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虞绒绒宁无量>第 182 章 第182章
  之所以眼熟,当然绝不仅仅是眼熟的金顶雪峰,漫天的皑皑白雪,还有比武台边的那块……锃光瓦亮的榜单。

  很显然,虽然虞绒绒在梅梢派也算是屠榜了一遭,但她到底是客,并没有深入地了解梅梢派的榜单之细密,譬如在百舸榜下,还细分了专门的炼气榜,筑基榜,合道榜。

  虞绒绒毫不怀疑,若是地方足够,这群丧心病狂的剑修,恐怕还会再细化到上中下与大圆满境,再分别排列一个榜单出来。

  ……不,或许除了这些比武台旁边的“官方榜”,这样细化后的野榜,早已流传在了弟子之间。

  卢剑尊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粗布道服,衣衫落拓,不修边幅,虽然还是青年模样,却硬生生营造出了沧桑感,只有他的目光与他手上提的那柄剑最是雪亮。

  就在他对面那人与他刚刚礼毕,卢剑尊便已经出剑!

  有一瞬间,虞绒绒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当初傅时画在弃世域时的那一剑。

  ——并非是说他们用了同一种剑法,而是那种睥睨、一往无前,仿佛要燃烧自己,不去管身后洪水滔天的剑意,都是那般的相似。

  卢剑尊没有什么藏拙的想法,他的眼眸与剑都在诉说着同一件事。

  赢。

  剑光碰撞,闪烁,在半空对撞出无数耀眼的白日火花。比剑台周遭有弟子的欢呼声,虞绒绒可以看到许多其他弟子一并与她一般这样仰着头,虽然他们的面容都模糊不清,她却可以听到他们之间交谈的话语。

  “卢师兄又精进了!”

  “你要是像卢师兄那样练剑,你也能精进。”

  “没法比,没法比,我只是拼命,卢师兄那可是真正的不要命。不过卢师兄的目标一直是齐剑尊,效仿齐剑尊当年的剑式剑意,也是意料之中。”

  说话之间,剑光再闪,松梢雪剑带着铺天盖地的雪意,压在了对方的剑上,卢剑尊手腕一抖,手中长剑蜿蜒向前,下一瞬,已经抵在了对手的脖颈上。

  一触即离。

  胜负已分。

  分明只是合道期的剑招,但剑到底并非虞绒绒的领域,幸而看了许多傅时画的剑,有了许多了解,但虞绒绒依然需要一些时间去拆解剑招。

  但很显然,紧罗密布的道衍台并不想要给她思考的时间。

  下一瞬,虞绒绒已经站在了卢剑尊的对面。

  虞绒绒甚至还没来得及掏出见画笔。

  剑就已经到了面前!

  被剑意击中的感觉并不多么美好,剑光几乎灼伤她的眼睛,卢剑尊在方才面对同门弟子的落败时收了手,却到底只是幻影罢了,这一剑便这样实打实地劈落了下来。

  疼是虚幻的疼,虞绒绒知道自己没有受伤,但一眨眼后,剑局重开之时,面对卢剑尊的剑时,她还是很难控制自己因为方才那一剑而产生的惧意。

  有人在恐惧之时,会放大这样的惊慌,退避三舍。

  也有人会迎难而上,牙关颤抖却紧咬,心底微瑟却依然持笔而上!

  一道符突兀地出现在了剑光落下之前,但也被压制到了合道期,还比卢剑尊低了一个小境界的符意,在面对未来剑尊一往无前的暴烈出手时,也只能阻挡对方的剑意不过一瞬!

  一瞬也足够虞绒绒向后折身,剑意落空又再起,而虞绒绒的符也终于真正展开,再被对方的剑势画满最后一笔,稳稳拦住所有剑气!

  剑落,符出!

  见画起笔再落,待卢剑尊举剑再挡时,一道符意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颈侧。

  那双雪亮的眼中有了一丝意外之意,抬眸看向虞绒绒,有那么一瞬,虞绒绒甚至真的觉得对方的眼眸穿透了这许多的岁月,真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但很快,半空中就出现了【合道期(二/七)】的字样。

  卢剑尊的剑依然霸道无双,这一次,他却没有用松梢雪剑,正如他在之后的若干场比试中一般,他从来都毫无保留,并不吝将自己所学、所会的所有剑招都用出来,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式起手式。

  虞绒绒在这些比试中,甚至见到了御素阁的几道不太完整的剑法,那些剑法有些突兀地出现在他的每一次攻击或回防中,却并不影响他的道元运转。很显然,有些剑招是他私下里苦练尝试了许久的连招,却也有有一些,是在这样的无数次锤炼后,所形成的本能。

