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宴知淮一直留在里面陪着她,寸步不离的,怎么撵都撵不走。
她忍不住调侃他:“你公司不要了?”
谁想他却振振有词地回道:“现在流行宝爸跟着宝妈一起休产假,难道就因为我是公司的老板,就要剥夺掉我这个权利吗?没这个道理。”
他非但不肯回公司,甚至连吴助理的电话都不接,但凡看到相关的来电都一律按掉了,全心全意陪她一起“坐月子”的决心,可以说是相当的坚定了!
方缇觉得啼笑皆非,这还是以前那个工作狂宴知淮吗?
但她也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属实是被这次的事情给吓到了,甚至还出现了应激反应。
宴知淮的应激反应包括但不仅限于:半夜睡觉突然惊醒、目光时常不自觉地去寻找她的身影、看到她因为排恶露痛得惨叫时,在旁边急得团团转,生怕她成为第一个因为排恶露而命丧黄泉的倒霉蛋……
待在重症室的这两天,方缇恢复良好,期间没有出现任何恶化的情况,倒是宴知淮,整个人直接瘦了一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刚生完孩子的人呢!
离开重症室后,方缇第一次见到了他们的宝宝。
站在玻璃外面,望着在保温箱里头熟睡的两个小宝宝,她几乎是热泪盈眶。
虽然之前宴知淮已经给她打过预防针,而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乍一看到真人,她的视觉和心灵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俩娃,长得也太丑了点吧?
小脸蛋皱巴巴的,小细胳膊皱巴巴的,就连小肚子都是皱巴巴的,看起来就像两个皱巴巴的小老头!
方缇想到这是自家的儿子闺女,忍不住忧心忡忡起来。
虽说母不嫌子丑,但是这长相,难道以后真的要靠整容才能逆袭了吗?
见她沮丧着一张脸,宴知淮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缇缇,我已经查过了,据说有些宝宝刚出生的时候是不怎么好看的,但是再过一两个月,到时候长开了就好看了。”
“真的吗?”
“嗯。”
见他这么笃定,方缇稍微地放下心来。
要是到时候实在长不开,那就只能靠她这个当妈的自己想开了!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长相被妈妈的嫌弃了,原本熟睡的哥哥顾涌了几下小身板,张开嘴巴大哭了起来。
本就皱巴巴的小脸蛋,哭起来更皱巴巴的了。
方缇被他毫无预兆的大哭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问:“怎么了怎么了?他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是不是肚子饿了?”
宴知淮也有点迷茫,但作为一个新手爸爸,他比她要镇定一点,“我喊医生进去看看吧。”
“那你快点去吧,可别饿着他了!”
方缇虽然嘴上嫌弃自家宝宝长得丑,但是真的看儿子哭得撕心裂肺,还是揪心得很。
宴知淮走开了,她就一个人杵在玻璃外,紧张兮兮地盯着里面的动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儿子的嗓门太大了,本来睡得香甜的妹妹都被他吵醒了,缓缓地睁开两只眼睛,圆溜溜的黑眼珠子转了转,好奇地盯着旁边的哥哥看。
看了一会儿,可能小丫头觉得无趣,就转开了小脑袋,小嘴儿嗦着两根小手指,两条小腿儿举到半空,一个人蹬着小脚玩了起来。
倒是懂得自娱自乐!
方缇看她一直含着小手指不停地吸吮,寻思着女儿是不是也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看到可能正在“挨饿”的两个宝宝,她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涨痛起来。
可是两个宝宝还在保温箱里,目前并不适合母乳喂养。
看完宝宝,方缇回到自己的病房,坐在病床上,越坐越觉得胸口涨得厉害。
正好这时涟姐过来送午饭,方缇想了想,强忍着羞涩跟她诉说了自己的烦恼。
涟姐听完就笑了,“这还不简单,我去跟护士拿一个吸奶器,先帮你挤出来。”
于是,等宴知淮回到病房,就看到方缇和涟姐两个人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涟姐对她做了什么,方缇在那边不停地喊疼。
他心里一紧,大步流星地冲上去,“怎么……”
看清她们在做什么时,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他站在那里,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继续待在这里。
病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他的突然出现,着实吓到方缇了。
回过神后,她急忙扯下衣服遮住身前的风景,一张小脸红得几欲滴血,“你……你不是在那边看着宝宝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宴知淮干咳一声,解释道:“他们都吃饱睡着了,我看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涟姐手里还拿着东西,看看宴知淮,又看看方缇,小心翼翼地问:“太太,还要继续通吗?”
方缇想起刚才那令人销魂的痛感,顿时有点退缩了,“要不,还是等下次吧。”
涟姐也没有强求,只是笑了笑,“行,那先生和太太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吃完午饭,方缇立刻又躺回床上去了。
伤口还是疼得厉害,虽然医生建议她要多活动,但是可以偷懒的时候,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浪费。
涟姐看见宴知淮在洗手间洗手,想了想,悄悄跟了进去。
“先生。”
宴知淮用毛巾擦干双手,回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有事吗?”
涟姐往外看了看,确定方缇不会过来后,凑过来压低声音对他说了几句话。
闻言,宴知淮的眸光深了深。
涟姐没有在这里多待,把病房收拾干净以后就离开了。
宴知淮坐在沙发上看书,方缇虽然躺在床上,但是身体一会儿挪挪,一会儿动动,显然没有睡着。
还隐隐带着一丝无法宣之于口的焦躁。
宴知淮略微思忖了一下,把书放下,长腿一迈来到她的床边。
敏锐地察觉到他的靠近,方缇疑惑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宴知淮垂眸看着他,轻声问:“涨得很难受吗?”
说着,眸光在她胸口的位置扫了一眼。
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方缇脸颊“唰”的一下子变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回答:“其实还……还好吧……”
他扯了扯嘴角,说:“我可以帮你的。”
方缇想起刚才遭的罪,很是抗拒,“还是下次吧,现在这点痛,我还是可以忍受的!”
“不是用那个东西。”
宴知淮在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很自然地去解她的纽扣,“我是说,我亲自帮你。”
他特地强调了“亲自”两个字。
方缇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他口中的帮忙是什么意思,整张脸几乎都要烧起来了。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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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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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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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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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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