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沈颜一脸惊愕,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能准确无误的刺中谢承禹。
而此时侍卫们才刚刚拔出腰间的刀,可见沈颜速度之快。
沈颜点了德妃的穴道,德妃的血止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她现在不能死,她的命还有用。
沈颜迅速拔出刺进谢承禹身体的剑,然后移步到谢承禹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谢承禹望着胸口的血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放在刀上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他脸色惨白,神色狰狞,望着沈颜的目光充满了不甘和恨意。
“没……有想到我会死在……你手上,早知今日,十年前我就应该……杀了你!”
谢承禹笑容扭曲,声音虚弱,愤怒,又歇斯底里。
死到临头,他仍不知悔改。
沈颜用只有她和谢承禹才能听见的声音回答,“可惜你永远没有机会了,我说过,总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
说完,她又大声道,“谢承禹,你作为子,杀父是大不孝,作为臣,弑君是大不忠,不忠不孝,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哈哈,成王败寇,罪名……任由你们定!”谢承禹声音嘶哑,笑容诡异,那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曾经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如今沦落至此,可怜又可悲。
正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孽子!”玄德帝走到谢承禹面前,“你但凡有一点良心,顾及一点亲情,朕也不可能要你的命!”
“是你作茧自缚,害了自己的命!”玄德帝声音冷漠。
在谢承禹方才举刀刺向他的时候,他便彻底寒了心。
他是仁德的君王,也是慈善的父亲。
明知谢承禹是策划围场刺杀的幕后主使,他还是让沈颜和谢怀景暂时避开,给谢承禹第一次机会,看看他心里是否有父子之情。
然而,谢承禹并没有,他才决定将谢承禹带回京城处决。
这是给谢承禹第二次机会。
从围场回到京城需要两天,有时候两天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但是,谢承禹再一次向他举起屠刀。
他绝对不可能给谢承禹第三次机会,而且,他还要杀一儆百!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玄德帝,只是善良,但,并不好欺负!
“沈颜,杀!”
玄德帝身上的帝王气息瞬间释放,声音霸气,狠厉,绝情。
“是!”
沈颜话音落下,提剑一挥,割破谢承禹的脖子。
瞬间,鲜血从谢承禹脖子处喷射出来,溅射四方。
与此同时,谢承禹向后倒在地上,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他的死状惨烈,围观的胆小女眷被吓得尖叫出声。
“任何人胆敢效仿谢承禹以下犯上,杀君夺位,这就是他的下场!”玄德帝喝道。
所有人迅速跪下,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德帝一掀龙袍,转身大步坐回龙椅之上。
“平身。”
“谢皇上。”所有人起身。
“都散了,天亮启程回京。”玄德帝下令,“沈先生和世子留下。”
“是,皇上。”众人散去。
玄德帝看着陈公公吩咐,“把尸体拖下去埋了!”
他要让谢承禹永远留在这里,连尸首都无法回到京城。
“是,皇上。”陈公公带着侍卫将谢承禹的尸体带走。
“沈先生,她能活吗?”玄德帝问沈颜,沈颜正在给德妃施针。
“可以,皇上,那一刀没有刺中要害。”沈颜回答。
“怀景,穆文华的罪证可搜集齐了?”玄德帝问。
“已经搜集齐了,皇上。”谢怀景道。
“好,你立刻带着圣旨和穆文华的罪证前往卫城,将其押回来受审,若他敢抵抗,就地正法!”玄德帝道。
“是,皇上。”谢怀景领命。
玄德帝写圣旨,让沈颜和谢怀景去帐篷外面说话,算是给二人道别的时间。
“穆家军本是朝廷的兵,却自称穆家军,可见他们对穆家的感情。你此次去捉拿穆文华,那是他们心中真正的主人,他们肯定会反抗,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沈颜语气平静,未将心中的担忧显露分毫。
谁能想到谢怀景打着京城第一纨绔的幌子,竟然在暗中搜集穆家的罪证。
玄德帝想除穆家的心思,早已生出多年。
“阿颜放心,是人都有弱点,这天下是姓谢,不姓穆,如今谢承禹已死,穆家的希望就断了,没有了盼头,识时务者为俊杰,穆家军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没有未来的前程。”
谢怀景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伸手轻轻刮过沈颜的鼻尖,用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她。
沈颜看着谢怀景,他笑得吊儿郎当,语气漫不经心,可是,却胸有成竹。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狠的话,仿佛不是去赴生死局,而是去吃酒席。
“你早有准备?”沈颜抬眉问。
谢怀景点头,正要细说,帐篷里面传来玄德帝的声音。
“沈先生,怀景,进来。”
“是,皇上。”二人齐声回答。
“阿颜,相信我,我一定平安回来。”谢怀景捧起沈颜的脸,迅速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然后掀开帐帘,二人并肩进入帐篷。wWW.ΧìǔΜЬ.CǒΜ
“怀景,你告诉穆文华,他唯一的亲妹妹还活着,他们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不要连他亲妹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玄德帝将圣旨递给谢怀景。
“是,皇上。”谢怀景接过圣旨。
玄德帝叮嘱,“时间紧迫,你立刻动身。”
“臣遵旨。”谢怀景拱手领命,然后和沈颜对视一眼,所有的不舍,牵挂和叮咛都在彼此的眸光中。
他肩负重任,毅然奔赴那不知生死的局。
直到他走出帐篷,沈颜才收回目光。
“沈先生,朕利用穆氏逼迫穆文华回京受审,是不是不够光明磊落?”玄德帝问沈颜。
“皇上是用心良苦。”沈颜知道,玄德帝留着德妃的命,不仅仅只是想利用德妃逼迫穆文华。
玄德帝疑惑,“哦?这怎么说?”
“穆文华罄竹难书是事实,戍边有功也是事实。皇上让他回京,是想光明正大的处罚他,也是想让他们兄妹见上一面。”
沈颜是臣,她可以揣测君心,但却不能说出来。
但,此时此刻,她知道玄德帝想要她说出这番话来。
“这是皇上身为君,对穆文华最后的恩赐,不枉他戍边多年的贡献。也是皇上身为夫,对穆氏最后的恩典,她终究是陪伴皇上多年。”
玄德帝看着沈颜,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多了几分心酸和无奈。
“知朕心者,唯沈先生是也。”
玄德帝除了是皇上,他更是一个拥有血肉之躯和七情六欲的活人。
“沈先生,你回吧,朕想静静。”
“是,皇上。”
沈颜行礼,退出帐篷。
她准备回自己的帐篷收拾行礼,然而,当她远远的看到自己的帐篷时,便发觉了不对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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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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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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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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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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