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丹措岂会将两个当差的后生瞧在眼里,把邓德交到随从手里,说道:“本僧看二位举止言行不俗,绝非凡物,不欲伤了性命,只是外人尚且看重尔等性命,自身又何不敝帚自珍?”傻苍道:“自来汉家不乏英雄儿女,大师欲将邓德带走,那便从我二人尸身上踏过罢。”
甘丹措哈哈大笑,道:“英雄历代皆有,可惜你们两个还不算。”邓涛道:“是不是英雄,可惜也不是由你说了算。”纵身跃前,挺剑刺出,剑到中途,剑尖下压,改指甘丹措下腹。
甘丹措岿然不动,只见他双眼看着使剑的邓涛,脸露微笑,右手垂于腰肋间,拇指和食中二指轻轻搭住,无名指与小指张开,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待邓涛剑尖指到,食指弹向剑尖往下一寸,但见他出指轻柔无比,如要弹去鲜花上的尘土,却又生怕震落了花瓣上的露珠,脸上则始终慈和微笑。
甘丹措所使指法乃吐蕃绝技拈花弹指,由宁玛派祖师爷莲花生大师所创,自来相传,释尊于灵鹫山登座,当其拈花默然之际,大众俱不解其意,惟独摩诃迦叶破颜微笑。释尊乃当众**:“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莲花生大师以心传顿悟见长,北上高原后精研经义,冥思苦想多日而创出拈花弹指功。
拈花弹指与少林七十二绝技拈花指同出一源,名相近,指法亦接近,只捏枝指法不同,甘丹措所学拈花弹指以三指拈枝,而少林拈花指只以拇食二指。因拈枝手法不同,施展手法上也略有不同,吐蕃绝技食中二指皆可弹出,既可一前一后,亦可双指齐出,而中土少林拈花指绝技只食指可弹。
拈花指创自达摩,拈花弹指创自莲花生大师,两人虽相差三百年,但对佛教经义的解悟上却有惊人的相似,创制出的武功也是大同小异,以二指还是三指拈花指,那是他们两人对于细微处的不同见解,前者独专一指凝力更强,后者二指皆可弹动变化多端,两种技法自有优劣,各胜擅场。
邓涛自然知敌人厉害,若被弹上,恐怕不只长剑握脱手飞落如此简单,怕是连虎口、手腕、手臂也得震伤,当即长剑收回再刺,点向敌人右臂。邓涛变招改刺已是极快,可在长剑收回的一刹那,剑尖前端却仍给甘丹措不动声色弹了一下,不但包括傻苍在内的旁人看不见,连邓涛也未察觉,只感手腕微微一震。
邓涛长剑再刺,甘丹措全身稳如劲松,纹丝不动,等剑尖指至,左手中指弹出,动作既轻又隐蔽,邓涛手上又是一震,立即于剑招未尽之际收回,改刺为横掠,疾挥向敌人咽喉。甘丹措面对封喉长剑,依旧泰若自如,待剑尖划至,抬指再度弹出,径迎剑刃。
敌人竟然以区区一根手指对抗锋利剑刃,实是大大出乎邓涛意料之外,暗道:“大喇嘛,刚才你弹剑身那也罢了,现下居然连剑刃也敢弹,真是越来越自负,就算你指法练得再出神入化,也仍是血肉之躯,又如何能与钢剑锋刃相抗?”当下手掌使劲紧握剑柄,发力横出。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邓涛手中长剑自弹指处断裂,一分为二!残剑闪出一道白光,从甘丹措咽前一寸处掠过,紧接着哐啷一声清脆响声,断裂的剑尖落地。
外人初感甘丹措高张到极点,也是险到极点,但想深一层,立即赞叹甘丹措艺高人胆大,胆识与功力皆是第一流。邓涛断剑划过咽喉,只须再往前伸一寸,或抬高一寸,便能令甘丹措血溅当场,但甘丹措始终脸露微笑,坦然而受,这定力与估算能力却尤非常人所能。
邓涛为救父亲,当然全力以赴,想要一招致敌于死命。甘丹措身经百战,阅人无数,岂不知对方之意,可是他以神功弹断长剑后,没有顺手夺下或震飞长剑,而是不避不让,任由断口擦着喉核而过,自是胸有成竹,只须邓涛一有能力改变断剑行进方位方向,他便有克制之道。在这间不容发的瞬息之间,他竟能随时出手护身克敌,则武功比邓涛高出数十倍,自不想而知。
甘丹措以指迎刃弹断长剑,实可算得上惊天地泣鬼神之举,令人赞叹,但他不避残剑的养气功夫,更加令人佩服钦敬得五体投地。
适时冷面神洪仁海在佛山黑云堡以二指截断李晴柔长剑,又在南昌陈明道陈老镖头家以指头把傻苍的逆刀弹飞,展现惊人指力,但甘丹措以手指迎刃弹断剑身,这一手旷绝古今的拈花弹指功夫,却又比冷面神的的指功更胜一筹。
以指断剑绝技实是太过匪夷所思,这其中固然有甘丹措造诣不凡的拈花弹指之功劳,但于其中起更大作用的却是他取巧之心思,为在汉人面前显示吐蕃绝学卓而不凡,先悄悄在邓涛长剑上轻弹两下,当其时右手食指与左手中指两下浑厚无比的柔力已将剑尖震裂大半,第三指迎刃再弹,其实只不过是水到渠成大功告成而已。外人没看见他先前弹的两下,还以为他是一指弹断,自是惊讶万分,佩服得五体投地。
傻苍见状,跃上前逆刀劈出,叫道:“藏巴叶神,我们后辈小子功力与你相差太远,便只好倚多为胜。”
