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趁着自家弟弟不在,千手柱间暗搓搓地摸去了前者的院落。
虽然这行径看似有些鬼鬼祟祟,但是,嗯,至少在下人们看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拜访”。
做戏做到底。
他甚至还假模假样地问院子里的下人:“扉间呢?怎么不见?”
得到回答后,才又问——
“对了,绯呢?”
“绯小姐在扉间大人的屋内看书。”
下人恭恭敬敬地回答说道。
没错,虽然宇智波带子顶着个“洒扫下人”的名头,但除了她自己,没人单纯这样看待她。这一点,看称呼就知道了——
绯“小姐”。
谁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同僚”?
当然,一些日常比较亲近宇智波带子的人,私底下聊天时确实会直呼其名。
“这样……”千手柱间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去忙吧。”
“是,柱间大人。”
千手柱间的微笑脸一转过头就变成了叹息脸,心想:扉间你这人……
从前还口口声声地对其余人说“没事不要随意进我房间,有别人的气息在会让我很不舒服”(当然,这一点对他这个大哥无效,因为他们兄弟俩早就习惯彼此的气息了),现在却日常让人留在自己的房间内,怎样?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心里就舒服啦?自在啦?美滋滋啦?
然后,他就在自家弟弟的房间内找到了正坐在书桌边看书的少女。
他不知道,在斑身边的时候,她是怎样一个生活状态,但他想,也许差不了多少。因为一个人的本质,是很难改变的,纵使时光流逝、身体更换,想必也是如此。
不过,她也确实是个很有智慧和见识的女人,所以,日常采取这种方式打发时间,也半点不让人意外。
“……柱间大哥,你怎么来了?”因为身体限制,宇智波带子直到对方走进屋内才发现,连忙下意识想站起来。
千手柱间却是笑着抬起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回答说道:“我来找扉间,不过他好像不在。不过听说你在,就想着和你聊聊天什么的……唔,不打扰吧?”
他知道,自己这话说得稍微有些轻浮,但是,根据自己对她的了解,应当不会误解什么。
“啊,当然。”宇智波带子连忙点头,“我没什么事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边的铃兰书签插入书内,然后,将这本书熟门熟路地放在了书桌角落。
千手柱间走过去盘腿坐下,顺带看了眼书,发现是关于忍界风土人情的,于是笑着问道:“怎么?想出去走走看看?”
“……嗯。”宇智波带子露出个羞赧的笑容,不好意思地说,“只是有些好奇,但是,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吧?我一个人出去大约是不行的,或者说,多亏扉间君将我救回来,否则……”这段日子她时常会和族内的下人们聊天,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有着一个相对清醒的认知。简而言之,普通人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性,若是不依附什么,真的很可能随时遭遇厄运。
但必须承认,这样的现实……她相当不喜欢。
千手柱间心中叹息:不……你本来应该是无论去到哪里都可以的女性……
只是,这样强大的女人为何会年纪轻轻地死去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虽如此,他嘴上却说:“不然,等扉间有空了,让他带你到处走走看看。”
闻听此言,宇智波带子顿时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她笑着点头说道:“嗯嗯,扉间君也是这样说的,说如果有空了,就带我出去走走看看玩玩。不过,要先帮我治好身体才行。”说话间,她下意识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不知为何,每当想起要和某个人一起出去走走看看时,心脏就会再次闷闷的疼,这也许是因为……太期待了?
扉间君是这样说的,她要尽可能保持稳定的情绪,这样才有利于维持身体健康。然后,如果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这样。”虽然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但是,千手柱间此刻更为清楚地意识到,自家弟弟……大约已经认真地规划好了二人的一生,用心至厮,让他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这方面,他是比不上扉间的。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想过做,而这区别,大约是因为缺乏了一点最关键的事物吧。
爱意。
扉间爱着她,深爱着。
想到此,他心中叹息地又开口问道:“那……绯,你愿意吗?”
“什么?”宇智波带子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愿意和扉间一起吗?像他所说的那样,今后在一起,四处走走看看。”
宇智波带子想了想后,笑着回答说道:“嗯,愿意的,毕竟我和扉间君是朋友嘛!”所以,只要稍微想象下,就觉得一定会很开心。
千手柱间:“……”嘶,好大一张朋友卡啊……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soga……”然后,又状似不经意地问,“说起来,过去的事情,你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吗?比如家人之类……”
宇智波带子闻言,顿时露出了些许愁容,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完全没有……”
“这样……那……”千手柱间张口欲再问些什么。
就在此时——
“大哥!”
