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余,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一个被王室彻底放弃的棋子吗?如果你乖乖留在大夏暗狱,我这身份反倒不能拿你如何,谁知道你自己作死,非要想方设法逃出大牢,躲到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来。”
“我就算在这里杀了你,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死在了哪里。所以,你还以为自己有资格命令我?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她冷冷揪住段余的衣领,嗤笑道,“也该你这位生来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尝尝被你最看不起的女子踩在脚下的滋味了。”
因为之前段余一直关在大夏的监牢里,她如今还顶着南夷九公主的身份,明里统领使团,反而没有下手的机会。
这四名女使是北蛮人。
这一次,段余自作孽逃出暗狱,正好落在她的手里……她要让这个目中无人的贱男人尝一尝被人视作工具一样百般玩弄的滋味。
“殿下,在你眼里,我连最卑贱的奴仆都不如,只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送给你那些无耻手下奸污的暖床棋子。”
兰幽猛地掐紧了段余的脖子,带着这么多年隐忍的仇恨,还有故人冤死的愤怒,“善恶到头终有报,如今我也要让你尝一尝被人当作暖床棋子的滋味。”
“你敢!”段余骨子里就未曾将兰幽这般卑微俯首的贱女人放在心上,所以根本没想到她不仅背叛了自己,居然还一路追杀到这里图谋他的性命。
圣女一族对王室子弟的敬畏,应该是刻在骨子里的。
千百年来也就出了兰霜一个胆大包天的叛徒!
兰幽一个偏房庶女,卑贱无能……她怎么敢的?
“你还真是愚蠢又可悲!这般情势,我有什么不敢的?”兰幽嗤笑一声,一针扎进段余的脖子,让他浑身上下除了眼珠子不能再动弹,“几位姑姑,你们可以验货了。这位毕竟是我们南夷娇生惯养的三王子殿下,从皮肉到骨头都是无可挑剔的好皮囊,保管你们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苏染汐:“……”
好耳熟的顺口溜。
她一时都要怀疑兰幽不是同道中人了。
不过——
听这意思,兰幽不是要段余的命,而是要把他卖了?
高傲如段余,这的确比杀了他还恐怖!
“殿下,这四位是北蛮龙阳部落的北阳王派来的姑姑,专为龙阳部落那些喜好男色的军士们挑选干净漂亮的好皮囊。”
兰幽将困兽一般的段余推到那四名女使前面,宛如交易货物一般冰冷无情,眉眼间都是居高临下的践踏和嘲讽。
“你这样的废人,给女子暖床已然不中用,只怕白送给农妇解闷都没人要。不过,你可以像女子一样躺平,为你最崇尚的男儿身继续发挥余热啊。”
她打量着段余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和羞辱:“像殿下这般身份高贵、细皮嫩肉的好货色,在龙阳部落千金难求,那些将士们一定会很满意的。”
“唔唔!!”段余震惊地睁大眼睛,万万没想到这个贱女人居然不是要杀了他,而是要把他充作军中禁脔。
岂有此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宁愿去死!
段余试图咬舌头,这才发现自己除了眼珠子可以动,浑身竟然毫无力气,就算想自杀也不可能。
那贱女人就是存心羞辱他!
这时,那四名女使旁若无人地蹲下身,当众给段余做检查——掰嘴的掰嘴,捏舌头的捏舌头,脱衣的脱衣,摸骨的摸骨……
还有女使以手丈量尺寸以及用手指给后头做精细检查的。
段余生来尊贵,即便前半生韬光养晦,低调行事,那也是高高在上的王室子弟,从没人敢这么羞辱他。
仿佛他只是一件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器具一般,陈列台上,任人践踏蹂躏,完全没有一丝生而为人的尊严。
尤其这般羞辱他的,还是四个卑贱的北蛮女人!
还不如杀了他!
“屈辱吗?难受吗?”兰幽俯下身。
看着男人眼眶里因为愤怒而涌起一片可怕的猩红,她却不再像之前一样委曲求全,而是面无表情的抬起他的下颌,强迫他张圆了嘴巴,厉声道:“当初,你那些下流无耻的谋士就是这么对待鸳鸯的。”
鸳鸯?
段余发不出声音,但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和陌生之色。
“你居然忘了?她的名字,你们这些施暴者居然敢忘了!”兰幽气得双眼冒火,真是恨不能一剑辟开他的脑袋,“当初,你派人骗走鸳鸯,就为了收拢那帮无耻谋士。”
“一夜之后,她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嘴角永久性撕裂,前后都是血淋淋的,终身不能孕育子嗣。即便如此,你们这些无耻的王公贵族,在大殿堂审时还不肯放过她这个申冤之人。”
“不止鸳鸯,还有圣女族的每一个可怜女子,还有我那没来得及长大就被你们这些王室子弟凌辱致死的姐姐!”
她攥紧了拳头,强忍着将段余大卸八块的冲动,突然冷笑出声,“不要紧!忘了就忘了吧,很快!你就会亲身体验她们经历过的一切!我不会杀你,更不会让你死!我要你在那些粗蛮男子的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唔!贱人!”段余震怒之下,竟然硬生生冲破了她的银针禁制,狠狠咬住兰幽的手指,似乎要将她粉身碎骨一般。
“唔恩!”兰幽疼的满头大汗,感觉自己的手指头就快被段余整个撕咬下来,眼底弥漫着剧烈的疼痛和惊恐之色。
“殿下!”白琅惊骇不已,下意识要砍了段余的脑袋,奈何被四位女使死死拉住,“不行!他要死了,我们回去没办法交差。”
“让开,否则我连你们一起杀!”白琅疯了一般要出手,却被兰幽阻止:“白琅,不得放肆!”琇書蛧
杀了北蛮人的女使,她自己也讨不得好。
须臾间,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头疼得都快没有知觉了,脸色一片煞白。
本来都做好了失去两根手指头的打算……
砰!
段余突然闷声倒地。
他迫不得已地松了口,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最后的视线里,是苏染汐那张波澜不惊的绝色容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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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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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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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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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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