甘丹措笑容不变,微微点头道:“很好,很好,再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刀法。”傻苍四肢得到长乐散人两成真力,动作更加矫健灵敏,施展出精妙绝伦的屠残刀法,片刻间把甘丹措笼罩在刀光下。
甘丹措左右双掌径向刀身拍去,逆刀虽是刀,拿在傻苍手中却比长剑还要轻盈,甘丹措连出五指不中,反被凌厉刀法逼得身体晃动,禁不住赞道:“两位大人好俊的功夫。”邓涛长剑被弹断,丝毫不惧,断剑舞得飞快,招招击向敌人要害,叫道:“钟大人,咱们再拿出大战长毛怪的勇气来。”
“说得好。”傻苍口中说三个字,手上已是劈出三刀。
傻苍屠残刀法已有一定根基,对付江湖上二三流高手已不在话下,此时双手双脚获赠长乐散人近百年精深浑厚功力的两成,更犹如吊睛白额大虎增添钢翼,威力突飞猛进,屠残刀法、逆刀、长乐散人内力三合一融为一体,一经激发,所爆发出的战力非同一般。
邓涛虽被甘丹措弹断剑尖,一身长乐散人亲传的精妙剑法不因失去剑头而有所折损,依然神出鬼没,令人不得不防,只见刀光掩映之下剑光吞吐不定,刀剑互为攻守,配合默契,一时之间,竟然逼得甘丹措频频移动脚步。
甘丹措开始时浑不将他两个当差的青年放在眼里,这时却不得不重视起来,脸上那怡然自得的神情减淡,他双掌左拍右削,口中丝毫不停,说道:“两位大人武艺了得,不知师从那位高人,在京中做断丞,岂不是太过大才小用?若不嫌弃吐蕃地处高原,不妨便到我国当一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或是大内总管,前途岂不是更光明?”
傻苍和邓涛都没有回应他,各自展开刀剑,全神攻敌。
“哎哟,我那三位不成器的弟子,是不是被你们杀了?杀了好,杀了好,三个家伙天份太差,拜入白马寺多年,却学不到我二三成功夫,早已是看不顺眼,如今借你们的手除去,那可妙得紧啊,妙,当真是妙。”
傻苍和邓涛听了他这番说话,心中都禁不住暗暗咂舌,亲传的大弟子、二弟子、三弟子被人杀了竟然不怒不气,反而连声说好,此人面相和善可亲,谈吐也不俗,却不料如此铁石心肠无情无义。
甘丹措口中虽这么说,傻苍戒备之心可没有丝毫放松,他劈出一刀后道:“什么你的弟子,我们可没见过。”
甘丹措哈哈一笑道:“若不是你们两小子搅鬼,我那三个徒弟怎么会人影不见?”
邓涛叫道:“这个你要去问他们。”长剑抖动,连刺对方肋下与小腰。
甘丹措见他剑法繁复,招数无穷无尽,忍不住又赞道:“黄大人,你使的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大有名家之风,料不到啊料不到,中土竟然有剑法精妙如斯。”伸掌劈向邓涛手腕。他先前一直劈击刀身剑身,攻向手腕肢体却是第一次。
邓涛手腕下沉,断剑改点为削,攻向甘丹措膝盖,焉知甘丹措早已料到他躲避的时机与方位,踏上一步,左手二指夹向剑身,右手一掌直击向邓涛脸门。这上下其手来得极突兀,邓涛脑袋摇摆后仰,手中断剑再度急探躲避。
甘丹措哈哈一笑,说道:“跪下吧。”左脚踢出,脚尖迅点,嗤嗤嗤嗤嗤五下,正中邓涛右腿足少阴经脉上的水泉、照海两穴以及右腿足少阴经脉复溜、交信、筑宾三个穴道,邓涛双腿一软,便要跪倒在敌人身前。
武林之中,点人穴道,不是用指便是用判官笔峨嵋指,也有个别人会用一些铜人之类奇形怪状的兵器来点穴,可不管用什么,都以双手为主体,像甘丹措这般用脚尖来点穴,武林之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脚比一般人的手指还要灵活,认穴之准,速度之快,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吐蕃武功相比中土果然是大有独特之处。
士可杀不可辱,岂能向敌人下跪?邓涛立即以剑支地。甘丹措温言道:“不跪吗?”他说话的瞬间,脸上突然现出微笑,笑容乍现之时,拈花指绝技使出,左手食指弹向邓涛胸口膻中大穴。
拈花弹指既能断剑,刺穿邓涛膻中穴更是不在话下,之如铁枪插入豆腐轻易。虽说他指力可收可放,运用自如,不一定会取邓涛性命,但傻苍焉能把朋友之命交在别人手里,见得邓涛岌岌可危,奋不顾身抢上,一刀刺向玛尔马右腰眼。
这一刀傻苍拼尽全力,逆刀如闪电直击,说到就到,甘丹措不得不侧身闪躲,右手食指弹击傻苍脑袋。
趁着这一空当,邓涛借着剑身弹力往后跃开,落地后摔倒,严寒立即冲上去扶邓涛坐起来,可他既不会解穴,又武功低微,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邓涛坐在地上,闭上双眼,默运师父长乐散人所授“红云功”内功心法,运使真气冲击被封穴道,只一瞬之间,白净脸庞红气涌现。ωωω.χΙυΜЬ.Cǒm
