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剑入骨肉的声音无比清晰!
毒人的速度太快,力气又大,那一剑没能完全避开。
一剑,竟活生生砍下了王御医的胳膊!
“啊!我的胳膊!”王御医面色煞白,望着不远处血淋淋的断臂,眼前一黑险些疼晕过去。
没了胳膊,他如何行医救人?
突然心如死灰!
看着毒人卷土重来的剑,他绝望地闭上眼睛,躲都不躲一下。
砰!
幸好,玄羽横空一剑制服了毒人。
“没了胳膊,王御医这一辈子彻底完了……”众人吓呆了,躲在玄羽身后一动不敢动,心有余悸地看向苏染汐。
若不是王妃刚刚拉他一把,王御医掉的就是脑袋了!
他们刚刚还百般挑衅,她却如此不计前嫌……
众人一时低下头,情绪复杂。m.χIùmЬ.CǒM
“怎么回事?”刚刚在拣药的朱雀听到动静冲出来,看到这一幕面色一变,“王御医!我给你止血……”
“不必救我!”王御医无力地看向苍茫天空,“让我死了吧,没了胳膊我一个大夫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朱雀望着那截断臂,眼神黯然。
“说什么屁话!”苏染汐捡起断臂,面色紧绷,“有冰吗?”
“如今这天气,上哪儿找冰去……”御医们面面相觑,低声嘟囔:“况且王御医的手臂连根而断,哪儿还有救?”
王御医面如死灰。
“难道……”朱雀想到她救安语灵的血腥画面,眼神一动,“王妃是想用那种法子把手臂接回去?”
“夏凛枭总算派来个伶俐人!去寻针线来……”苏染汐蹲下身把王御医扶起来,“一把年纪别老寻死觅活的,这胳膊缝缝补补还能用。”
王御医眼里燃起一抹希冀:“我……还有救?”
“王妃说能,那就有希望。”朱雀朝着储存物资的帐篷飞奔而去。
“拿针线缝补?”
玄羽难以置信地质问道,“这是人的胳膊,不是抹布,你就想这么缝上去?苏染汐,你到底会不会治——”
一道银光闪过!
玄羽摸了摸喉咙,挣扎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这女人竟真的扎哑了他?
岂有此理!
玄羽攥紧了拳头,却不能动手,气得青筋都暴起来,死死地瞪着苏染汐的后脑勺,奈何人家根本不鸟他一眼。
好气啊!
“!!”诸位御医看她连玄羽都敢教训,忙捂着脖子后退,不敢再阴阳怪气。
“没有冰,很容易感染……”苏染汐的心思全在病人身上,皱眉质问,“城里就没有储藏冰块吗?”
御医们摇摇头。
她真妄想将胳膊缝上去?
这法子,太惊世骇俗了!
“我……我愿意一试。只要这胳膊,还有一线希望……”王御医因为失血过多,声音虚弱得几乎快听不见了。
他看着苏染汐的眼神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是一名大夫对职业生涯的最后希望!
苏染汐心下一动,一把将人扛在肩上,送往帐篷内。
须臾,她扔出一张方子:“朱雀留下帮忙,其他人按照这方子调配解药!"
“普通病人灌一大碗,每隔一个时辰催吐一次,再灌一碗。”
“毒化的病人,每味药加黄连、土茯苓、白芷各三两,半个时辰灌一次,期间辅以银针刺穴,清退七筋八脉的毒性,直到排尽黑血为止。”
诸位御医犹豫着不肯行动,下意识看向原地不动的玄羽。
这方子要出了问题……
这么多条人命,他们可担待不起。
“聋了吗?”苏染汐直接捞起门边放着的铁锹,双手一掰——
那铁锹竟弯成了拱桥!
“还不快去!”她一扬下颌,气势凶狠如地狱修罗:“找打吗?”
御医们看着变了形的铁锹,吓得一哆嗦,拿了药方子立刻开始行动。
粗鲁!暴力!
她还是个女人吗?
玄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王妃,不好了!”朱雀突然满头大汗地跑出来,“王御医流血不止,用了药也止不住血,再这么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要是有冰就好解决了……”苏染汐转身要进去,肩膀被人按住了。
“玄羽,你有完没完?不服管就滚,少在这里添乱。”苏染汐扭头就要踹飞这个不听话的刺儿头。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现在她没心情跟这家伙废话。
一扭头,她愣住了:“冰?”
玄羽拎着一桶冰,沉着脸扔给她,转身就走。
“等等!”苏染汐踮起脚,在他后脖颈某处穴道按了一下。
嗝~
玄羽清清喉咙,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他俯视着苏染汐,心下傲娇——刚刚那么冤枉他,现在知道道歉了吧?
苏染汐目光灼灼:“再来十桶!”
噗!
“这一桶冰极费内力……”玄羽险些气吐血,“一口气来十桶?你这是谋杀!”
苏染汐郑重道:“就算王御医以前偶尔得罪过你,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你怎么能斤斤计较、公报私仇呢?”
以牙还牙!
他刚刚讽刺苏染汐的话术,她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了。
玄羽咬了咬牙,还没反驳。
苏染汐突然拍拍他的肩膀:“救人最重要,拜托你了。”
那一掌,重若千斤。
玄羽看向里头痛不欲生的王御医,甩开她的胳膊冷冷地离开了。
苏染汐没拦他,拎着一桶冰回去。
“王妃,工具都浸了药消过毒了,现在开始吗?”朱雀又忐忑又激动。
这种新方式的探索,对任何医者来说,既是挑战,又是动力。
“我来清创,你来缝合。”苏染汐席地而坐,迅速给王御医清理胳膊上的大面积创口。
朱雀吓呆了:“我来缝合?我没做过……”
“跟缝衣服一样,多练练就会了。”苏染汐看他一脸无措,突然喘了一声。
“我坚持不到缝合这一步了。”她拉开深色外衫,露出胸口被鲜血浸染的层层绸布。
刚刚对付毒人时,她用力过猛撕裂了伤口,早就疼得头晕目眩了。
朱雀面色骤变。
细看之下才发现她藏在面具下的肌肤淌着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滴滴淌入衣襟之中,纤细的脖颈泛着不健康的红。
这是发热的征兆。
还有她的手……
哪怕她尽力稳住核心,清创的指尖还是微微发抖。
“王妃!”朱雀连忙在她身边蹲下,“我给你上药。”
她表现得一直过于淡定彪悍,以至于大家潜意识都忽略了她还是个重伤在身的病人。
哪怕自己已经摇摇欲坠,她始终以救人为先。
难怪刚刚她对待不听话的人格外没耐心。
她是担心自己一旦露怯,或者突然倒下,这里怕是要乱成一团了吧?
“对不起!”
他一脸歉疚:“王妃,你是个好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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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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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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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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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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