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
俞知意幽幽抬眸看着他,声音很轻,“所以……八年前的事情,是因为她吗?”
谢宥时对上她的视线,瞳孔颤了颤,“……是。”
是!
虽然一早就知道了事实,可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俞知意的心还是止不住地有种沉闷感。
她暗暗凝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神色自然。
“你该好好跟她谈一谈的。”她说,“总之不管你们以后会怎么样,都请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她说完推开谢宥时的手,上了车。
“砰”的一声关门声传来,谢宥时才回神。
他下意识地去拉车门,已经开不了,他只能弯下腰透过车窗焦急地看向车里的人,
“意意,你……生气了?”
“没有。”俞知意转头看着他,“我刚刚……就是好奇问一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她清楚自己的位置,他们只是协议夫妻,他的事情根本轮不到她来置喙,她更没资格生什么气。
她笑了笑,故作轻松,“你去忙你的事吧,我先走了。”
“意意,我……”
这次他话还没说完,车窗就升了起来。
下一秒,车子倏地开了出去。
谢宥时脸色一紧,抬步就往旁边自己的车走去。
可走了两步,他又忽地停下了一脚,往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回头看着已经转弯离开的车子。
最终,他咬了咬牙,烦躁地转身回了医院。
俞知意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脑袋空空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最后她把车靠边停下,打电话回工作室交代了一下工作。
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晚上将近七点,俞知意正坐在客厅出神,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她低头看向身侧的手机,屏幕显示“谢宥时”三个字。
睫羽颤了一下,她盯着手机看了许久,终于在铃声中断的最后一刻,接了起来。
电话一通,男人的声音传来,“你没在家?”
俞知意,“嗯,我在公寓住几天吧。”
这样,就算他想带人回西子湾,大家也不至于尴尬。
“你现在在公寓?”
“是。”
男人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俞知意盯着电话,静了几秒,打开电视,胡乱按了一个能让心情愉快起来的电视节目。
又觉得有些饿了,她才想起来,她晚饭还没吃呢。
于是便拿起手机点了个外卖。
半个小时后。
门铃响起。
外卖到了。
俞知意起身去开门。
门一拉开,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送餐员,而是身材高大的男人。
谢宥时?xiumb.com
俞知意一脸怔愣,手下意识地就想关门。
谢宥时眼疾手快,抬手握住门边将门推开,抬步进屋,一手搂住女人的腰,将人往里带的同时,“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你,你上我这来做什么?”
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陪他的白月光?
谢宥时低眸看着怀里的人,吐出三个字。
“来解释。”
解释?
俞知意卷长的睫毛猛地颤了颤,伸手将他推开,“解释什么?”
谢宥时顺着她的力道退开一步,却是俯首,近距离对上她的明眸。
“解释……除了你,我从没跟别的女人有过哪怕一丝的感情牵扯。”
俞知意惊得得眼睛睁大,愣了半晌才消化了他的这句话。
“你……说什么?”
“我说——除了谢太太之外,我没碰过别的女人。”
谢宥时凝着她的眸色深邃中透着认真,“从前没有过,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俞知意心口猛地一颤,翻腾的思潮奔涌在大脑中,把她搅得瞬间无法思考。
看着呆呆软软的女人,谢宥时趁机又将人搂进怀里,“八年前的事情,确实是因陈忆梅而起,但我不是为了她。”
“因为她,又不是……为了她?”
这是什么意思?
俞知意听得有些迷惑。
“一两句说不清,我让陈忆梅本人过来给你解释,好吗?”
他主要是怕自己说的,她不肯信,当他是在狡辩。
谢宥时捧着她的脸,“宝贝,可以让人上来吗?”
俞知意直接迷失在了那声“宝贝”中,不知道何时被他拉到沙发坐下的,直到杨津带着一个女人进来,她才回过神。
看着站在她和谢宥时面前的女人,俞知意再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懵。
女人穿着一条款式陈旧,白得略显泛黄却干净的长裙,眉眼纯净中带着一股抑郁。
陈忆梅?
这是陈忆梅吗?
可是她的腿怎么没有被包扎?而且她刚刚是自己走到他们面前的,行动正常,没有一丝腿被砸伤的痕迹。
眼前的人与白天见到的陈忆梅五官是一样的,可状态和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俞知意忍不住转头看向谢宥时,不确定地问:
“她……是陈忆梅?”
谢宥时还没开口,面前的女人就开口了。
“谢太太,我是陈忆梅。”她的声线很温和沉静,“你之前见到的,是我的妹妹,陈忆兰。”
“?”俞知意一脸错愕。
“我们是双胞胎姐妹。”
“……”
俞知意转头询问性地看向谢宥时。
谢宥时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稍稍靠近她,“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俞知意:“……”
“谢太太,你别误会,我和二少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纠缠的。”
她一脸歉意地看着俞知意,“我很抱歉我妹妹对你的骚扰,导致你和二少产生误会,我在这替她给你们郑重道个歉。”
陈忆梅对两人真诚低头:“对不起。”
“……”
俞知意有些傻眼地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你还是坐下说吧。”
“谢谢。”
陈忆梅道谢后在距离较远的一张沙发上坐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俞知意问,“你妹妹为什么要冒着你的名字来找我?”
“这还得从八年前说起了。”
陈忆梅缓缓道来:
“我们姐妹出生在一个偏远的乡镇,家里条件不好,为了供妹妹上大学,我早早就出来挣钱了。”
她说话时,手紧紧捏住了裙角,“八年前,我17岁,由于年龄小,工作难找,最后勉强在一家茶馆里当学徒……”
在那家茶馆里,正是青春少女的陈忆梅被一个叫江文星的官二代看上。
当时江文星也才十八九岁,仗着他老爸的权势就无恶不作。
欺男霸女更是常有的事。
他几次想从茶馆带走陈忆梅都被拒绝,面子上过不去,有一天晚上趁她下班就在一个胡同里堵了她。
当时江文星身边还有三个混混,几人喝得醉醺醺的。
陈忆梅因为害怕,抗拒情绪更厉害,江文星几次三番被她驳了面子,恼羞成怒,兽性大发地直接把她掳到角落当着那三人的面就对她……
事后,他还人对她拍了照,还想让那三个人对她继续侮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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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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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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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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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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