宁小姐给的,自己正好借机报仇,才大半夜爬起来找事的。
只是,苏染汐如果和未央殿大乱无关,她这次怕是要吃大苦头。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走过来,伴随着女子担忧的声音:“青鸽,你别为难张嬷嬷。她好歹是看着枭哥哥长大的老人,在王府的地位举足轻重,你多少给她些面子吧。”
张嬷嬷回头一看,感激涕零道:“宁小姐,您来了!”Χiυmъ.cοΜ
“嬷嬷,兹事体大,我奉父亲之命,特意来请汐妹妹回府一趟。”苏淮宁不是一个人来了,身后还带了许多高手,都是相府的精锐。
张嬷嬷看这架势,心里一定:“宁小姐,这两个丫头不让我们进去,分明是苏染汐不在里面,她们才如此心虚。”
“青鸽。”苏淮宁在一边煽风点火,“张嬷嬷是为了汐妹妹好,这一次闹出的乱子太大了。听说她刺杀皇后,火烧未央殿,若真是如此,罪该当诛。”
她为难道:“无论如何,汐妹妹出身相府,所作所为也关系着相府荣辱,父亲特意让我赶过来,带姐姐回去问清楚。”
“笑话!”青鸽冷冷看着苏淮宁,“宁小姐别搞错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今王妃已经是战王府的女主人,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也该是陛下差人来问罪,相府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青鸽,你不要冥顽不灵了。”苏淮宁心下不悦,冷声道,“你以为自己是在帮汐妹妹吗?父亲找她,是为了问清真相,明日好入宫向陛下求情……”
“皇宫要是真的出了乱子,降罪的圣旨怕是早就来了,宁小姐又是以什么身份污蔑我们王妃?”青鸽拦在门口,面不改色道,“有我在,你们想进,那就先杀了我。”
“你!”苏淮宁咬了咬牙,目光落在张嬷嬷身上,委屈巴巴道,“嬷嬷,这到底是王府的家事,我确实是外人。只是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担心汐妹妹会连累了枭哥哥……”
一听这话,张嬷嬷精神一振,立刻吩咐侍卫,“去把弓箭手调来,围住这冷阁。要是苏染汐再不出来,那就硬闯。”
她冷冷看着青鸽,倨傲道:“若是屋子里没人,你们就死定了。”
苏淮宁眼底掠过一抹得意之色。
中秋宫宴还没到,苏染汐就迫不及待地找死,竟敢大闹未央殿……
虽然父亲严令她插手此事,怕引火烧身……可她在岭北输得太惨,实在太不甘心了。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苏染汐!
很快,弓箭手将冷阁层层围住。
青鸽不禁凛然正色,凶狠地盯着苏淮宁,正想着要不要擒贼先擒王……
嗖!
一支利箭突然朝着门口的彩衣射过去!
青鸽身影一动,踹飞了箭,抱着彩衣就地一滚,身影有些狼狈——这帮人竟敢无令杀人,看来今晚是铁了心要闯进去了!
“彩衣,你先跑。”青鸽握紧拳头,目光凛冽,“今晚怕是不能善了了。”
彩衣摇摇头,想跟着去,又怕自己不会武功,拖了青鸽的后腿,一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弓箭手调转方向,将彩衣和青鸽两人团团围住。
苏淮宁一个眼神,张嬷嬷心领神会地往里闯,气势汹汹地奔着寝室而去:“两个自寻死路的臭丫头!屋里哪有人……啊!”
一声惨叫之后,张嬷嬷像是断了线的破风筝,‘嗖’一下飞出了冷阁,擦着苏淮宁的肩膀摔飞出去老远。
这一下,左胳膊也撞断了。
她躺在地上挣扎半天,连爬都爬不起来,面色惊恐地看着门口素手而立的绝色女子:“你……你怎么可能在里面?”
“深更半夜,扰人清梦,你这老东西还真是该死啊。”苏染汐披着寝衣,粉黛未施却依旧如清水芙蓉一般,美丽动人。
慵懒的眉眼一抬,森森冷意袭来。
苏淮宁本能地抖了一下,震惊地看着她。
苏染汐不该躲在皇宫吗?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满院子的人惊艳之余,也吓得连连后退。
王妃如今的气势,好像被王爷附身了一般。
可怕至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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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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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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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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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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