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后要特别留意许堂主的一举一动,暗中收集她违规叛教证据,如有重大动向立即前来向我禀报。将来教主率左右护法十长老前来剿灭许堂主一伙反叛势力,本使记你们大功。”
何韵诗应道:“是。期待英明教主大人早日镇压叛乱,还我青莲教一片洁净天空。”
周苍打发她们走,招手让王诗冲罗玉凤过来,王诗冲兴奋叫道:“苍哥厉害,青莲圣使……”
周苍嘘了一声让他闭嘴,向罗玉凤道:“她们怎发现你是卧底?”
罗玉凤艰难说话,聆听半天,周苍才知道原来圣地使者,也即是自己,受重创后仍能无声无息消失,事后蒙面老怪传话,怀疑她们教内出现内奸。又卢老夫人死得蹊跷,开封府大理寺轮流来侦查取证,太师卢鼎还频频施压,许秀中被逼得焦头烂额,女舍内一片风声鹤唳,众弟子人人自危,互相揭发举报,而罗玉凤刚好要与王诗冲联络,不小心被盯上暴露了行踪。
周苍点头道:“辛苦你了。王公子,你给她一千两银子好生安顿,绝不许伤了身又寒了心。”
王诗冲一听险些吐血,周苍王八蛋你奶奶还是从前的德性,开口就是一千两五千两,不是自己的钱丝毫不觉心痛,要是你自己出钱,估计一百两也觉得心痛,“苍哥,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这一千两未免太多,我看少给一点罢。”
周苍摆摆手道:“王公子,你的命难道连一千两也不值?就当是刚才我救你的报酬罢,况且拿下盘龙山庄,你捞的油水恐怕连十倍也打不住吧?”
“那里那里,本公子视钱财如粪土,一分钱未拿全部上交国库。”王诗冲甩头兼摆手否认。
“佩服佩服,未想你竟是个两袖清风之人,相比之下,我便大大自愧不如,咱们好像曾经说过攻下盘龙山庄后,你、我、龙将军、胡师哥四人各取一份丰厚报酬……”
王诗冲脸色一变,连忙道:“我给我给,我给就是,苍哥何必提这陈年旧事,嘻嘻,你在京城吃喝玩乐,所有一切花消记在我王诗冲头上,咱们做兄弟的,何分彼此。”
周苍摇摇头,“危难我来扛,好处你尽占,有这么样的兄弟吗?”
“苍哥说这些丧气话作甚,来,小弟我请你到落日潭吃一顿山珍海味,算是一点点小补偿。”王诗冲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数了五张递给罗玉凤,把剩下的都塞进周苍怀里,搭着他肩膀离开。
随后王诗冲又问圣使怎么回事,周苍道:“你不该知道的就别问。”王诗冲顿时不高兴,再一次感受到做小弟的无奈与心酸,这家伙太他妈欺负人,不,是根本不把我当人来看。
周苍看在眼里暗暗好笑,把红蔷姑娘遭强行洗脑催眠继而误以为自己张家大小姐的事讲出来,王诗冲无比愤慨,对太师卢鼎的恨又加深一分,握着拳头怒骂卢家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啊哈,卢夫人死得不明不白,简直是报应啊,该,该,谁叫他们一家子好事没做一件,坏事做尽。”
“卢老贼,很快就轮到你咯,趁还有时间就多吃点吧,下了地狱你可是要落油锅的。”一路上,王诗冲小声骂个不停。
周苍若有所思,对他的咒骂听而不闻,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吊死了卢夫人?
“王公子,刚才你留意到何坛主身后那个女子未有?”
王诗冲即时双眼发光,“有,当然有,怎么样青莲圣使,你是不是有办法把她弄到手?”
