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打算这一个月宅在冷阁炼药习针,制作一些防身的毒药机关,王府守卫森严,白鸽看着也不好惹的样子,刺客应该近不了身。
谁知没过两日,相府派人来请。
“回门?”苏染汐看着白鸽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朝代闺女嫁人后三日回门的规矩。
不过她原本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洞房夜之后夏凛枭便将她关了禁闭,故而也没人提起回门一事。
她刚遭遇刺杀,相府就破天荒派人来请自己回门,怕是没那么简单。
细想之下,原主胆小怯懦,向来足不出户,树敌的对象无非在相府之中,苏淮宁首当其冲。
想要顺势查探刺杀自己的人和苏淮宁有没有关系,她也该回去一趟,顺便替原主出一出这些年受的窝囊气。
“王爷呢?”苏染汐问。
新妇回门,夫婿理应陪同。
“相府差人问过,只是王爷近日身体不适,就不陪王妃一起回去了。”白鸽一板一眼的说,眼神看似淡漠,实则藏着几分看戏的嘲弄。
王爷不陪着回门,摆明了是要给苏染汐难堪。
她之前那般戏弄王爷,怎么还有胆让王爷相陪?
愚不可及。
苏染汐瞥了她一眼,“你家王爷不想见苏淮宁吗?异府恋可是很危险的,小心我那姐姐变心……”
“王妃请慎言。”白鸽不悦的拔高声音,“宁小姐和王爷两情相悦,何须争朝夕?若非你横插一脚……”www.xiumb.com
“看样子,王爷身边的人都对苏淮宁忠心耿耿啊。”苏染汐冷笑一声,起身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找夫君亲热亲热,给你的宁小姐戴绿帽子,你想跟就跟。”
白鸽不知道绿帽子是为何意,但也猜得出绝非好话,顿时黑了脸.
虽然对此等粗鄙放荡的女子愈发厌恶,可为了任务也不得不咬牙跟了上去。
书房里,夏凛枭正在批阅文书。
白鹤飞身而入,跪在地上请安:“王爷,国师府那边有消息了。”
夏凛枭鼻尖一顿,眼神一抬:“查到袖箭的下落了?”
“箭就在国师府中!玄灵当日确实亲眼见到国师大人抱着王妃回府,之后便闭关不出。”白鹤神色凝重的说,“南洲传来消息,国师一直在南山为陛下秘密寻药炼丹,至今未归。王爷,那人竟能骗过国师的贴身侍女玄灵,还能操纵您的袖箭,必然不是一日之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苏染汐的敲门声。
白鹤犹豫片刻,“如今,王妃是唯一见过那人面目的,也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王爷真的要在解毒之后放她离开吗?”
夏凛枭冷笑:“本王只答应放她离开王府,并未同意和离。只要她一日是战王妃,便一日逃脱不了本王的掌控。”
他一摆手,白鹤身影一闪就隐入暗处。
下一刻,苏染汐果然不请自入,直接推门进来。
“谁准你进来的?”夏凛枭冷冷看着她。
苏染汐故作惊讶:“我敲门敲的这么大声,王爷又不是聋子岂会听不见?既然听见了又不阻止,自然是默认我进来的意思咯。”
夏凛枭懒得和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何事?”
“王爷,今日该回门了。”苏染汐打定主意拉夏凛枭作陪,笑眯眯的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过来,“为表诚意,我连夜熬了漓火毒的解药。听说王爷近日身体不适,这药连喝七七四十九天为一个疗程,随着毒素日益清除,就能减轻疼痛了。”
夏凛枭皱了皱眉,端起药喝了个一干二净,苦得眉头紧拧,面上不动声色:“以后除了每日送药行针,你无需出现在本王面前。你可以走了。”
过河拆桥也没这么快的吧?
苏染汐小脸一垮:“王爷当真不陪我回门?”
“解漓火毒的交换条件是让你离开王府,你我非亲非故,本王为何要陪你回门?还是你现在想改换回门为解药的条件?”夏凛枭反问。
“王爷说得有道理,亲兄弟明算账,日后若是王爷有所求,记得拿同等条件来交换。”苏染汐目光一转,暧昧地眨眨眼:“王爷这么迫不及待的跟我划清关系,是要向苏淮宁表衷情吗?”
夏凛枭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质问:“你认为本王会有求于你?”
“世事无常,这谁说得准?”苏染汐摇摇头,叹气:“请王爷陪我回门,本也是想为你和姐姐创造单独幽会的机会。既然王爷不领情,我便自己回去罢。”
说完就要走,突然又回头问:“王爷养了许多马,身为王妃,我能骑走一匹耍耍吗?”
“你还会骑马?”夏凛枭皱眉,不明白她打什么如意算盘,但也没反对:“随你。”
待苏染汐离开,白鹤现身,不解地问:“王妃回门,假冒国师之人说不定会寻机出现,王爷为何不同去?”
“那人准备日久,以前却从未现身过,可见行事作风之隐秘。当日却肯为了苏染汐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出手相救,两人之间的关系必然没那么简单。若本王跟着,那人未必敢现身。”夏凛枭解下袖箭筒,眼神危险。
“白鸽,若有可疑之人接触苏染汐,你寻个由头离她远些,暗中监视,不可打草惊蛇。”
须臾,白鸽站在门外,低声回道:“是,属下明白。”
……
是日,苏染汐带着白鸽,驮了一马车东西浩浩荡荡准备回门。
马车里几箱物件都是苏染汐亲手装箱搬进去的,没让旁人插手,但王府银库没有礼单记录,谁也不知道她装了些什么东西。
只是震惊于她的力气实在惊人,吓得张嬷嬷也不敢带人开箱检查。
临行之际,苏染汐又去了马场。
偌大的草地间,数十匹身姿健美的马儿奔腾来往,雄姿勃发,声势浩大。
战马不同于寻常驯养的马匹,眼神流露的都是肃杀之气,仿佛让人置身于黄沙漫天的杀伐战场之中,马革裹尸,杀气漫天。
寻常人压根不敢靠近。
“王妃,这些都是王爷命专人驯养的战马。名马认主,大多性子刚烈暴躁,你怕是无法驾驭。”白鸽面带嫌弃,深觉这女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
“那匹,我喜欢。”苏染汐眼睛一亮,抬脚就往关在马厩中的一片红鬃烈马走去。
好品相!好气魄!
必然是统领百万的头马。
她还没打开门,就被白鸽愤然拦下:“踏墨是王爷驰骋战场的伙伴,旁人擅动非死即残,就连驯养师也不敢轻易靠近,故而被关在马厩中……王妃还是别去找死的好。”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
苏染汐斜睨她一眼:“若我能收服踏墨,你当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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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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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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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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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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