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庞大数量的军队,突兀的出现在大梁城内,造成多大的轰动可想而知。
哪怕现在是晚上,哪怕此时百姓都在家中。
可如此庞大的百姓数量基数里,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或者说是宁可被砍一刀,也得把热闹看完的家伙。
有人爬向自家的墙头,用眼角余光,定眼一看,顿时吓得从墙上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
全是密密麻麻全副武装,武装到牙齿的部队。
虽然看不清真容,可那一张张青面獠牙面具下,绝对是一个个煞神,看起身上的甲胄,居然是藤甲。
头盔也是藤甲编制的。
有不少看到这支队伍的人心里不由的想起了前段时间的传言。
藤甲,在大魏,只有一家,没有分号。
那就是淇县聂大夫!
因为,在大梁守卫战中,这支部队,出场过。
虽然人数不多,可杀的敌人头破血流。
大梁百姓都是大梁守卫战的参与者,哪怕没有参与杀敌,可当时也被拉去当过劳力,搬运物资。
对这支部队,怎么能不熟悉?
可,聂大夫的部队怎么会突然的出现在大梁城中,还穿着如此严肃?
百姓们懵了。
搞不懂了、
你永远无法想象百姓的单纯,毕竟去岁的时候,这还是整个大梁的救星,整个大梁的神。
你要是说,聂力反了。
百姓都不会相信。
更遑论,这里面还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是当初聂力力主迁入大梁城中的人。(坚壁清野那时候强制迁入的。)
对于贵族来说,城内城外,无所谓。
可对于真正的百姓来说,城内城外,完全是两个概念。
大梁城多繁华的,说是列国最繁华的都市都没有人不信,就这样的城市,没有几代的积累想进来当个屁民都是奢求。
想想前世的京城就知道是什么概念了。
而聂力只是一个强制,说服了宗正,说服了城内原有的利益群体,让他们这群城外的人,进了城。
可以说,聂力是对他们有大恩。
他们无论如何是不相信聂大夫谋反,更相信,聂大夫是碰到了什么事。
有按捺不住的人,在自家院子里踌躇。
妻子走出来:“大晚上不睡觉干啥啊?”
男人皱着眉,背着手,神色复杂的看着妻子:“娘子,外面是聂大夫的部队。”
妻子打着哈欠的嘴巴张的大大的:“谁知道国君又有什么命令啊,快睡觉去吧。”
可男人左思右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娘子,不对啊。聂大夫月前刚刚出的城啊,说是去讨伐秦国去了,他的部队怎么可能出现在城里啊!”
“再说,就算是出现,也不可能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啊,你说是不是有人看着聂大夫不在城内,出征了,欺负留在大梁城的聂大夫家眷,这些人是聂大夫留在城里的后手,然后去保护家人的?”
男人越说越兴奋,感觉自己好像触及到了事情的真相了。
妻子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讷讷看着神经兮兮的丈夫说道:“就算如此,又能怎么样啊?跟咱们有啥关系?”
男人摇着头:“有关系!我们能进城,是聂大夫下的命令,这是给咱几辈子的荣光啊,你说如果聂大夫的家人真的受欺负了,咱能就这么看着?”
妻子急了:“你可别犯傻,那都是贵族们的事儿,咱可惹不起。”
可男人还是摇头:“行了你去睡觉吧,我翻墙头去隔壁聊聊!”
妻子不信,生怕男人整事儿。
连连拉着。
男人叹口气说道:“咱小小的国人,不懂大人物的事情,可咱却知道一个道理,知恩图报啊,如果聂大夫的家人在大梁受欺负了,咱袖手旁观,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啊。”
“你放心,我不干啥,我就是出去问问。”
可女人早就泪眼婆娑了:“你可别犯傻啊,那都是兵啊,杀了你都没理啊。”
男人笑了:“放心,聂大夫的兵不是那样的,当时让咱们入城时,咱们是不是都不乐意?可即使那样人家都没有动手,只是吓唬一下。”
匹夫。
在文人的嘴中,可以是褒义,也可以是贬义。
在骂人的时候,大喊一句匹夫,心情舒畅,念头通达。
可,在有的人口中,匹夫这个词也可以是褒义。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虽然现在没有人说这些话,可,永远有人坐着同样的事儿。
匹夫,考虑不到上层那些争斗,他们只知道,谁对他们好。
必要时候,可以拿命拼!
可能他们见识短浅,可能他们没什么文化,但,所作所为必然是从心。
什么叫从心?
说的大些,这就是民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民意也是如此!
所以当聂力碰到危难之时,这些匹夫,自发的会向其靠拢!
男人翻墙头跑了好几家。
互相之间,不知道说着什么,这一片都是聂力当时给他们规划的住宅区。
全都是城外的人。
不多时,一个小小的木门枝丫丫的打开。
少年藤甲军的百夫长听到声音,眼神凶厉的看了一眼发出声音的位置。
吓得男人一激灵。
“什么人?回房!”
也许这些少年还未见过血还保留着一些善良,也可能是军纪严明,不许对百姓动手。
少年藤甲军的百夫长只是吓唬了一下。
他以为吓唬一下,就能把这些人吓回去。
毕竟,从信号来看,今天晚上是不死不休的场面,这时候出来,那是找死!
可男人缩头缩脑的,带着几个汉子,从门里大声的问了一句。
“敢问,可是聂大夫的部队?”
百夫长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的这身装束。
释然了一下。
“是,何事?”
挥挥手,让后面的人跟着前面的人继续前进,不能因此耽误时间。
男人一听,朝着后面喊了一声:“我就说是聂大夫的队伍!”m.xiumb.com
小跑着出来躬身问道:“小人山,见过这位将军!敢问可是有人欺负聂大夫的家人?”
百夫长懵了。
“你们干什么?赶紧回家去!今天会很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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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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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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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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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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