“去你的,收起你的龌龊心思。”周苍在王诗冲屁股上踢了一脚,“她便是我的救命恩人。”
王诗冲吃了一惊,“竟是她?瞧她柔柔弱弱害羞又腼腆,真没想到竟然有胆识能耐在众女匪眼皮底下把你救出去。”
“她显然认识我,我却硬是记不起她是谁,适才又不方便问她,哎,这颗木脑袋,丢了算。”周苍无比懊恼地道。
“刚刚我问这美人儿是谁,玉凤说她叫郭念舟,刚来半年不到,听说被卖到富贵人家里当妾,不甘大房二房三房欺辱逃出来,为躲避追拿而加入青莲教,可惜,太可惜,这么漂亮的姑娘,暴殄天物啊。”
这郭念舟武功不错,比那何坛主高明得多,怎可能被人卖作妾氏,不过是借口罢了,她处心积虑加入青莲教,会不会为接近卢鼎一家?哎,眼下要紧之事把邓涛找到,我关心这劳什子事作甚?
两人在城外落日潭吃饭喝酒,周苍心有所想,若有千斤石压着,酒量不佳,没喝多少便醉倒。
第二日,龙铁锚派人传来密笺,言述范摇光疑心重口风紧,对他已刻意保持距离,暂查不到一丝蛛迹,但确定其存在问题。
范摇光老奸巨滑,他定也得到讯息,猜测我有可能是周家失踪多年的大公子,便对龙铁锚多了一重戒心,可恶啊可恶。
然而东边不亮西边亮,下午周苍乔装改扮成商人拜访司马光,得知两天前一个貌似邓涛的青年在上阳路遭官兵拦截盘查,青年慌张欲逃,领队的殿前副都指挥使周通将其拦下,最后青年不敌被擒。
周苍一怔,周通,不就是周苍也即是自己的二弟?不管怎么说,落在周通手里,总比落在范摇光手中好一千倍。
“请问司马大夫,可知那青年被关押在何处?”回过神来,周苍问道。
司马光摇头道:“暂不清楚。”
这一趟收获满满,邓涛下落总算有了一点眉目,周苍离开司马府后径去大理寺,来到偏门,递给看门守卫一小块碎银,守卫眉开眼笑,欢天喜地去把严寒叫了出来,。
“严大哥,是我。”
一脸疑色的严寒听到声音,立即认出眼前的富商是谁,喜上眉梢,“阿苍,怎么只你一个,邓公子呢?”
周苍将他拉到一边,小声把事情说了,问道:“殿前指挥使抓到人,一般关押在那里?会不会被大理寺收监?”
严寒显然给问到,他挠挠头道:“首先要明白周通为什么抓人,如果应大理寺要求,那便有可能交由大理寺关押,否则关大理寺鸟事?”
这就很难说了,大理寺已对他们两个下了通缉令,谁知道周通是不是应大理寺的要求呢。
“阿苍,先不管那些枝末,难道你想劫狱不成?”
这话把周苍问得一怔,“不,不是,我在想范摇光能不能接触到邓公子。”
“你怕范都督对邓公子下黑手?这层倒是多虑,除非他不想做官不想升迁,狱中杀人,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道理也确是如此,既然邓涛没在范摇光手中,那么安全方面不用过多担心,两人商谈一会,确定下一步计划,周苍围绕周通做文章,严寒则施展交际才能打探邓涛囚禁之地。
周苍把身上银票一古脑儿交给严寒,充作活动经费,严寒受宠若惊连说不需要那么多钱,周苍道:“让你拿就拿,我自己不需要,在京城吃喝玩乐都有人包了。”严寒竖起拇指大赞:“阿苍你最牛,身上无钱胜有钱,更有美女投怀送抱,做人的最高境界莫过如此。
周苍苦笑一声,与他道别。
不管邓涛被谁关押,都必须营救出来,否则谁在公堂上与范摇光对质辩驳?可是就算将之救出,吴永升一见他又要将他收押,仍然无法站在公堂上替父母申冤,这该如何是好?
惶惶不知所措当中,周苍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电光,谁又能证明邓涛就是伪造大理寺公差身份的两人之一呢?只要严寒及其手下官兵不指证,那么邓涛就是清白之身,就能光明正大进出大理寺。
想通这一点,周苍又重燃起希望与信心。
黄昏街头,落寞独行者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这时,一阵肉菜香味钻进他的鼻孔,原来不知不觉来到皇城酒家,正想进去,忽见一伙人走近过来,当中二人赫然是范摇光和吴开阳!
