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合适吗?”
平安傻眼了,满脸懵逼地看着李弘壁。
不是你特么干啥了啊?
怎么突然拉着我过来结拜啊?
他原本还和纪纲等人在等消息,不成想直接被拉过来结拜。
一个是李弘壁这小子,还有一个是西北大柱国宋晟……
嗯,难以理解,无法接受!
平安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他为人老成持重,不想卷入这些争斗之中。
可是还不等他开口,李弘壁就率先开了口。
“平安将军,想来眼下的处境,你心中也应该有数。”
“此次甘肃之行的功劳,大头我会让给宋大哥去换一个爵位,小头才会分给你和盛庸,仅凭这么一点点功绩,你们二人想要打消皇帝陛下心中的忌惮和猜疑,还远远不够!”
听到这话,平安心中一惊,神情凝重地看着李弘壁。
“所以……”
“所以你们二人还需要立功。”
李弘壁直接把话说明白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宋大哥已经将回教连根拔起,帖国那边势必会有所动作,甚至可能会提前东征大明!”
“你们二人想要立功,那接下来这甘肃镇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在接下来的两国国战中立下赫赫军功,皇帝陛下才会真正接纳你们,不会再行清算之事!”
“现在,你明白了吗?”
平安听完这番话,脸色阴沉如水。
他很不喜欢参与这些是非争斗之中,更喜欢作为将领统兵镇守一方。
可是因为靖难之役发生的那些事情,现在他平安别说统兵了,时刻都要面临永乐皇帝的清算和追剿。
换句话说,平安其实没有其他选择,眼下李弘壁已经给他铺平了所有道路。
按照李弘壁规划的这一切,他平安将会接替宋晟,成为新任甘肃总兵官、西北大柱国,为大明镇守甘肃乃至整个西北之地。
可是,李弘壁为什么要这样做?
平安与李弘壁非亲非故,他如此苦心竭力地帮助自己,是为了什么?
“那你呢?”
“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做这些?”
平安看向李弘壁,光明正大地问了出来。
李弘壁闻言轻笑道:“说起来,我还很不乐意呢!”
“你们这些上上辈和上一辈的老家伙,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我李弘壁这人吧,没什么太大的志向,就想要做个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偏偏你们不给我这样的机会啊!”
“要是国朝不宁,时局动荡不安,我还怎么做我的纨绔子弟?帖国都踏马要打到大明来了,我还能安心做我的纨绔子弟吗?”
这个理由,很是强大,至少平安和宋晟都信了。
尤其是李弘壁骂他们是不省心的老家伙的时候,二人神情都有些不太自然。
平安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问了一句。
“那为什么是我?”
说实话,从接到命令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平安都没有想明白,为何李弘壁会如此看好自己,非要拉着自己一起同行分润一波功劳。
现在李弘壁更是和宋晟达成了某种交易,准备强行推他平安上位,这就更让人琢磨不清了。
“因为你是平安呀!”
李弘壁发自内心的推崇道:“现如今大明这些战将里面,骁将虎将不少,可是真正能够统帅三军的帅才,却没有几个。”
“魏国公徐辉祖算一个,成国公朱能也算一个,除了他们二人外,就只有一个信安伯张辅,可是他太年轻,还需要时间成长。”
“除了这三人以外,大明再有可以征战四方的的帅才,就只有宋大哥了,可惜他已经老了,守不住这甘肃几年了,宋晟之后唯独只有你平安一人了,连淇国公丘福都谈不上,现在你明白了吗?”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
指点江山论英雄!
宋晟忍不住笑着捋了捋胡须,对李弘壁的评价很是高兴。
但平安却是有些受之有愧,脸色涨红地嘟囔道:“平安哪敢与那些国公相提并论……”
他这一辈子走得并不顺畅,唯一出彩的功绩,就是打得燕军不敢南下,可是偏偏燕军最后成了获胜方,他平安这些功绩自然就没人胆敢提及了。
只是平安没有想到,李弘壁却如此看好他,还将他与朱能徐辉祖等人相提并论,放在了一起。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平安也很难不动容。
“承蒙弘壁看重,我平安受之有愧!”
“那结拜吗?”
“拜!”
平安点了点头。
做出了他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宋晟见状大喜,当即张罗起了结拜仪式。
凡事都讲究一个仪式感,更何况这次结拜,关乎到他老宋家以后安身立命的根基。
说是结拜,其实三人心中都清楚,这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结成了政治盟友。
对宋晟而言,他儿子宋琥不成器,所以需要有人护持照拂,平安若真能继任甘肃总兵官,可在甘肃提携他儿子宋琥,而李弘壁则在京在朝堂予以策应,如此可保宋琥日后不会酿出大错,给老宋家惹来灭门之灾。
对平安而言,他确实很需要眼下这个机会,更需要得到西北大柱国宋晟的鼎力支持举荐,如果他能够坐上甘肃总兵官的位置,那平安将彻底避开永乐皇帝的清算,秉承太祖高皇帝的遗志,安安心心地保家卫国,不必再惶惶不可终日!
对李弘壁而言,无论是宋晟还是平安,都是国朝名将、顶尖帅才,与他们二人交好,自然有利无害,要是以后真出了什么问题,大家还可以攻守同盟,这才是李弘壁真正看重的地方。
三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也都从此次结拜中获得了益处,是以结拜仪式显得颇为郑重严肃。
宋晟:“二弟,三弟!”
平安:“大哥,三弟!”
李弘壁:“大哥,二哥!”
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紧接着三人坐了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宋晟看向李弘壁,低声问道:“三弟,二弟这事儿……能成吗?”
“他毕竟是南军将领,只怕会不容于靖难勋贵……”
“放心。”李弘壁点了点头,“二哥这身份,我心里有数,虽然有些麻烦,但问题不大。”
“此次回京之后,帖国一事将会成为朝堂主要矛盾,狗皇帝不会再轻易清洗前朝旧臣,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到时候说不得还要大哥在甘肃策应一二,最好是时不时地弄出点动静……”
此话一出,宋晟和平安顿时变了脸色。
“你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藩镇不可取吗?”
李弘壁笑道:“是不可取呀,但是它很香啊!”
“时不时地动弹两下怎么了?那些朝臣要骂就让他们骂去,反正我们一没有拥兵自重,二没有养寇自重,三没有通敌叛国,无愧于心,无愧于陛下,无愧于大明。”
“他们除了骂几句外,还能干什么?只能干瞪眼罢了!”
宋晟听后恍然大悟,没好气地笑骂道:“你这混账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啊!”
“三弟之智计,二哥佩服!”平安也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李弘壁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既如此,甘肃之行算是圆满了。”
“大哥让我那不成器的大侄儿收拾一下,随我回京!”
“三弟,为何要让琥儿入京?”宋晟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这古有质子入京以消帝王猜忌,为了我们兄弟三人的未来,就让大侄儿先苦一苦吧,反正他也不是个什么争气的东西!”
“全当留一道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宋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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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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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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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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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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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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