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孟恢复了自己穿越之前的生活,整天除了去店里看一看,就是宅在家里看书看电影电视剧。偶尔去爸爸妈妈家里吃饭,仿佛她从没有在转瞬之间穿越,度过漫长的一生,也没有在现实世界再遇见美梦之中的人。生活总是要继续,陆孟从不因为任何的遭遇自怨自艾,她虽然生在分裂的家庭之中,但是她拥有健全的人格。她拥有让自己幸福的能力。只不过手机上总是会出现陌生电话和短信,微信被拉黑之后,乌老狗仿佛还没放弃。他的电话也被拉黑之后,他就不断换其他的电话。陆孟了解乌麟轩,无论是乌老狗还是乌大狗,都是乌麟轩。他们一样想要什么东西,就会非常非常的执着。不过陆孟倒是不怕,她在另一个世界觉得乌麟轩可怕,是因为乌麟轩在他的世界就是王法,他的智商和与生俱来的皇权在那个世界是辗轧打击。那干不过他,就只好加入他。设法改变他,让自己过得好。但是这世界是法制社会,而且她对乌麟轩的了解程度超过他自己。陆孟知道怎么治他。陌生号码陆孟不接,发短信陆孟不回。乌老狗腿脚不方便,再加上上次当面的羞辱,乌老狗短时间内,是不肯出现在陆孟面前的。陆孟知道他这人未必对自己多深情难移,只不过是天生自傲,不能接受被抛弃罢了。这种男人,陆孟但凡在他面前表现出软弱和动摇的苗头,他立即就会对她展开报复。陆孟坚决不给对方任何伤害自己的机会,并且从内心感激自己生在法治社会。乌老狗那些招式,在这个世界上,那就是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妖魔,阴沟里憋着吧。不过陆孟直接就不接陌生人的电话,这其中也造成了一系列的误伤。例如送快递的找不着她,全放驿站了。例如……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国的学长,换号了给她打电话然后被拉黑了。三月中旬,陆孟在店里泡着撸猫晒太阳的时候,隔着玻璃窗,和一个眉眼带着笑意的身影对上了视线。他逆着阳光站着,灰色的毛呢大衣衬着男子身高腿长,陆孟隔着玻璃窗眯眼朝上看,眉目严正笑容有些拘谨的男子,正隔着玻璃窗对她笑。陆孟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想到禁欲两个字。这估计是所有看到这个人都会联想到的,克制、拘束。不得不说,这样的气质是很迷人的,陆孟曾经也是因为这样和他好过一段,这是她那个法学的师兄——蒋北。陆孟抬起手指了指门口,蒋北点了点头,朝着门的方向走来。陆孟松开猫,随便抖了抖,身上的猫毛都没有掉,她也不在意,在蒋北进门之前,对吧台说:“弄一杯美式,加冰,不放糖。”陆孟找个临窗的地方坐下,等到蒋北进门,她直接抬手道:“小北哥,这里。”蒋北在门口又勾了下嘴唇,然后迈步朝着陆孟这边走过来,几步路走得像是要上法庭。陆孟忍不住笑了,蒋北走近也笑了。他周正的眉目上面架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藏住他和周身气势不太相符的温柔眼睛。“近视严重了?我记得你以前在外面不用戴眼镜的。”蒋北坐下,伸手推了下眼镜,说:“嗯,熬夜的时候太多了。”“怎么不接我电话?”蒋北态度还算自然,或者说他尽量让自己自然。“我换了号码,微信上告诉你,也没见你回信。”陆孟根本没注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才笑着说:“抱歉,我看到了,但我忘记了。”蒋北抿了下唇。他想到他们还在一起的那个时候,他别说是换了手机号,就算去修一个他自己都看不出来的发型,她也会知道。她就是这样,在一起时候的好不要钱的砸过来,一但分开,她就会一并把所有的好都抽离。这样的情人真的太可恶了。蒋北看着陆孟,眼底深处,甚至有怨。因为和她好过,再遇见什么人,总觉得差一点。不多,就那么一点点。可也就是这一点点,让蒋北对陆孟的留恋历久弥新。他找一个女朋友,被依赖的感觉是很好拥有的,但是那种依赖里面却缺少了很多东西。没有除了陆孟以外的女人,能给他除了依赖和需要之外的宠溺感,说来可耻,但是没有一个人不喜欢那种被宠溺,被当成宝贝捧着的感觉。那不是一味地对一个人好,而是能够让人明白什么才是真的好,不是因为激情催化下的产物。蒋北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大四在校,和陆孟好上的那段时间。她从来不会因为他忙抱怨,不是忍着不抱怨,而是她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她也乐在其中。他不必因为没时间陪她而心生愧疚,但他又永远能感觉到她的浪漫和情趣。她会鼓励蒋北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她总是笑着说:“人生苦短,何妨一试?”她的感情像潮水一样,能全方位淹没一个人的所有缝隙,将人溺毙并且让人不想挣脱。可一旦她开始抽离,那可真是滴水不剩。她从不理会你是不是在水中长了腮,能不能在空气里呼吸。她此刻轻描淡写地看看微信,说忘记存他的号码,她的每一根被猫抓凌乱的发丝都在告诉蒋北一个事实——我只是不在乎你。蒋北压下心里抓挠一样地痛涩。他摘下眼镜,露出那双温柔的眼睛,他知道陆孟喜欢他的眼睛。他看着陆孟慢慢道:“想找你可真难。”陆孟微微挑了一下眉,“我闲人一个,每天都会来店里转转的。”这时候咖啡送过来了,陆孟推到蒋北的面前,说:“冰美式不加糖。”“你还喜欢这个吧?”蒋北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向陆孟,有些惊讶问:“你还记得?”“我又没有老年痴呆,”陆孟说,“上次在微信上给你发消息,是因为一个亲戚遇见一点事情。”陆孟主动把她曾经开的口子又给捂住了。她不去看蒋北眼中和他手下搅动的咖啡一样晃动的情绪,她说:“现在那件事已经解决了,小北哥不用一直惦记着。”