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小姐,那些人太过分了!”
“以前对您巴结恭维,现在成天在背后说闲话!”
程蝶衣听后面无表情,反倒是心情显得很不错。
她正看着自己脸上那两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暗自赞叹那位弘壁世子技艺高超。
两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看得人心里直发寒。
但问题是,这玩意儿是假的。
难怪这位弘壁世子能够研制出驻颜膏,这份本事实在是让人惊叹。
“小姐,你还怎么能笑得出来啊?”
坠儿见状急得都快要哭了。
程蝶衣却是笑道:“急什么?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以往天天都要去陪那些人,现在这么安安静静地,想做什么做什么,难道不好吗?”
“可是小姐,这样下去的话,只怕妈妈那边……”坠儿满脸忧心。
自家小姐被那三皇子给逼得毁容,现在花魁身份自然也就没了,接下来她们两个人日子可怎么过啊!
飘香苑可从来不养闲人,妈妈已经过来吵过闹过好几次了,明里暗里地都要把坠儿给推出去做妓子,接替程蝶衣继续为她挣钱。
所以坠儿现在可谓是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放心,不会有事的。”
程蝶衣摸着坠儿的脑袋瓜,语气很是温柔。
“哪怕我死,都不会让你做这青楼妓子!”
“小姐……”坠儿感动得哭了出来。
正当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老鸨的声音。
“蝶衣,快开门啊!”
“喜事登门,天大的喜事啊!”
听到这话,程蝶衣和坠儿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心生不安。
奈何那老鸨一直都在敲门,程蝶衣无奈,只能壮着胆子开了门。
结果开门一看,只见老鸨正与一名官员站在门外。
那官员赫然正是礼部主事,负责整个教坊司与十里秦淮所有青楼的最大老鸨头子。
“你就是那位蝶衣姑娘?”
主事笑眯眯地开了口。
“奴婢程蝶衣,见过大人!”
程蝶衣急忙欠身行礼,言语中充满了恭敬。
这位主事可是整个京师最大的老鸨头头,地位权势比飘香苑老鸨高多了。
只是主事大人可没有拘着,反而急忙上前将程蝶衣给亲手扶了起来。
“哎哎,蝶衣姑娘不必如此!”
“本官今日前来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话说到这儿,主事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程蝶衣脸上的疤痕,满脸可惜之色。
“多美的璧人,真是可惜了!”
“既然你容貌已毁,继续留在飘香苑也不合适了。”
听到这话,程蝶衣没有半分欣喜,反而是无尽惶恐。
因为她若是一个人走了,那坠儿可就会变成娼女妓子,彻底坠入深渊了。
“求大人开恩,奴婢可以……”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主事大人急忙解释道:“不只是你,还有这你这丫鬟,都可以赎身!”
听到这话,坠儿和程蝶衣欣喜若狂,可一旁飘香苑的老鸨却是不乐意了。
她早就盯上了坠儿,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只要调教得好,将来肯定能够成为花魁,成为飘香苑的摇钱树。
“大人,坠儿可没毁容,不能放了她……”
话音未落,主事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打得老鸨不敢吭声。
“你算什么东西?”
“本官说话的时候,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主事大骂道,丝毫觉得不解气,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老鸨这下子是真的没脾气了,满脸委屈悲愤。
紧接着主事急忙看向程蝶衣和坠儿,笑呵呵地开了口。
“别怕别怕,蝶衣姑娘和坠儿姑娘现在就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坠儿俏生生地开了口。
“敢问大人,那我们的赎身钱……多少?”
“嗯,规矩不可废!”主事故作姿态地开了口,随即伸出了一根手指。
程蝶衣见状脸色一喜,道:“敢问大人,是一千两吗?”
“不不不!”主事连连摇头,“是一文钱!你们一人一文钱!”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了。
坠儿和程蝶衣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主事大人,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这青楼妓院里面的人想要赎身,少说都得要几千两银子,诸如花魁等至少要上万两银子!
哪怕程蝶衣容貌毁了,可她毕竟曾经是花魁,身材曲艺还在这儿,最不济都能卖个上千两银子。
至于坠儿这个小美人胚子,那就更是值钱了,甚至比现在的程蝶衣还值钱。
可是二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位主事大人竟然只要两文钱!
区区两个铜板,就这样赎身了?
一旁老鸨急得都快要哭了,他还准备开口,却被主事用极其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了。Χiυmъ.cοΜ
见此情形,程蝶衣忍不住追问道:“敢问大人,为何对小女二人如此……优待?”
“哎哟我的蝶衣姑娘,你要是早点说,认识尚书大人,哪里还有这种麻烦事情啊!”
主事略显埋怨地开了口,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
堂堂礼部尚书,正二品的朝堂重臣,竟然亲自召见他,让他亲自来这飘香苑走一趟,办好这件事情。
他区区一个礼部主事,平日里连尚书大人的面儿都见不到。
现在好了,为了一个青楼妓子,为了一个小丫鬟,尚书大人亲自开口,他又怎么敢不亲自跑一趟?
“尚书大人……吗?”
程蝶衣和坠儿听得目瞪口呆。
一旁飘香苑老鸨惊得满脸骇然,终于反应了过来。
礼部尚书啊!
那可是真正的朝堂重臣!
难怪主事大人会对这两女如此优待!
“蝶衣啊,你也真是的,明明认识尚书大人,怎么不早点说啊!”
老鸨立马变了一副脸色,想要巴结奉承一下程蝶衣,可惜她之前做得太过分,对坠儿威逼利诱的,程蝶衣可是全都记在心里。
“妈妈,这里是一两银子,不用找了!”
“我和坠儿的卖身契呢?全都拿出去吧!”
老鸨闻言有些不满,还想要拿捏一下她们,结果主事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本官的话你听不懂吗?”
“立刻将卖身契这些全都拿出来给人家!”
主事都快气疯了,你怎么敢的,没看见人家后台这么硬吗?
老鸨终于认清了事实,委屈巴巴地取出了二女卖身契。
程蝶衣立马接过,然后将其当众撕了个粉碎。
随即主事又取出了一应户帖黄册,笑道:“为了避免你们麻烦,本官来之前就已经让人为二位姑娘登籍造册了,以后你们就是金陵良家女子,这户帖黄册还请收好。”
程蝶衣欣喜万分地接过黄册,然后对主事千恩万谢。
“走,坠儿,咱们马上就走。”
“小姐,咱们那些衣服东西,还有金银首饰……”
程蝶衣抹了一把眼泪,笑道:“不要了!全都不要了!我嫌那些东西脏!你的也不能要,全都扔了!”
听到这话,坠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二人结伴走出了飘香苑,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快意。
可是,接下来,她们身无分文,该去哪儿呢?
正当这个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
紧接着,一个瘦削男子下了马车。
程蝶衣见状,瞬间泪流满面。
她的良人,来接她了!
「今日三更结束,盛寅和程蝶衣有了一个好归宿,接下来盛寅这条线会开始发力了,兄弟们多多投票支持,万分感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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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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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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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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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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