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过了头,惹怒了活阎王!
众人连忙低着头装鸵鸟,生怕被王爷第一个抓壮丁。
一向胆大的白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杀气,顿时打了一个哆嗦,见鬼似的把苏染汐推开,耷拉着脑袋原地跪下,一声不吭。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是应对危险的本能。
“啧,你小子就会欺软怕硬!”苏染汐拍拍屁股站起身,大大方方地走向马车,对上夏凛枭冰冷不满的双眸,“我赢了。”
夏凛枭脸色难看:“你要如何?”
“下车!”苏染汐看向苏淮宁,看得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劝道,“汐妹妹,你明知王爷身体不适,要他下车干什么?”
“我说你——下车!”苏染汐跳上马车,状似亲昵地坐在夏凛枭身边,“我跟我家夫君说几句悄悄话。”
苏淮宁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满怀希冀地看了夏凛枭一眼,希望他能帮自己出一口气。
谁知,夏凛枭沉默片刻,淡淡道:“白羽,送宁小姐去后面的马车休息。”
苏淮宁猛地抬眸,满脸的不可思议:“枭哥哥!”
见夏凛枭一脸强硬,她委屈地咬了咬唇,勉强笑道:“白羽是因为我才斗胆跟汐妹妹比赛,既然白羽输了,我合该听妹妹的。”
这话听得后面的白羽愧疚不已,偏偏对苏染汐说不出半句狠话。
这次比赛他输的彻底。
对付绿茶,苏染汐一向喜欢顺杆往上爬:“那姐姐别忘了帮我日日监督白羽执行赌约,一路轻功随行,每过一村还要大喊‘我是猪’啊。”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苏淮宁故意说,“只是个玩笑而已,妹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姐姐以为自己是在帮白羽?”苏染汐不屑一笑:“你这是对他的羞辱!堂堂战王御下的兵,自有风骨!”
苏淮宁面色僵了僵,不理解:“什么?”
与此同时,众人一怔。
包括白羽在内,这一瞬对这位其貌不扬的王妃油然而生一种殊途同归的认同感。
这一对比,苏淮宁那些小家子气的关心,虽是好意,却不得章法,相形见绌了。
这时,白羽突然朝着苏染汐跪下:“先前是我口出狂言,我道歉!”
顿了顿,他闭着眼睛大喊一声:“我是猪。”
那一炷香的时间,苏染汐特意拿来中途喂马,悠闲地等他追上来,这才开始公平的比赛。
大家没看见,可他心知肚明。
苏染汐此举既赢了自己,又保全了他的颜面。
他刚才只是不想承认,并不是真的愚蠢不知恩。
这一次,他输得心服口服。
众人安静如鸡,没人嘲笑也无人议论。
苏染汐挑眉,难得认可他一次:“这回,总算没丢你家王爷的脸。”
“我自己的错,不用宁小姐代为受过,王妃以后不要为难她!”白羽板着脸警告完,默不作声地带着苏淮宁离开。
苏淮宁回头看了一眼,面色阴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苏染汐在哪儿,众人的焦点就在哪儿。
就连枭哥哥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再这样下去,苏染汐绝对留不得了。
……
比赛落幕,车队继续前行。
气氛看似平静如水,实则一直绷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
马车里,夏凛枭浑身上下莫名洋溢着酸不溜叽的气息,“你身为女子就如此不安分,非要对男子投怀送抱动手动脚,才能彰显自己的厉害之处?”
那眼角眉梢挂着的傲慢和轻蔑,直接惹恼了苏染汐,“谁投怀送抱了?你瞎啊,我那是一招制敌,出奇制胜,跟我是男是女有什么干系?”
“你!”
“你你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别说你我只是临时的搭伙夫妻,就算我们是真的,就许你红袖添香美人在怀,不许我招猫逗狗再觅新欢?”
苏染汐嗤笑一声,“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我既不靠你养活,又不承你情谊,凭什么这么差别对待?”
“放肆!”夏凛枭一生气,手里的香炉裂成了两半。
炉灰落在毯子上,星火险些烧起来燎了原。
“一言不合就放火,你什么毛病啊?”苏染汐连忙把火星踩灭,席地而坐,双手一摊:“算了,说正事吧。”
她拿出一张标注详细的药方,双手奉上:“这是漓火毒的解药。”
夏凛枭眼底的怒意还未消散,闻言诧异非常,并未伸手去接:“你就这么把解药交出来了?”
“王爷让白雀日日盯着我的解药,不就是想要这方子吗?”苏染汐很大方,“想要就直说嘛,我这人直肠子,用不着玩套路。”
夏凛枭冷冷地看着苏染汐的脸,一时竟猜不透她想干什么:“漓火毒的解药就是你的保命符!现在交出来,本王随时可能……”
“杀了我!”苏染汐不在意地笑了笑,直接摊牌:“不管是王爷想杀我,还是皇后娘娘不让我活,都放马过来吧。”
她挪了挪屁股,坐在夏凛枭腿边眨了眨眼:“王爷,我现在把解药给你,抵达岭北郡这一路咱们就分开走,你尽管派人来刺杀。”
夏凛枭脸色一沉,眼神晦暗不明:“你想逃跑?”
“开什么玩笑!圣旨已下,我若不去治疫救灾,那就是一辈子的逃犯……”苏染汐一脸惆怅地叹气,“王爷,我是为了你好。”
“咱们是圣旨赐婚,若我跟着你活蹦乱跳地出来,混成了治疫救灾的大功臣,结果扭脸就被人弄死了!就算皇上不怪你,天下悠悠众口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琇書蛧
夏凛枭冷笑,突然出手掐着她的下颌,将人抵在贵妃榻上:“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染汐翻了个白眼:“我若跟你一路,我死了你得负责。但我若中途自行脱离队伍,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还是那句话——咱们分开走,去岭北的路上想杀尽管来。若成功,命给你。”
她猛地抬手将夏凛枭反推倒在贵妃榻上,居高临下地说:“若失败,以后别瞎逼逼。救灾功成以后立刻和离。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夏凛枭脸色微变。
他前半生虽暗中忍常人之不能忍,痛常人之不能痛,可明面上依旧是盛宠不衰的大皇子,权势滔天。
从来都是别人跪下仰望着他,或有所求,或崇敬有加,或表倾慕之心……
这是第一次,竟然有人凌驾于他之上,用这种欠揍的表情和语气跟他说话。
那双水一般看似清澈却又能藏纳万物的眸子,冷冷地俯视着他,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强大气场。
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落魄庶女,怎么可能长成如今这般狂妄不羁还能力卓然的模样?
夏凛枭没有推开她,眸底却卷起一股阴暗又危险的风暴:“你到底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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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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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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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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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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