  这七局比试中,卢剑尊并非全部都赢了,但在最后一局他落剑之时,比武台旁边的那块合道榜上,他的名字已然跃居第一。

  卢剑尊长笑两声,眉眼之间尽显睥睨。

  ……直到他又一次败在了虞绒绒的符下。

  能够在梅梢派的合道榜登顶,放眼天下,或许卢剑尊此刻的道元并非最精纯,剑招也并非最精妙,道心也不一定最完美,但毫无疑问,他绝对是这个境界之中,最能打的那一个。

  要赢他不容易。

  便是符修在境界上天然占优,纵使她的境界被压至了合道期,可她却依然已经是大阵师。在这样的情况下,虞绒绒也还是失手了三次,才真正将他困在了自己的符意之中。

  足以可见要赢过卢剑尊,是多么真正艰难的一件事。

  虞绒绒为自己第一战就挑了一位这样的对手而感到与有荣焉,也为自己能够在数次的失败后,最终压制了他,而感到自豪。

  卢剑尊再一次抬眼。

  剑影交错中,他们有过无数次的眼神对撞,在每一次的输赢之后,也有短暂的对视,却从未有一次,像此刻这样。

  虞绒绒确信对方是能看到自己的。

  果然,下一刻,卢剑尊的唇边已经有了一抹笑容:“后生可畏,前途无量,且看金丹期你如何。”

  重新站在黑暗之中,面对那片黑幕白字的时候,虞绒绒竟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多去沉淀和反思什么。

  时不我待,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虞绒绒却已经在这七局对战中,明白了一件事。

  就算在台下看得太明白,想得再清楚,甚至细致到某一剑要如何反应,用哪一道符,从哪个角度起符。但在真正对战的时候,更多的,则是依靠本能。

  本能的战意,本能的反应,本能的见招拆招与反击。

  金丹期的卢剑尊依然眉目飞扬,但虞绒绒却竟然险些第一眼未能认出他来,他换了一身道服,长发高束,竟有几分清爽之感。

  ——与他的剑意完全相反。

  到了金丹期,他在比武台上的比试反而变成了只有四场,显然更多的时候,他都沉浸在磨练自己的剑意,亦或者实战之中。

  【金丹期(一/四)】

  虞绒绒敏锐地发现,卢剑尊的剑,与之前有了微妙的不同。

  他的剑意依然摧枯拉朽,却开始更注重力的控制,变得更加收放自如,便是一剑落空,在与下一剑的衔接之间,也没有了此前的微微凝滞,道元运转更为通畅。

  虞绒绒观剑之中,竟然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呼吸节奏,再感受到了自己周身不同于以往的沸腾之感。

  而这一点,在与他对战的时候,虞绒绒也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他手中的剑为剑,他本人也像是一柄剑,甚至连他另一只没有持剑的手,在偶尔转动的时候,竟也流转着剑芒!

  虞绒绒一个闪避不及,竟是被削去了一截发尾!

  发丝飘散在半空,虞绒绒瞳孔剧震,终于真正收敛了自己此前些许的一点点傲意。

  她也算是有了许多的实战经验,也在梅梢派对垒了那么多场,更是登顶了百舸榜首,如此经历,多少也算是一帆风顺了些。

  所以满打满算,这还是她第一次受此挫折!

  剑尊……果然不愧是剑尊。

  接下来,不仅仅是在与卢剑尊的对决中,在其他诸位剑尊的剑意之下,她体味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负伤逐渐成了家常便饭,她甚至干脆扒拉出了当初在梅梢派时,傅时画买的那几套最是简单不过的梅梢道服,第一次忘记了要去修饰自己的仪容,只是简单地挽了发髻,插了步摇,在这样快节奏的战斗之中,甚至几乎在咬着酸笋味的辟谷丹的时候,都没怎么在意其中的味道了。xiumb.com

  卢剑尊在比武台的对决停止在了元婴境,最后一剑,一符后,卢剑尊的长发被符意震开,虞绒绒的衣衫也已经沾了血,两人同时大口大口喘着气,却又在对方的眼神中,同时笑了起来。

  “痛快,痛快!”卢剑尊大笑道:“输也痛快!小友,我看你符中带剑,不如来修我剑道如何?”

  虞绒绒不料对方还有这样挖墙角的举动,不由得愣了一愣。

  卢剑尊笑意更胜:“可惜本尊已不在这世间,只留下了这一缕意识,无暇教你。否则,便是踏破门槛,也要将你掳来做本尊的关门弟子。既与你有缘,便赠你最后一个问题好了。”

  他的身影与这一方比武台消散之前,卢剑尊的最后一句话传入了虞绒绒的耳中。

  “这位小友,为了赢,你能付出什么?”