蒋北低头看着冰美式,突然间有种冲动,他要是错过这一次,恐怕再也没机会也没有理由找她了。蒋北脑子里沸腾一样,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拿起咖啡要一饮而尽,被陆孟按住了手腕。陆孟说:“太冰了,喝急了伤胃。”蒋北一愣,他鼻子都有些酸起来,他胃一直都不好,这么多年都没好,平时不显,疼得不严重他能忍,也不说。只有面前这个人总能看出来。他看着陆孟按着他的手,有种被抛弃的委屈在被岁月压抑许久之后,翻涌而出,泛着腐朽的酸味。陆孟分手的决绝对蒋北来说犹如山崩。他们当初分开没有闹,蒋北是个要脸的人,现在也不会闹。他只是用那种再也压抑不住的,幽怨的眼神看着陆孟,他总是温柔的双眼甚至带上了一点祈求。陆孟收回手,看着蒋北,没有回避他。而是说:“我当时确实太冲动了。我应该再理智一点,温和一点。”话是这么说,但是陆孟的表情很淡,像在谈论一件陈年旧事,让蒋北这个陷在陈年里面的人,觉得自己也跟着散发出了腐朽的味道。他很优秀的,优秀的人都有不能被触碰的骄傲。他迅速收敛了自己的难堪,慢慢喝了一杯咖啡,没有再说话。分手后,能像他们这样体面见面的不多。主要归功于陆孟如何决绝,都不回避。蒋北喝了一杯冰咖啡然后冷静了,他又对陆孟笑了笑,开始说起其他的话。他的工作,国内外两头跑的忙碌,询问陆孟的生活,羡慕她的清闲。他们是很聊得来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在一起。他们聊了一阵子,蒋北起身道:“我得回事务所,最近在跟一个案子,要是你亲戚再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打我电话就好。”蒋北看着陆孟,一字一句说:“我随时为你鞠躬尽瘁。”陆孟“扑哧”笑了,两个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好,一起出了奶茶店,走了一小段路。蒋北突然回头抱住陆孟,低声问:“我们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吗?”陆孟没等说话,突然间几个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冲上来,扯着蒋北的后领子把他拽开,一哄而上开始打人。陆孟怀里一空,愣在那,上前要阻止,被两个小子隔开。蒋北痛哼的声音传来,陆孟挣扎不过去,很快发现事情不对劲。蒋北是学法的,他现在在一个有名的律师事务所,谁活腻了招惹律师啊?而且这几个小子看上去年纪很小,很有目的性冲上来就打,一边打人,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让你不长眼睛,谁的人都敢碰!”陆孟迅速冷静下来,报警。陆孟身边的两个小子没有阻止陆孟报警,只是看着她不让她去拉架。陆孟报警之后,视线开始在周围转——很快看到转角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车。陆孟快步走过去,那两个小子跟了两步,见她没去拉架,就没有拦着她。陆孟走到车窗旁边,敲了敲窗户。没人开。陆孟狠狠砸了几下。驾驶室的窗户开了,里面的人很眼熟,是那个和武枭混在一起的林少,林晨。陆孟从驾驶室朝着后面一看,武枭像一个君临天下的王八蛋一样,坐在后车位上。陆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对他说:“你下来,我们谈谈。”武枭冷笑了一下,看向陆孟,说:“现在肯谈了?”陆孟走到他的车窗边上敲了敲。武枭把窗户降下来,还是没有下来,不远处打人的还在继续,武枭看了一眼,满眼戏谑看向陆孟。“新姘头?不怎么样啊,叫的也不好听。”陆孟伸手进车窗里面,迅速打开门锁。陆孟弯腰趴在车窗上,笑着对武枭说:“陛下,上次你可能没准确了解我的性格,今天你好好体会一下吧。”陆孟猛地拉开车门,然后扯着武枭的衣领子就把他从车上硬拽下来,他右腿还不能落地,被这么粗暴地拽出去,整个人直接扑地上了。“卧槽!”车里的林晨看到武枭被扯的趴在地上,震惊地喊了一声。车里其他的小伙伴也瞪大了眼睛。武枭扑在地上要起来,陆孟对他吹了声口哨。武枭仰起头阴沉至极盯着陆孟。陆孟居高临下,笑意彻底没了,一手按车门,一手按车顶,双脚离地,直接朝着武枭断掉的那条腿上狠狠一跺——嘎嘣脆。“啊——”“嗯,还是陛下叫的好听。”陆孟不紧不慢说。“卧槽!卧槽!卧槽!”林晨和他的小伙伴儿们都跟着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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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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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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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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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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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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