周苍心惊胆跳,连忙侧身弯腰绑靴子,六人依次经过他身边进门,掠过一阵香风,原来丁秋芸也在其中,一个俊美青年与她手挽手神态亲密,应是其丈夫周通,另外两人都在五十上下,一个威严肃穆,双眼有神,另一个深沉内敛,不苟言笑。
以范摇光北斗对七子的身份,仍对那俩人持恭敬之色,周苍猜想那威严中年人是禁军总统领周中檀,另一个则是其弟周方达,即是自己爹爹叔叔。下级请上级吃饭平寻常,又有儿媳师父作陪,做上司的周中檀该当欣然出席。
甫见亲人,周苍心中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不敢跟进去,立即转身快步离开。正苦思下一步该怎么走,忽然一拍脑袋,大叫一声好笨,范摇光把周通他们都请了出来,简直天赐良机啊!
深冬时节天色暗得好快,戌时末天已黑透,苍穹下的周府从一片忙碌渐至宁静,最后只闻狗吠之声,似乎还有妇人的哭声。
夜幕下,四条黑色人影翻墙而入院,在窗外灯光下闪了一闪,失去踪影。
周苍远远凝望自己的家,寻思着该怎么确定周通抓的人是邓涛,又怎确他是否囚禁在府内,如果邓涛真被囚禁在周府,他把邓涛救出无疑会影响兄弟感情。
踌躇不决中,司马光,王安石,包拯三人身影先后在脑海里转过,可以请他们去说情,让周通把邓涛放了,但这得是多大的人情,并且求人,周苍一向不爱干,也很少干。
最后他想起师弟王进,还是先向他打探打探消息再作决定,如果二弟周通抓的不是邓涛,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以钱开路从来不会错,不费吹灰之力王进已站在身后。
“大少……爷!”看着熟悉背影,王进颤声叫道。wWW.ΧìǔΜЬ.CǒΜ
“小进子,你小子连看都不用看就知是我?”周苍转过头来笑问。
王进奔上前,叫道:“大少,你没死!你回来了!”
……
待王进情绪安定下来,周苍略略向他讲了自己的情况,叮嘱他不要多嘴乱说,连他父母也不可,随后问他知不知前几天周通抓了一人?
王进摇摇头,“二少爷的公事,门内弟子知道的不多,我就更不用说。”
王进因为与周苍交好而被其他师兄弟姐妹孤立,周苍多少记起些,拍了拍他肩膀道:“小进子,委屈你了”
“不委屈,委屈的是大少爷呢。”
“爹娘身体都好吗?”
“师父身体挺好,就是师娘精神状态不好,整日求神拜佛保佑你平安,可遭罪了。”
周苍心中一酸,正想说什么,忽然一阵接一阵喧哗声自府内传来,漆黑夜色被先后亮起的灯笼蜡烛打破,叫喝声中还隐隐夹着兵刃相交之声。
两人相望一眼,脸上全是惊疑之色。
周府出事了!
“别让他们逃了,快截着他们,快,快!”转瞬间叫声已然清晰可闻。
王进道:“少爷,我回去看看。”说完拨足就奔,远远见得数条黑影从大门窜出往西逃走,身后跟了一班周门子弟。
王进追近拦下一名弟子问发生什么事,那弟子气喘吁吁说二少爷抓回来的人被神秘黑衣武士劫走,得赶紧把人抢回来,王进心头一凛,大少爷不正是为这人而来?
回头看周苍,已然不见其身影。
周门弟子武功皆不弱,有几个轻功好的人已然追上黑衣武士,黑衣武土留下两人阻挡追兵,另外两黑衣武土挟着一人继续逃窜,他们赶到系马的地方,翻身上马,挥剑斩断缰绳,双腿一夹马肚,顿时两匹马四蹄翻滚,蹄声答答,直冲了出去。
周苍跟在后面,见他们上马,也立即跳上一匹马追下去。
寂静空阔的大道上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把道旁早睡的民众吵醒,却没有人敢打开门板一看究竟。
三匹马前中后奔得急,忽然中间一匹马鞍上有人跌落下来,在青石铺成的地面连打几打个滚,站起来就往道旁的暗黑陋巷里钻。
前两匹马上的骑者立即调转马头去追,然而巷子狭窄多弯,根本不适合健马奔驰,当弃马追赶时,却已失去坠马者踪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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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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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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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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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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