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走!”云枭的声音坚定得不容反驳。

  秦希收紧眉心,看着他,很担心,“先把你的伤处理了,我会走,我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就已经脱不了关系,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云枭发怒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她来了,就无法摆脱关系。

  终究还是连累她了。

  云枭狠狠地咬着后槽牙,“你一向聪明,这种时候你应该知道你不该来。”

  “我还没有那么狠心,明明知道还白白看着你伤重而死。”秦希抽回自己的手,把药箱放下。

  “坐下。”秦希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示意云枭坐回沙发上。

  云枭紧咬后紧牙,面无表情,但还是在椅子上坐下,秦希在药箱里取出,消毒水,药棉。

  她皱起眉心,掀开他血迹斑斑的衣服,入目是一片腥红,右腹部被划了一刀,处理过,但没处理好,已经不断地渗血,血淋淋的一片。

  还有手臂上,脸上,脖子上都有刀伤。

  秦希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是震惊,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惨!很惨!

  秦希认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就算他经常受伤,她也从来就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秦希赤红了眼,抿紧唇,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见她被吓到,云枭抬手把衣服拉下,眼神里有些自责跟心疼,“我不疼,别处理了,死不了。”

  仿佛已经习以为常,淡得可以的语气就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伤得多重?”秦希垂着眸,声音很沉。

  云枭很难听到秦希这样的语气,抬眸望着她,刚刚还暴怒的人,瞬间冷静了些,拿出根烟点上,咬在嘴里猛吸一口。

  秦希抬手,直接从他嘴里把烟抽走,碾灭在烟灰缸。

  云枭一愣。

  “抽什么抽。”

  “……”

  “坐好。”

  云枭挑了下眉,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那股骇人的戾气已经褪去,正不自觉的坐端正看着她。

  麟风麟赤忍不住咋舌。

  这“乖巧”的不行的样子,跟对他们恨不得扒皮抽筋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果然,一物降一物,治得了云枭的还得是秦希。

  秦希不顾其他,熟练地拿起药棉,开始替他处理。

  云枭嘴角弯了弯,看着秦希,很配合秦希处理完伤口。xǐυmь.℃òm

  陆薄琛病房。

  “boss,云枭那边出事了。”

  陆薄琛站在落地窗前,寒眸微眯,“谁干的?”

  “还在查,例外我收到汇报,夫人去找云枭了。”说罢,俞正狠狠地低下头。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俞正压低下颚,他已经能感受到腥风血雨的前兆了。

  陆薄琛什么都没说,当即拿起外套快步走出去。

  俞正一秒都不敢多耽搁。

  秦希手脚利索,很快处理完,看着桌子上一大堆的血绷带,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家伙过了这么久,会不会失血过多。

  但是看他神情脸色都正常,秦希松了口气,收拾好医药箱,秦希回头看他,“我问你一件事。”

  云枭抬眼看她,“你问。”

  “当年陆家三少真的是你杀的吗?”秦希黑白分明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云枭。

  云枭目光一暗,眸子里面瞬间暴风雨席卷,致命的危险。

  云枭的情绪变化被秦希尽收眼底。

  “云枭,我需要你回答我。”

  云枭皱眉,“我说你就信?”

  “嗯。”

  云枭沉默半秒,眉眼不动,薄唇淡淡的吐出几个字,“不是。”

  他眉眼冷漠,“我跟他无冤无仇,杀他我又没病。”

  秦希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她就知道云枭的性子狠,但为人不坏。

  别人不惹他,他不会去动别人。

  “嗯,我明白了。”

  “你相信?”

  “原本我只是猜测不是你,但是我确定了,不是你。”

  云枭的眸子里难掩的划过一抹光。

  秦希蹙眉,“但是为什么陆家一口咬定就是你?”

  “他们脑子有问题,当时……”

  “砰!”

  一声刺耳的枪响落下。

  云枭立刻回头,寒眸里闪过一抹杀意,一把将秦希拽到身后,另外一只手迅速拿起手枪严阵以待。

  麟风麟赤也立刻警惕起来,拔出枪,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外面的人快速进来,“老大,陆家的人追过来了。”

  云枭杀气腾腾,眼里翻涌着狠光,“找死。”

  他回头对着麟风麟赤寒声,“从后门走,多带几个人安全的把她送出去。”

  “你呢?”秦希着急,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他把人都派来保护她离开了,那他呢?

  他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陆家的人,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反而是你,你走,我拖住他们。”

  是,如果真的是陆家人,云枭知道他们不敢对秦希做什么。

  但是他就怕,那些人根本不是陆家的人。

  这么多年他跟陆家打过交道,这群人的行事作风明显跟陆家不同。

  虽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还不能确定,但是他就是担心有万一,他不允许她出万分之一的危险。

  “你听话,先走,我晚点来找你。”

  秦希愁眉不展,抿紧唇,她不知道为什么有很不好的预感。

  他这些安慰他的话对她根本没用。

  “带她走。”云希将秦希推给麟风麟赤。

  “老大!”麟风麟赤紧紧的看着云枭,“我们留下来跟你一起。”

  云枭勾唇冷笑一声,“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老子死不了,你们给我保护好她。”

  说罢,云枭看了秦希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可偏偏那一眼,秦希从他的眼中居然看到一丝留恋。

  就好像这是最后一面的留恋。

  秦希的心口狠狠一疼,那种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你们放开我,你们去拦着他,别让他去。”

  麟赤麟风必须服从云枭的命令,把秦希安全送出去,“希姐,我们现在必须先送你离开。”

  外面的枪声越发刺耳频繁。

  麟赤麟风心里都明白,远超他们十倍的人数,就算是云枭也很难脱身,况且他还受伤了,伤的那么重。

  “你们去帮他,你们去帮他啊!”

  秦希眼眶通红,两个人却硬是要拉着秦希离开。

  “陆薄琛带人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虽听不太清晰,但秦希还是反应过来。

  陆薄琛来了!

  秦希瞳孔紧缩,怔在原地,没有动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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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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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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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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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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