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慕明目张胆地觊觎王爷的女人,言语之间多加羞辱……
岭安城的将士们愤怒不已,比自家娘子被偷了还要愤怒。
“誓杀塔慕!决一死战!”
夏凛枭是他们的神,谁也玷污不得!
塔慕脸色阴沉。
这帮人方才还跟瘟鸡一样要死不活。
夏凛枭竟利用他借力打力,激发士气!
用兵之道,一如往常。
兵力薄弱至此,夏凛枭却敢光明正大地应战,该不会有什么阴谋?
他警惕起来,暂停进攻,退兵百米。
且等等城内暗探的密报!
攻城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见状,安知行看着夏凛枭佩服道:“王爷果然高明,塔慕对您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一下,咱们争取了更多时间多部署反攻。”
“不过……本以为王妃说塔慕对她一见钟情是讽刺的气话,没想到竟是真的。”
夏凛枭眸光一紧,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安知行越想越不安,“王爷,塔慕觊觎王妃之心如今路人皆知,城中奸细尚未清干净,还是尽快派人保护王妃吧。”
夏凛枭攥紧轮椅,突然抬头看着他:“宁儿进过山?”
安知行愣了一下:“宁小姐带着几名御医先一步抵达岭安,正好碰到士兵巡山检查,顺势进山……救了长姐回城。”
不是在说王妃吗?
怎么突然拐到宁小姐头上了?
夏凛枭脸色一变,扭头吩咐墨鹤:“安排随行暗卫全部去保护宁儿,若有疏漏,提头来见!”
墨鹤还没转身,就被安知行拉了回来:“为什么保护的是宁小姐?”
“王爷,就算宁小姐是你心爱之人,可王妃的命也是命!”
他不理解地看向夏凛枭,低声道:如今危在旦夕的是王妃,你这样……对她不公平!”xǐυmь.℃òm
“安知行,你也糊涂了吗?”
墨鹤冰冷的面容闪过一抹谴责:“塔慕说的那位姑娘貌若天仙,还是王爷心爱之人,怎么可能是王妃?”
安知行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算苏染汐不是王爷心爱之人,但也是王爷的妻子,岂能见死不救?”
“王妃……貌丑无盐,世人皆知,你难道忘了?”墨鹤冷冷睨他一眼,转身就走。
安知行面色一怔。
是了。
苏染汐此行一直带着面具,举手投足气质非凡。
他未曾见过她以前丑陋的面容,很难把她与传闻中的丑女联系在一起。
况且大丈夫不以貌取人,他心里认可王妃的为人和心性,自然认为她值得任何男子爱慕。
只是塔慕言之凿凿,必然是见过美人真容。
“王爷,若塔慕找的人真是宁小姐……”
安知行声音骤冷:“那就说明她和塔慕私下也是见过的!”
“你想说什么?”夏凛枭扭头看过来,眼神讳莫如深。
“当初王妃面对大家质问,直言见过塔慕,却被疑心是奸细,成了众矢之的!”安知行冷笑,“那时宁小姐从未提起——她也见过塔慕。”
“不论有意还是无心,至少苏淮宁没有传言中那般温善坦荡,更不值得王爷为了她屡次重伤王妃!”
他虽然不知道王爷和王妃过去有多少龃龉难言,可至少这两天的观察——王爷对王妃该是有心的,哪怕他自己还未察觉。
那日,王爷之所以会出手伤人,一是因为他们糊涂误会了王妃,二就是苏淮宁有意无意地挑拨。
只恨自己当时一味忧心长姐,又因传闻而对王妃心有偏见,竟没能及时察觉不对劲。
“王爷,若苏淮宁真害过家姐,属下冒死也要报仇。”安知行突然跪下,看着面色幽暗的夏凛枭。
“王爷向来治军从严,更厌恶徇私枉法。你一直没表态,并不是袒护苏淮宁,只是不相信相伴多年的心上人会是心机毒辣之辈吧!”
“我知你心有怨怼,不必给本王戴高帽。”夏凛枭看向茫茫夜色,神情冷酷。
苏染汐力救安语灵自证清白之后,所有疑点瞬间指向苏淮宁。
他却没有像处置苏染汐一样,第一时间惩罚苏淮宁。
不论是局外人,还是身边人,疑心他偏袒护短也是正常。
他冷漠轻嗤:“本王差别对待是事实,何须辩解?”
看他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总将自己锁在坚硬的刺猬壳里——拒绝他人亲近时,何尝没有伤了自己?
“凌弟!”安知行没等他命令就自顾起了身。
“有朝一日,若天下人都指责长姐是通敌内奸,你我没有见到切实证据,也断然不会相信。”
少年初遇,夏凛枭化名凌霄与姐弟二人相识相交,游走江南,上惩贪官治污吏,下抓小贼睦邻里。
后来,夏凛枭年少受命赴战场,姐弟二人毅然追随。
一从医,一从武,效命麾下。
亲如一家,恍如昨日。
夏凛枭骨子里不尚尊卑,他却许久未曾唤过‘凌弟’了。
安知行眼底有恼恨也有抱歉:“你没有立即处置苏淮宁,是因为证据不足,或许还想再给她一次机会!否则以你对她的重视,苏淮宁受伤之后你必然寸步不离地守着。”
夏凛枭眸光一暗,冷声道:“别揣测我的心思,你从来就没猜对过!”
“你一根肠子多少弯弯绕,我猜得着么!”
安知行气笑了,“但王爷向来是拿捏人心的高手,难道看不出我刚才所言并非误会你徇私?”
“你是外冷内热又重情义的性子,待苏淮宁这般已经仁至义尽,可是……”
他望着夏凛枭叹了一声,“古来人心最善变,这些年你与宁小姐聚少离多,岂知心上人还是当年人?”
“她……”夏凛枭眸色如冰,寒意席卷。
话音刚起,底下突然战鼓大震。
无数火箭刺破夜空,朝着岭安城内大肆攻袭,杀声震天。
安知行连忙护着夏凛枭退回塔楼,拧紧眉心:“王爷,塔慕怎么突然进攻了?”
“如你所言,城内奸细没清干净。”
夏凛枭冷笑一声:“想来,塔慕是得到密报——城内病人都死绝了,已无战力支援。”
安知行骇然失色:“什么?王妃她……”
下一刻,夏凛枭推开他,摇着轮椅走出塔楼,冷冷冲着塔慕亮出袖箭。
嗖!
利箭疾射而出。
啪!
塔慕挥剑一斩。
袖箭虽击落在地,却没断。
“好精妙的箭!”塔慕仰头看向箭雨中的夏凛枭,“不愧是战神,双腿都残了,竟还有这般强悍的战斗力。”
他搭起弓箭,眼神充满了杀气:“可惜,废人终究是废人,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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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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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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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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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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