  黑暗与白字同时降临,虞绒绒周身的伤消失不见,她却还保持着此前的最后一个姿势,怔然不语。

  她能为了赢,付出什么?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并非要从思考中得到。

  虞绒绒进入了与下一位剑尊的观战与战斗的循环之中。

  她自道脉不通,再到择道而入,登堂入室,内照形躯,直至紫府元婴的时间实在太快,这样的快是她的天赋与经历使然,却到底少了太多底蕴与经验。

  这样一场场的与同境界之间的顶尖修士的巅峰对决,对她来说,无疑是她最珍贵的沉淀。

  便如同此前她所感受到的卢剑尊在境界之间的微妙变化一般,虞绒绒也开始更多地在每一个不同境界之间,发挥出这一境界与此前不同的细微改变,她的符开始调动更多的天地之力,凝练出更多的符意变化。

  换句话说,此时合道期的她,若是再与彼时梅梢派时的她对决,恐怕曾经的她毫无疑问会一败涂地。

  虞绒绒还没有找到卢剑尊那个问题的答案,却反而被激发了更浓的斗志与战意,她被削短了一大截的头发又重新长到了此前那么长,甚至还要更长一点,梅梢派的见到道服也早就不够用了。

  她战过了此前听到的卢剑尊的目标齐剑尊,齐剑尊的前辈柳剑尊,柳剑尊的师叔许剑尊,如此一路排列下去,见画上也真的沾染了许多剑意,抖一抖,也有了吞吐三尺的剑芒,很适合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对方来一剑。

  “这可能是历史上第一只剑符笔?”虞绒绒自语道,再笑了一声。

  一千位剑尊的名字如大山,如高不可攀的尖峰,如剑意凌然冲天的剑冢,虞绒绒却真的提着一支笔,将笔磨成了剑笔,一柄剑一柄剑地看了过来,一山一山地翻越过去。

  第一千位剑尊,是如今梅梢派的掌门,梅剑尊。

  虞绒绒见到了年轻时的这位女剑尊。

  她并不美艳,眉眼甚至是温柔的,就像是邻家会摘花带在头上的雅致姐姐,并没有虞绒绒所见之时那般久居高位后的可怖压迫感。

  却也不是没有相似之处,彼时梅剑尊笑起来的时候,也依稀可以看出此刻的模样。

  更何况,如今的梅剑尊也并非皱纹满面,她虽有一头银发,却几乎算得上是童颜,只是与此刻温婉成熟的模样相差甚远罢了。

  直到见礼后,梅剑尊拿起了剑。

  此前的温婉与微笑仿佛梦幻泡影,起剑的女子剑如崇山峻岭,如飞瀑坠天,站在她对面的同门弟子,竟是连她的起手式都难以招架!

  梅剑尊微笑收剑,剑入鞘,她周身的凌厉与一往无前,也入鞘。

  虞绒绒看呆了。

  看呆的结果就是,她也没能在合道期的梅剑尊手下撑过两个回合,并且在往复了足足五次之后,才第一次真正胜过了这位拔剑后便像是变了一个人般的梅剑尊。

  也许是这位梅剑尊尚且在世、且虞绒绒与她有过面谈之缘的原因,对方与她的对视竟然便仿佛本尊就在眼前,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又带着比此前更多的柔和与欣慰。

  欣慰她敢来越过天堑,以符为剑,以剑战她,却也不止以剑战她。

  精准的剑意吞吐,符意纵横,剑能画符,符可为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虞绒绒在一场又一场与梅剑尊的对决中,挑散了她的发,划伤了她的衣袖。

  这位明明看起来温婉的梅剑尊,在所有这一千位剑尊中,竟然人不可貌相地在比武台上留下了最多的比试记录,甚至还有一场化神。

  最后一场战时,虞绒绒的见画笔竟是吞吐出了足足四尺的剑意,拼着被梅剑尊的破天一剑斩去一条手臂的可能性,先一步将剑抵在了梅剑尊的喉间。

  风停剑顿,吞吐的剑意已经纯熟,却依然将对方的肌肤划破,渗透出了几滴鲜血,而她的手臂也传来了一阵痛意。

  ——是钝痛。

  最后这一击,她悄然翻转了剑身,平平地拍击到了虞绒绒的手臂上。

  血珠向下滚落而去,梅剑尊不太在乎地擦了擦血,露出了一个笑容。

  化神期的梅剑尊,已经有了剑尊之名,纵横天下,她的眉眼不再似合道期时澄澈,多了更多岁月的沉淀,见了太多的血与火,眼角也有了皱纹,周身的气息却愈发出尘,剑意也越发浓醇,好似一壶醉人的烈酒,惊艳却招招致命。

  她注视着虞绒绒的眼眸,倏而开口道:“看来,你已经找到了最初那个问题的答案。”

  虞绒绒一愣。

  她缓缓收回剑芒,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笔,感受着自己手臂的痛……以及除了手臂之外,这许多次接连不断的战斗后,周身积攒下来的,宛如碎骨再淬般的痛。

  痛是痛,她却仿若新生。

  ——“这位小友,为了赢,你能付出什么?”

  一千位剑尊,她花去了足足四年半的时间,这个最初的问题,却还是萦绕在她的心头。

  而现在,在梅剑尊的目光下,她才发觉,她确实已经在这么多场战斗中,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重新抬起头来,不避不让地对上了梅剑尊的双眸:“一切。”

  梅剑尊大笑起来,她的身影变淡,梅梢派的落雪模糊成一片化不开的白,天地之间只留下了她的最后一句话。

  “虞小友,我梅梢派,可为你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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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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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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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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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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