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深睨着轻拂的脸说:“他那么欺骗你,你就不想报仇?”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暗示轻拂什么。
轻拂一愣,“你知道?”
江俞深:“三皇子怕是早就知道你会武功这件事,像你们这种久居深宫,身边没有亲人,日子久了,难免会寂寞,琴师出现,陷入爱恋之中也很正常。”ωωω.χΙυΜЬ.Cǒm
轻拂冷嗤一声,喃喃地说:“是啊。”
蠢笨如猪,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竟然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到最后,发现都是骗局。
轻拂一直都知道琴师是三皇子留在她身边的,为的就是迷惑她。
刚开始,她还不知道理由,直到三皇子发现她们的事情,她就知道了,她是三皇子看上的棋子。
她爱琴师,又自知无法逃脱三皇子的掌控,便同意了刺杀计划,答应和琴师远走高飞。
她以为琴师是爱她的,至少在离开之后,他会慢慢爱上自己。
殊不知,他也是骗她的。
楚乐琂说她的路线是三皇子安排好的,但他并不知道,三皇子为他们安排的路线是往南。
半途,她长了一个心眼,让其他人乘着她们的马车离开,而她带着琴师往北到了陵城。
中途,琴师心神不宁,似乎一直藏着什么事,那时,她没有多想。
到后来,楚乐琂出现,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们的路线,是琴师暴露出去的。
现如今,琴师死了,她被困在这里。
她就算想找三皇子报仇,也无济于事了。
江俞深:“现如今,你若是想报仇,只能和太子合作了。”
轻拂看着江俞深:“是太子让你来的?”
江俞深说:“要不要合作,决定权不在你。”
说完,江俞深转身离开牢房。
轻拂望着四处的昏暗,她的眼神蜕变,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叫住了江俞深:“让你的大夫过来医好我。”
三皇子如此玩弄她,她当然不能让她好过。
江俞深勾唇,停住脚步:“他会来治好你的。”
叶泽珩到牢里检查时,一边把脉一边吐槽:“我说你们主子能温柔一点吗?对这么一个美人下死手,如果不是我,她死定了。”
许子书翻了个白眼:“叶公子,阁主就那脾气,还没有谁能让他温柔以待,你就好好给这位姑娘看病吧。”
叶泽珩不悦地说:“你们阁主就是个大木头,又凶又狠,有人喜欢他才是怪事。”
拿出随身带的纸和笔,写下药方,然后扔到许子书的怀里,背着手,嘴里哼着歌离开牢房。
许子书在后面喊:“叶公子,你这是去哪儿呢?”
叶泽珩:“我听说莳花馆的的美人弹曲非常地不错,我打算去听听,那姑娘的伤很快就好了,你们谁也不许来打扰我。”
说着,叶泽珩便没了影子。
许子书扶额:“……”
又去喝花酒!
轻拂很快醒了过来,睁眼时,便瞧见一位容貌俊朗的公子,见轻拂醒了,便把药递给她:“你既然醒了,那就自己喝。”
轻拂蹙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
接过药水,她此时浑身都使不上力气来,差点把药全部都洒了。
见状,许子书从她手里把药拿了过来:“给我吧。”
轻拂:“谢谢。”
喝完药,许子书站了起来,提醒轻拂说:“我们主子说,答应他的事,希望姑娘做到,他需要一个满意的答案。”
轻拂垂眸:“告诉你们主子,我答应合作,但我有条件。”
许子书:“轻拂姑娘,你没有筹码谈条件。”
轻拂咬牙,只要能复仇,她也不是不可以。
“好,我会拿出我的诚意。”
许子书离开之后不久,左辞来看过轻拂,希望从她嘴里套出一些话,让她说出秦沐阳尸体的去处。
一听左辞说这样的话,轻拂便猜测,左辞还不算太子信任的人。
她回了左辞一句话:“我只告诉太子一人,要想知道秦沐阳的尸体在何处,就让太子来问。”
凌风一听,不乐意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说,我可要动刑了。”
轻拂油盐不进,左辞也没办法。
出了牢房,凌风不悦地说:“大人,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若是用刑的话,她肯定会说出来的。”
左辞蹙眉,看向自己的寺丞,面具不悦,“你查案能不能动一下脑子,别动不动就用刑。”
凌风着急地问:“那我们真的要去找太子殿下吗?这几日太子殿下都躲着您呢。”
左辞说:“我们是奉命辅佐太子查案,太子查出真相,我们也没什么坏处。”
凌风:“可太子殿下不一定见你呢。”
真不知道你怎么把那个胆小怕事的太子惹到了,按道理,他们只要威胁几句,太子也不敢做什么。
这一次,太子铁了心不想见他。
看着性子软,心狠起来,真是够硬。
左辞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这一次,太子应该会见我的。”
凌风了然,脸上露出笑意:“你是说,轻拂的事?”
*
楚乐琂的确不想见左辞,却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他怕左辞刨根问底,他暴露了自己。
像左辞这种查案查得多的人,他可不想被盯上。
既然被盯上了,那就用太子身份压着他,不见他就是了。
左辞来到门前时,楚乐琂正被江俞深抱着睡觉,身后那人的体温炙热,即便是有些冷的深秋,楚乐琂也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天羽在外面敲门,“殿下,左大人派人来找你。”
楚乐琂正想着如何找借口离开,这个是个好机会,小心翼翼地挪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刚刚碰了一下,一个重物便压了下来。
“殿下想去哪儿?”
楚乐琂:“左大人找我应该有重要的事,阁主睡会儿,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
[拜拜了您,等会儿我就不回来了,您自个儿睡吧。]
江俞深深邃的凤眼盯着楚乐琂,声音低沉沙哑:“殿下当真很快就回来?”
楚乐琂点头:“嗯嗯!”
[我是脑壳被门挤了才回来。]
江俞深:“……”
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捧着他的脸颊,指腹划过楚乐琂的眼角,低声说:“殿下若是说话不算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下一秒钟,他的手指来到唇角。
面红耳赤的影像在楚乐琂脑海里浮现。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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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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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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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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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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