千手扉间略有些喘息地出现在了门口,然后,看着扭头看向自己满脸写满了“我完蛋了”表情的自家大哥,调动起脸部肌肉努力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你怎么在这里?我正到处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千手柱间:“……”不是……扉间,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觉得这话可信吗?你那很重要的事情不会是想宰了我这个亲大哥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宇智波带子:“……”她表情惊叹地看着银发青年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派角色的笑容,喃喃吐槽说道,“看来事态一定很严重……”然后果断说道,“那事不宜迟,柱间大哥,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千手柱间:“……”别—————
他恨不得伸出“尔康手”来挽回,然而,弟弟无论怎么看都越加和(狰狞)善的笑容阻止了一切,于是他默默咽了口唾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站起身快步跑走,然后,甚至还很体贴地为他们拉上了纸隔门,制造了一个封闭的“杀人密室”。
千手扉间看着自家大哥呆滞的表情,冷笑了声,随手从身后的忍具包中掏出几个隔离声音的卷轴丢在了地板上。xiumb.com
“……扉间,有话好说。”千手柱间朝后挪了挪,略心虚地耸起肩头缩着脑袋说道,“首先声明,我绝对没有问不该问的说不该说的,我可以发誓。”
“哦?”没那么轻易被忽悠到的千手扉间挑眉,继续冷笑着说道,“是没问没说,还是没来得及问没来得及说。”
千手柱间:“……”嗨呀……扉间,做人这样精明会很不开心的,你知道吗?
千手扉间不想知道,他只是径直在自家大哥的面前坐了下来,认真问道:“大哥,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应当知道,如若你打破了平衡,破坏了赌约,就算是宇智波斑,也绝不会感激你。”或者说,其实他心里倒是巴不得宇智波斑先违反约定,因为这样一来,他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反正破坏约定的人又不是他,之后再怎样也怪不到他头上。
……嗯,这种既遵守约定又随时想要抓住机会违背的行为,被宇智波斑冷笑着评价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顺带一提,相对的,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斑的评价是——
肆意无脑的真莽夫。
但是,言归正传,即便如此,千手扉间也是半点不希望自家大哥“临阵倒戈”,真正跳到自己的对立面去。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太伤人的事。
怎么?
前世兄弟就比今生兄弟重要这么多?
二十来年的相处都不作数?
千手柱间看着自家弟弟越来越冷的表情,心知他八成是又胡思乱想顺带闹别扭了,他连忙说道:“扉间,我没打算帮斑,真的。”他举起双手,保证说道,“至少在这件事,我保持中立,绝对中立。”哎,在其余事情上,扉间明明那么大气,怎么唯独在宇智波的事情上……总是会稍微有点感情用事呢。如此想来,如若说他和斑是上辈子的兄弟,那么扉间和斑上辈子八成是什么死仇。
千手扉间认认真真地看了看自家大哥的表情,神色渐渐缓了下来,问道:“那么,你都对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她愿不愿意,真的。”千手柱间叹息着说道,“扉间,人不该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你应当清楚这一点。”
“她当然有。”千手扉间回答说道,“她可以选择是今天和我在一起,还是明天,或者后天。”
“……”
“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我确实没有强迫过她。”千手扉间缓缓捏紧放在膝头的拳头,再次露出了带着很多不甘的表情,“她心里有我,从来都有,如若不是那些阴差阳错,我们早就在一起甚至成婚了。”眼下说不定已经和大哥一样,儿女双全了。
“……”
“我只想唤起萤心中那份被她因为良知、善良和责任心而埋藏起来的爱意,仅此而已。”
“……”
“大哥你如若实在不放心,今后也可以一直看着。但是,”千手扉间笃定地说道,“无论多少次,她都一定会走向我。”
“……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千手柱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啊……只是——
“如若这份爱意的确被唤醒,之后,她就会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了吧?”
“我从不愿她陷入痛苦,但唯独这件事,我无法退让。”千手扉间果断地说道,“我希望她这一次在不受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做出遵从本心的选择。”
“……不。”千手柱间却毫不客气地戳穿了自家弟弟的谎言,“你希望她选你。”
“……”
千手柱间却是摇了摇头,略有些意兴阑珊地站起身朝外走去——算了,想想他就头疼,不想管了,他还是就……顺应自然以及看热闹吧。只要不闹出人命,怎样都好……
向来自信满满从来不轻易放弃的男人,在这种棘手的情况面前,似乎也只有“摆烂”一途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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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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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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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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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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