邓涛练红云功之前,长乐散人曾对他说道:“这门内功心法如围棋一般易学难精,博大精深,练到深处时可飞花伤人,摘叶断竹,只是当用尽全力运使时,红气便会涌上脸庞,如戏台上的红脸关公一般,十分突出,敌人一见你红脸,便知你使尽全力,心下有了提防,那便失去出其不意之功。”
邓涛为了李睛柔,为替她报灭门的血海深仇,为抢夺那不知落在谁人手中的七彩虹珠,只求速成,同时心中寻思:“内功心法都是人创的,前人创制的这套心法虽有瑕疵,难道我便不能改良改善,使之运力时脸色不变吗?”是以义无反顾选择修炼红云功,那惧他脸红如关公。
那边厢傻苍以一人之力独战吐蕃第一高手甘丹措,频频遇险。邓德叫道:“大师,你住手,我随你去吐蕃就是,别伤了钟大人。”甘丹措笑道:“不是我想伤钟大人,是他想伤我,你求我,还不如劝劝他。”
邓德想想也是,便对傻苍道:“钟大人,请你停手,无谓为我而伤性命,进京未必能保命,远去吐蕃还能救我一大家子,一相对照,跟大师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这时傻苍已入幻境之中,双眼迷离,一眼一䀻,全是甘丹措的双手。上回激战黑风老妖长毛怪黄秋生,心有专注,进入刀境,别说声音,就连杯碗筷子砸过来,也是视而不见,此时又那里听到邓德的说话?
甘丹措本以为逼退邓涛,要拿下傻苍便是轻而易举之事,可面对处于迷幻刀境中的他,竟然感觉比面对二人围攻还要难对付些,心下不禁暗暗稀奇,当即静下心来凝神观看傻苍刀招。
而傻苍眼中,再也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只感觉面前是一个模糊的人影,没有五官,没有头发,有的只是轮廓。也是在这个时候,已不是傻苍使刀,而是刀带傻苍,天地逆刀犹如神灵附体,刀带手,手牵身,傻苍身影随着逆刀的劈、斩、削、刺、剐、勾、砸、带、挑、振、掠、挥而舞动。
甘丹措越看越心惊,越心惊越是好奇,他武功实在比傻苍高得多,于莫测难料的刀光下仍能趋避自如,不疾不趋,双手随意挥出,偶尔拈花弹指弹出,把凌厉刀招化解。
在街上围观的众人,看得连喝彩也不会,只觉甘丹措如一座大山,浑厚庄重,任天崩地覆于眼前也自在,傻苍则如流云行水,轻盈变幻,绕着大山飘然转动。
甘丹措几次想夺下傻苍的刀,却都被那匪夷所思的刀招变化所破坏,明明空当已生,正要乘虚而入,却不料那刀又从最不可能的角度方位、以最绝妙的时机封住漏洞,这种应变,这种速度,绝非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所能达到,心下震惊愈甚,再看向傻苍,只见他双眼似闭欲张,脸上神情诡异,既似笑,又似哭,一时平静,一时激动,细察之下,其额头上已布满细密汗珠,聚成一粒粒汗滴,甩落于地,不多时地下湿了一片。
甘丹措的点穴脚法实在太过高深,坐在一旁的邓涛连连催发红云功,把脸膛逼红彤彤亦未能冲开一处被封的穴道,最后他索性放弃冲解,凝神观看激斗中的二人。
傻苍被逆刀带着上跳下跃左窜右挪,没丝毫停歇,存储于四肢中的气息慢慢被消耗,又过得一刻,长乐散人输送的气息被挥霍一净,渐渐动作便慢了下来,再也跟不上天地逆刀挥舞的节奏,不是打踉跄便是失步,几次险些摔倒。
最后傻苍实在没有气力,逆刀要上压下劈,而他双腿早已发软,欲勉强起跳,却不料噼啪一声,没跳起不单止,反而整个人重重摔到在地,逆刀脱手,由劈斩变推刺,嗡嗡低鸣着直向着甘丹措飞去,逆刀怪异的行进轨迹令得见多识广的甘丹措惕然心惊,急忙滑步向左闪开,嚓的一声,逆刀划过甘丹措的鬓边插进身后青砖墙壁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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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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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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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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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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