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长公主骂道:“沈慕云,贱人!你别假装了,跟我进宫见皇上!”
沈慕云脸色微微苍白,好似西子捧心,娇弱如同暴风雨中颤动的桃花,我见犹怜,惊讶又害怕地躲在半夏身后,轻声问:“她是谁?她为什么这么凶?”
半夏心疼极了!
别说半夏,就是围观的百姓们,都怜惜不已。
安庆长公主太跋扈了!她女儿将人家沈姑娘害成这样了,她居然还有脸来逼迫人家!
半夏生出无限怜香惜玉之情,回转身子,将沈慕云拥在怀里,轻轻拍着沈慕云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说道:“别怕,别怕。”
安庆长公主更生气了,怒道:“沈慕云,你这不是还活着吗?!你跟我进宫去!你活得好好的,凭什么我家女儿要被流放?!”
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
一个人吆喝道:“你看看,沈氏这叫活得好好的吗?!”
“对啊,听说她失忆了,还头疼得很。要不然,你试试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
“你闺女流放是朝廷判的,你家闺女做错事,就应该受罚!”
“就是,你不说替你闺女赎罪,还上门来辱骂人家,太欺负人了吧?!”
……
安庆长公主转身训斥众人:“你们懂个屁!都闭上嘴!”
众人更生气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安庆长公主理论起来。
安庆长公主见说不过众人,上前来想拉扯沈慕云,沈宅的下人们组成人墙,挡在了沈慕云前面。
安庆长公主气急败坏,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她捋捋袖子,咬牙道:“孤贵为长公主,孤倒要看看,谁敢碰孤一指头。”
安庆长公主推搡起沈宅的下人们,沈宅的下人只敢用身子挡,不敢还手推搡安庆长公主。
沈慕云突然痛吟了起来,抽泣道:“头疼,我头要裂开了,快去请大夫,快去……”
话没说完,沈慕云就软软地歪在了半夏怀里,晕了过去。
沈宅的下人们呼啦一下子将沈慕云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唤着:“姑娘,姑娘!”
半夏哭喊道:“姑娘,您别吓奴婢啊,姑娘,姑娘!”
半夏气急了,扭头对安庆长公主怒道:“太医说了,我家主子不能受气,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我家主子要是有点好歹,我们沈宅就是告御状,也要为主子讨回公道!”
安庆长公主没想到沈慕云的身子真的病弱成这个样子了。
明明她看上去并无大碍啊!
围观的人群情激愤,都生气地看着安庆长公主。
安庆长公主想着,这件事要是传到皇上耳中,只怕皇上会更加生气,更不可能饶过潘乐瑶。
安庆长公主直后悔今天来这么一趟,赶紧钻出人群,灰溜溜地走了。
不一会儿,方太医骑马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听闻沈慕云是受气被惊吓之后昏厥,方太医心中也是暗骂安庆长公主。
方太医让半夏强行给沈慕云灌了药,又施了针,过了半晌,沈慕云才醒转过来。
方太医这才放心,好好叮嘱了伺候的人一番才回宫复命。
皇后听闻今日发生的事情,直骂安庆长公主,兰漪心中不平,让宫女准备了糕点,她带着糕点去求见她的父皇。
太极殿内,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兰漪将糕点从漆盒里拿出来,摆在皇上面前,贴心地说:“父皇,您累了吧?吃些糕点休息一会儿吧。”
兰漪递过绞好的湿帕子给皇上擦手,皇上笑了起来:“今日怎么格外贴心啊?”
兰漪叹口气说道:“儿臣见父皇忙于政务很是辛苦,偏偏有些人还给父皇添堵,儿臣心疼父皇。”
皇上挑眉:“谁给朕添堵了?”
兰漪嘟着嘴,不悦地说:“儿臣听闻,安庆姑母今日大闹沈宅,把沈氏给气得晕了过去,沈氏的头疼病更严重了。安庆姑母太不体谅父皇的苦心和难处了。”
皇上看向兰漪,问:“此话怎讲?”
兰漪道:“父皇,我们身为公主,上得父皇庇佑,下享百姓供奉,自然应该维护父皇的龙威与圣名,向百姓们施以恩惠,让臣民们感念皇家的恩德。安庆姑母却屡屡仗着身份欺压臣民,实在不该。”
兰漪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请罪道:“父皇,儿臣不该妄议长辈,请父皇恕罪。”
皇上却赞许地看向兰漪:“你母后把你教得很好。起来吧。”
兰漪这才松了口气,乖巧给给皇上按摩起肩膀来。
皇上笑道:“你回去吧,朕等会儿去凤藻宫陪你们用晚膳。”
皇上去凤藻宫用晚膳,应该会歇在凤藻宫。
兰漪知道她的话说到了皇上心坎里。
安庆长公主仗着皇上的疼爱,屡屡在皇上面前挑拨生事,让皇后吃过好几次暗亏。
兰漪今日既帮母后出了气,助母后得了圣心,又帮了好友沈慕云出气,她自然高兴。
兰漪离开后,皇上唤过贴身太监,沉着脸吩咐道:“褫夺安庆长公主的封邑,命她在长公主府禁足思过。着令驸马潘志行前往房陵督查当地水利防汛事宜。”
大梁对驸马倒不怎么防备,驸马可以任实职。潘志行原本在工部任职,京官当得舒服,皇上将他贬去房陵,这落差太大了。
房陵是大梁王公贵族被流放的常见目的地,可见当地条件恶劣。潘志行虽不是被流放,但去房陵督察水务绝对是个苦差事。ωωω.χΙυΜЬ.Cǒm
安庆长公主得到圣谕的时候,差点再次晕了过去,她这回算是明白了,皇上对她已经失去了耐心,她再不能像以往那般恣意张扬地行事了。
安庆长公主伏在床上哭了起来。
这一天,聂俊远到沈宅看望沈慕云。
沈慕云只让春芽留在屋里伺候。
聂俊远笑着问:“打算怎么谢我?”
沈慕云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愿意帮你检查一下腰,看看能不能帮你根治。”
聂俊远当然想根治腰伤,便挑眉道:“我自然信得过你。”
沈慕云正色说:“我这种检查的方法得保密,所以,检查的时候,我得用麻醉药让你睡着了。你自己考虑一下,要不要检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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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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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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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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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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