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夏凛枭和救援队伍的住所,打斗声正热闹。
安语灵被安置在西院,跟东院隔着一座大花园和假山湖,暂时没有受到波及,只是处处房门紧闭,丫鬟仆人们得令轻易不外出。
可奇怪的是,苏染汐两人一路悄悄潜入西院内室,竟然一个护卫都没碰到,空气寂静的不寻常。
白鸽正要推门进去,被苏染汐拦下:“安知行这么敬爱长姐,安语灵的房间怎么可能没有护卫看守?”
她拉着人往窗户下潜过去,小心翼翼地戳开窗户纸往里看,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床榻上的安语灵睁大双眼望着上方持着刀的苏淮宁,身体一动不能动,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无声的求救。
苏淮宁往她伤口洒了一包药粉,眼睁睁看着她的伤口迅速腐烂发臭,举起刀对上安语灵惊惧痛苦的目光,低声道:“要怪就怪苏染汐吧!只要你死了,她很快就会陪着你下地狱。”
“她竟然……”白鸽亲眼看见苏淮宁丑恶阴毒的一面,震惊很快被愤怒取代,眼看那一刀要刺下去,连忙打了一枚暗器,击飞她的刀。
“谁?”苏淮宁面色巨变。
白鸽正要冲进去,被苏染汐及时拦下,小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可是……”白鸽尚且犹豫,苏染汐耳朵一动,扭头滚到门口,余光示意白鸽不要动。
下一刻,苏淮宁突然捏着两包毒粉出现在窗户上方,毫不犹豫地朝着白鸽洒下来,“又是你!也好,省得我再费心布局了。”
白鸽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拔剑就要反击,奈何毒粉入了口鼻,瞬间昏死过去。
苏淮宁松了一口气,捡起匕首还想再给她补一刀,身后突然一阵寒意袭来。
她一转身,眼前银光闪过。
下一刻,一枚银针精准地插入额头。
“你……”苏淮宁瞪大眼睛,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最毒妇人心呐。”苏染汐一脚将苏淮宁踢出门外,白鸽眼神复杂地站在一旁,“没想到我们都看错了人,她这副伪善面目竟然骗了大家这么多年!”
她突然叹了一声:“难以想象,要是王爷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如此心机深沉,结果会如何?”
这么多年,他就苏淮宁一个知心人,居然还是个骗子!
王爷该多伤心?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不会相信你的。”苏染汐丢下这么一句,转身进了房间,抓紧时间救治安语灵。
幸好,房内药材和救人工具齐全。
见白鸽还在外边守着,苏染汐头也不回:“不用看着她,进来给我帮手。苏淮宁给安语灵下了毒,导致手术伤口急剧恶化,须臾重新拆线开刀,清理伤口。”
安语灵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彻底昏死过去了。
看着她痛苦的神色,白鸽握紧了拳头:“不论如何,我一定会对王爷据实以告的。”
苏染汐笑了笑,没反驳。
……
东院。
安知行和白羽带队,院子里乌烟瘴气,厮杀声一片。
屋内却一片岁月静好。Χiυmъ.cοΜ
夏凛枭坐在轮椅上擦拭着袖箭,神色高深莫测。
白鹤持剑站在他身后,一语不发。
这不过是一场引蛇出洞的戏,为了揪出和塔慕里应外合的奸细。
外面有些小喽啰上了当,可真正的幕后人还未浮出水面,这出戏就得继续演下去!
这时,看守地牢的小兵来报,“王爷,白鸽带着王妃逃跑了,并未前来救援。”
白鹤看了眼夏凛枭,问小兵:“追踪的人呢?”
“跟丢了。”屋内气压一冷,小兵吓得跪倒在地,“王爷饶命啊!白鸽是王爷亲自调教出来的暗卫,身手非同一般,我等实在难以比拟。”
“王爷,苏染汐趁乱逃跑,很可能就是塔慕的奸细!只是白鸽……”白鹤皱了皱眉,暗卫队里女孩子寥寥无几,白鸽心性单纯,是大家伙当妹妹一样护着长大的。
这种时候,身为暗卫的第一使命应该是营救王爷!
没想到这傻丫头竟被苏染汐骗得团团转,一步错就步步错。
“还请王爷饶她一命。”白鹤跪下请命,“属下愿亲自捉拿二人回来复命!”
“不必追。”夏凛枭神色阴冷,细细擦抹着袖箭利刃:“苏染汐!本王就是要看看她能逃去哪儿?”
若是她真的能引出藏在山林中的塔慕,今日这场戏才算没白演。
届时,便将她与塔慕一网打尽!
白鹤神色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夏凛枭的谋划,敬佩之余不禁愈发担忧白鸽的处境和下场。
与此同时,一旁的白雀正忙着给夏凛枭的腿上药疗伤,结果却惊奇地发现……
“王爷的腿,怎么突然好了许多?之前的於堵之症尽散,疼痛之兆全无,”白雀一脸激动,“王爷失踪以后到底遇上了什么神医圣手?竟然这么厉害!”
夏凛枭下意识握紧了袖箭,箭尖骤然扎入掌心,鲜血前赴后继地涌出来,很快染红了箭身。
这次跟从前一样!
他对失踪后的事情全无记忆,醒来时就在侯府横梁上,浑身受了不少伤,怀里有一封告知塔慕潜藏山林一事的手书。
手书的字迹还那么熟悉……
“王爷!”白鹤和白雀脸色一变,连忙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不敢再多问一句。
关于失踪一事,王爷似乎讳莫如深。
这件事自始至终太诡异了!
可王爷不愿说,就没人敢凑上去问。
夏凛枭突然按住白雀的肩膀,目光灼灼:“我的腿,当下真的不可能站得起来?”
为何他觉得这双腿在失忆的这段时间似乎有过度使用的迹象?
白雀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
苏淮宁突然匆匆推开门,一副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踉跄着扑到夏凛枭身边,激动地说:“枭哥哥,我救活了安姐姐!她有气了!”
白雀和白鹤四目相对,满脸难以置信。
不是说已经断气了吗?
“真的?”夏凛枭眼底光芒大盛,“走,去看看!”
白鹤连忙要推轮椅,被苏淮宁抢先一步:“我来吧。”
“让宁儿推吧。”夏凛枭感激地看着她,“若灵姐真的好了,我一定好好谢你。”
苏淮宁羞涩一笑:“你同我还这么客气么?”
夏凛枭拍拍她的手,笑意温柔:“灵姐一直想见见你,待她醒来,一定会喜欢你的。”
“嗯。”苏淮宁笑得甜蜜,可一垂眸,眼底闪过狠厉之色。
苏染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吧?
她给安语灵下了毒,苏染汐要救人就得重新开刀。
一旦开刀,安语灵就会血崩而死。
那毒药出自失传已久的《万毒册》,娘亲秘密传给她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解药,《万毒册》也无记载。
除非春无双再世,否则没人救得了安语灵!
一旦众人亲眼看见安语灵死在苏染汐手里,她必定血溅当场。
这一计,除掉两个隐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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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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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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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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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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