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已然可望,只要坚持,仍然有一线生机!
傻苍求生之心重燃,疲惫不堪的四肢又有力量,他咬紧牙关奋力潜行。视野可达的距离,陆上或许不需费什么力气便能行至,在海中却是艰难了十倍,尤其是逆风浪而行,费九牛二虎之力前行那么些少,一个浪头过来,山尖便会消失不见,似根本没能缩短一丝儿距离。
也许是命不该绝,就在傻苍要第二次放弃时,刚刚刮起的南风诡异转变为东风,从侧后吹来,傻苍大喜暗道:“天助我也!”急忙浮将起来,采取仰泳方式,任由大风浪头推着往西南行,最后终于如愿达小岛西南角,傻苍手脚并用,耗尽最后一分力爬上岸,仰天躺在沙滩上再也不想动。ωωω.χΙυΜЬ.Cǒm
突然一声尖利的野兽嚎叫传来,响彻小岛,声音中充满惊惶与绝望之意。
是傻黑发出的叫声!
傻黑遇到了什么危险?平时它可不会这么叫,傻苍一惊而起,不顾疲乏往小岛中部奔去。
奔跑途中,傻苍心想这岛上没什么能威胁到傻黑,难道是卢青三人在打它主意?想到这儿,心中突然一沉,如坠冰窟,艳阳天下,全身竟然微微打颤!
越奔近,傻黑叫声越惨烈,傻苍的心跳得越快越高。
傻黑绝望叫声从山洞中传来,奔上山腰,转过山道,山洞跃然于眼前,只见卢青、陈渭汉二人手持尖棍守在洞口,洞口处火光熊熊,浓烟急冒。
傻苍只瞧得胸口热血汹涌,大喝一声叫道:“住手,你们干什么?”
二人突听暴喝,吓了一跳,齐齐转过身来,陡见到傻苍站在身后,更是诧异惊惶,卢青讪讪道:“小兄弟,原来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害我们在海上找了半天,还以为你撇下我们一个人走了呢。”陈渭汉道:“对啊,苍哥,我还说你不是这么不讲义气的朋友。”
傻苍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喘着气冷冷地道:“你们在干什么?”卢青笑道:“小苍,我以为你自己一人独自逃生,我们水性没你好,需要借船出海,但你知道……所以我们……”
“滚开。”傻苍走近对他喝道。
卢青脸色微微一变,从洞口让了开去。
洞内浓烟弥漫,什么也看不到。傻黑在里面呜呜叫着。
“傻黑,傻黑,快出来,不用怕,他们不敢伤害你。”叫了几声,傻黑始终不敢出来,显然被烈火和他们吓怕了。
傻苍转头眼光在两人脸上掠过,二人禁不住心中打了个突。
傻苍哼了一声,慢慢摸将进洞。
卢青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向陈渭汉点了了点头,陈渭汉会意,二人手中尖棍提起,悄悄掩将上去。
傻苍边走边叫,呼唤傻黑出来,突然听得身后风声微响,心中暗感不妙,不等回头,往前一个打滚,呼的一声,一条尖棍擦着背上肌肤划过,紧着着另一条尖棍呼啸而来,洞来烟雾滚滚,待得傻苍发现,棍尖已然指到胸膛上!
这千钧一发之际,傻苍左手急挥,把急插而来的尖棍拔向一边,尖锐的棍端将右胸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连着皮肉斜斜插碎石堆里。
傻苍右手使力提起长棍,往边上滚去,闪开另一长棍猛刺,这么往里一滚,光更暗烟更浓,三人互相看不见对方,傻苍强忍痛楚一声不发,卢青和陈渭汉则大声呼喝,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那似的,拿着尖棍乱戳。
后来二人退到洞口大声叫骂,卢青骂道:“臭狗屎,给脸不要脸,老子忍无可忍,早就想干了你王八蛋,我屌你老母冚家产!“陈渭汉也骂道:“食屎屙饭的扑街仔,去死啦!有本事你出来,做个缩头乌龟真你妈丢人。”
卢青和陈渭汉背后袭击,实是大大出乎傻苍的意料之外,猝不及防,加之身体极端疲惫,竟然让他们偷袭得手,右胸伤得不浅。
二人不住怒骂,却没进来,反将火堆里的火熄灭。傻苍胸膛伤口又长又深,鲜血泉涌,赤痛中忍不住张口呼气,浓烟入肺,呛得他连连咳嗽起来,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一棍长棍斜斜插入左肩,径直穿透前胸后背!
傻苍禁不住一声惨叫,忍痛拔出木棍,急冲上前,右脚举高踢出,正中黑影脑袋,那人哼未能哼一声便即倒地。
卢青和陈渭汉借着叫声确定敌人位置,再冲将上来猛刺,傻苍筋疲力尽又受两处重伤,在乱棍急刺下连连倒退,突然脚下被石头绊上,摔倒地下。
此时浓烟已稍淡,敌人大概方位可定,卢陈二人急窜几步,提掍往傻苍身上戳刺。
眼看得傻苍就要丧生乱棍之下,突然身后一声狂嗥,一物狂奔而出撞向陈渭汉,将他撞得重重翻身摔倒,原来是躲在洞里吓得簌簌发抖的傻黑见主人危殆,顾不得害怕冲出来护主。
借着敌人的一瞬间慌乱,傻苍右手突然抓住一条木棍往后扯拉,将敌人拖近后右脚横扫,把卢青勾翻在地。生死存亡就在刹那间,傻苍顾不得理会身上创伤,翻身爬起骑到卢青身上,右拳猛击。
卢青全身完好无损,气力又足,自不甘心坐以待毙,与敌人厮打起来。
傻黑没有理会陈渭汉,冲将上来张大口咬着卢青右臂,狠狠甩头,发了狂的野猪力气何其大,卢青惨叫一声,手臂竟被生生咬断撕离,痛得几欲晕去,傻黑甩开口中手臂,又朝他头颅一口咬下,獠牙穿透卢青脸颊,上下颚旋合,脑袋又急扭急甩起来,只几个来回,卢青便尸首分离,颈腔即时喷出热血,把躺地下的陈渭汉喷了个正着,满头满身都是又腥又粘的热血,可把他吓了个魂飞魄散,顾不得理会躺在身边的哥哥死活,爬起身来往洞外急逃。
傻黑野性上来,欲把敌人全部咬死,追将上去啃咬,只可惜它獠牙上还卡挂着卢青的脑袋,追上陈渭汉无从下口,只把他撞倒在地,来回践踏。
浓烟散尽,三人躺在洞里,一人全身是血,一人没了头颅,一人脸上蒙了湿布。
蒙脸那人被傻苍一脚踢晕过去,摔得满头血,此刻醒转过来,他慢慢爬将起来,看到眼前残忍的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叫道:“弟弟,弟弟!”
叫得几声不听得回应,眼瞧得傻苍躺在地下**,顾不得寻找弟弟,拾起尖棍一步步走近,狞笑道:“臭小子,你不是很威风吗,现下看看你还怎么威风,看你怎么威风!”
傻苍右手撑地慢慢往后挪。
陈渭楚抢上一步右脚踩上傻苍的右大腿,不让他后退,骂道:“大海淹你不死,那便由我送你一程。”说完尖棍往他胸部重重刺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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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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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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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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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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