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的男人都离开了,王妃一个弱女子怎么还这般嚣张呢?
齐嬷嬷的功夫,听说大内高手都敌不过。
就王妃这小身板,齐嬷嬷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妃怎么也该放低点身段啊?
“王妃言重了,您是主,老奴是仆。”齐嬷嬷一把抓住苏染汐的手,将她掌心的褐色粉末抹去,冷冷站起身,“若行礼,当跪,若有罪,亦当跪。”
言下之意——我行了礼,也没罪,不用跪了。
她低声警告道:“素闻王妃擅长用毒,但也别太高看自己了,真正的高手不会给你下毒的机会。”
好一个齐嬷嬷,果然眼明手快!
幸亏,下药之前试探了一下。
“嬷嬷说什么毒不毒的,这就是糖粉,我拿来当零嘴的。”苏染汐一脸无辜,又摸出一把褐色粉末丢进口中,“你来一口不?”
齐嬷嬷有些意外,但面色依旧冷沉。
小丫头,鬼把戏太多了。
必须小心警惕。
“既然我是主——”苏染汐抬腿坐在书桌上,指着那吓得脸色苍白的宫女,“饶恕一个宫女的权力,我这个主子总有吧?”
彩衣仓皇抬头,眉眼间露出一抹希冀之色:“王妃,救救奴婢!”琇書蛧
“谁准你多嘴了?小心拔了你的舌头!”齐嬷嬷一个冷眼,吓得彩衣登时捂住嘴巴,颤抖地摔下了刑凳。
“王妃,请恕老奴不能从命!彩衣未央殿前失仪,就是对皇后娘娘不敬。王妃是主,娘娘亦是主,您觉得老奴该以谁为先?”齐嬷嬷不等苏染汐说话,扬手吩咐太监,“用刑!狠狠地打!”
“是!”太监们对齐嬷嬷惧怕日久,不敢怠慢,下板的力道使了吃奶的力气,吓得宫人们不由自主地捂住了眼睛。
有人含泪唏嘘:“天呐!这一板子下去,彩衣肯定活不成了。”
砰!
苏染汐突然大力举起书桌,直接扔到刑凳之上,罩住了彩衣的身子。
那两板子落在书桌上,打得桌板都震颤起来。
再多来几下,说不准桌板就要裂开了!
真够狠的。
苏染汐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将快要昏过去的彩衣拉到身前扶着,“还站得稳吗?”
彩衣腿都吓软了,下意识还是点点头。
“拿着令牌去宫外寻我的侍女,让她给我准备些东西送过来……”苏染汐低声说了几句,将夏凛枭给的令牌塞给彩衣,“去吧。”
彩衣怯懦地看了眼齐嬷嬷,不敢动。
“王妃,这是要跟娘娘作对吗?”齐嬷嬷上前一步,立刻有人虎视眈眈地拦住了彩衣。
苏染汐一脸诧异:“嬷嬷何出此言?”
“我这可是为母后积德行善啊!您真是白跟了母后礼佛念经这么些年,怎么半点佛心都没有?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齐嬷嬷脸色微变。
这臭丫头,事到如今还不乖乖认罚服软。
竟敢阴阳怪气地内涵皇后娘娘!
谁给她的狗胆?
“王妃,您确实该好生抄习《妇德》了。‘妇言’不贵多,而贵当!”齐嬷嬷沉着一张布满褶皱的脸,像学校里油盐不进的教导主任,冷冷看着苏染汐,“女子在不同的场合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放肆!”苏染汐寸步不让,气势陡然强盛。
“齐嬷嬷侍候母后多年,该知道宫中尊卑为上。你是仆,本王妃是主,轮得到你对主子指手画脚?母后殿前,佛祖在上,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她反手夺下太监手中的刑棍,突然大力朝着齐嬷嬷抽过去。
众人:“!!”
猝不及防。
王妃疯了吗?
竟敢对齐嬷嬷动手!
她怎么打得过?
果不其然——
齐嬷嬷身形未动,反手一掌将刑棍拍飞,厉声质问:“王妃,你——”
“你看看你看看!齐嬷嬷这么高的功夫,这么深的内力,一掌下去,这刑棍还完好无缺,可见材质多结实。”苏染汐得逞一笑,把拉过瑟瑟发抖的彩衣,“这丫头身娇体弱,瘦的跟竹竿子似的……”
她厉声质问齐嬷嬷,气场上加倍碾压:“二十大板!齐嬷嬷是打算用她的血染红未央殿,以敬母后礼佛之心吗?”
齐嬷嬷脸色微变:“王妃未免太危言耸听了。”
苏染汐抄起那本《女德》翻了翻,反唇相讥:“嬷嬷方才说得对。妇言的精髓就是说——身为女子,不必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但要三思而言,你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必须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嬷嬷身为母后的心腹,未央殿的掌事人,自然该事事以母后名声和健康为先,为人处世也要从母后的立场出发,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宫女,就让人误以为母后是蛇蝎心肠呢?”
“王妃,慎言!”齐嬷嬷脸色骤冷,“身为人媳,怎么污蔑婆母?更何况娘娘还是一国之母?”
苏染汐双手合十冲着未央殿行佛礼,扭头跪下,一本正经道:“儿媳不才,此举绝非给齐嬷嬷难堪,更无意污蔑母后,我只为母后积福泽,愿母后早日远离病痛,一生康健无忧。”
她三言两语就把皇后架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齐嬷嬷就算再想给她下马威,也不可能拿皇后的声誉和佛心开玩笑。
否则这么多年的礼佛修行,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
“既然王妃求了情,你还愣着干什么?”齐嬷嬷咬了咬牙,冷冷看一眼彩衣:“王妃让你去搬救兵,你就快些去。”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区区庶女出身,只凭着岭北一点功绩和陛下的封赏,就以为自己能和皇后娘娘做对了?
原本今日给她一个下马威,就是要这丫头知道国母之威不可侵犯。
她在岭北将刺杀一事到处宣扬,如此愚蠢行径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今日必须给苏染汐些教训。
彩衣嗫喏着跪下,朝着苏染汐磕了一个头,“谢王妃救命之恩,奴婢……”
她怯怯看了齐嬷嬷一眼,咬了咬牙还是站起身,低声道,“奴婢拼了命,也一定会完成王妃的交托。”
说完,她像是怕自己屈服于齐嬷嬷的威严,扭头就跑。
等那丫头跑远了,齐嬷嬷让人重新置了书桌和笔墨纸砚,才走到苏染汐身边,言语间直接挑开了说:“王妃,你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吗?”
苏染汐哀叹:“本王妃错在老说大实话,没什么心眼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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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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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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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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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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