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瞥见楚乐琂那张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无力。

  不管怎么样,这两人都会分开的。

  就怕宿主选择和江俞深在一起,放弃自己的命。

  以江俞深的做法,这个世界迟早要崩盘。

  唉。

  444深深地叹气。

  陆府和左府纷纷落马,阜城依旧热闹,只是在这平静的背后,似乎酝酿了更大的风雨。

  左辞被贬,左辰被剥夺官位,楚青玄看在左太尉辅佐自己多年,便剥夺他的职权,将左太尉留在阜城之中。

  左太尉明白,楚青玄留着自己,不过是监视他罢了。

  如今楚青玄是不会重用他了,他也只能另求他法了。

  或许,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高枕无忧,永享富贵。

  左辞出发的前夜,左太尉站在左辞的门前,轻轻敲响了他的门。

  听见声音的左辞的眉头紧蹙,有些不悦地转头看向门,沉默片刻,他走去开门。

  “阿辞,我来看看你。”

  左太尉的声音柔和,在这个时候,他就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关心即将远行的儿子。

  左辞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有和左太尉多说。

  左太尉见状,叹气说:“这一次,是你兄长连累了你,如今你要远赴他乡,为父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这些银子你留在身上,等到了富洲,传个信来。”

  左辞表面应了,心里却是不乐意的。

  从小左辰就是父亲掌心宝,而自己是凭着本事爬上来的。

  如今就因为左辰的野心,以前的一切都白费。

  可他这位父亲,只是想用银子来打发自己。

  左辞垂眸看着左太尉手中的银两,嘴角噙着一抹弧度,语气中略带讽刺。

  “今后父亲在阜城的日子不太好过,这些银两父亲还是自己留着吧。”

  左太尉闻言,沉默片刻,便将银两收了回去,问道:“阿辞可是在怪我?”

  左辞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左太尉的眼睛:“父亲既然知道,有些话我也不必再说了。”

  说完,他后退一步,深深地鞠躬,给左太尉行礼。

  结束之后,左辞直起身:“这三下,加上我的前程,还了父亲的生养之恩,今后,我与母亲不会再回阜城。

  若是父亲还想利用我来翻身,大可不必了,我只想侍奉母亲,让她颐养天年。

  父亲珍重。”

  我放弃的,还有内心深处的一抹悸动。

  加上这个,足够了。

  左太尉脸色铁青,神色十分难看:“你说什么?”

  左辞不想重复,直接说:“天色已晚,更深露重的,父亲早点歇息,不要受凉了。”

  左太尉:“听你的意思,你今后都不认我这个父亲了?”

  左辞沉默不语。

  他的沉默,也是最好的回来。

  “你!”

  左太尉气得不轻,口中只能蹦出一个字,他眼睛瞪得老大,指着左辞就骂:“左辞,没有我的扶持,你觉得你做得上那个位置吗?怎么?看我倒台了,翅膀就硬了,我告诉你,我迟早会翻身的!”

  左辞本就不想和左太尉多说,顺着左太尉说:“是,父亲今后大富大贵,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就不和父亲多聊了。”

  随后,左辞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他听见左太尉在外面骂骂咧咧的,也没有管。

  自从他在自己身边留下细作,指使身边的人背叛自己之后,他便知道,这个父亲只是将他当做是一个有用的棋子。

  左辰的事情之后,他心里念着的还是左辰,对自己这个受牵连的儿子没有一句关心。

  他心里的儿子,只有左辰。

  次日,天下着蒙蒙细雨,左辞将母亲何檩扶上马车,细雨落在马车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何檩握着左辞的手,有些心疼这个儿子:“阿辞,你努力这么多年,当真要离开阜城?”

  左辞宽慰一笑:“嗯,阜城有什么好的,富洲也未必不好,母亲你不是也不喜欢阜城吗?”

  因为在阜城,她就得住在太尉府,看人脸色活着。

  左辞何尝不知道,就算他留在阜城,他的前程也断送了。

  生性多疑的皇帝,怎么都不可能再重新重用他了。

  何檩一脸愁容,她是在担心啊。

  马车出了城门,忽然停住了。

  左辞掀开帘子,问道:“怎么不走了?”

  车夫:“公子,有人在前面拦住了去路。”

  左辞抬眸一看,是他想不到的人。

  那人身着水蓝色的锦袍,打着白色雨伞,出现在烟雨蒙蒙之中。

  是林清浅。

  瞧见是林清浅,左辞犹豫片刻,进去对何檩说:“母亲,我下去一趟。”

  打着雨伞,左辞踩着雨水,一步一步走向林清浅。

  走进林清浅时,左辞心里百味杂陈。

  林家与左家不和,除了在朝堂上,他听得最多的就是林清浅和太子吵得不可开交。

  太子的传闻不好,这位林清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觉得林清浅笨,太子多高贵的身份,他与太子有嫌隙,不是落人把柄吗?

  后来在北境,他发现林清浅蠢得可爱。Χiυmъ.cοΜ

  笨是笨了点,但好歹是个有恩必报的人。

  左辞心里明白,他是其实是有些在意这个人的。

  他也明白自己的心思,那只是一小点的悸动,不能再深入了。

  今日见到林清浅来送自己,左辞的内心又在宠宠欲动了。

  他望着林清浅,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雨滴落在伞上,快要将他的声音淹没了。

  林清浅故作生气地说:“怎么?我来送送你,你还不高兴了?”

  左辞沉默,黝黑的眸子看着林清浅,还未说话,林清浅又说:“在北境的时候,好歹你帮过我,如今你落难了,我也不能落井下石,喏,给你的盘缠。”

  说着,林清浅便将盘缠递给了左辞。

  左辞接过盘缠,说道:“多谢林大人,在北境护着林大人,不过是太子殿下所托之事,林大人不必记挂。”

  林清浅眼底划过一抹落寞,没好气地说:“是是是,本大人来送你是自作多情了,不需要的话,把盘缠还给我。”

  左辞沉默不语,将手里的盘缠递给林清浅,气得林清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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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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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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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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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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