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飞白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满脸都是不服气的样子。

  “是是是,你的功夫是比老子的要强上那么一点点。可那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姑娘去给你收拾烂摊子,还得费劲心思去救你这条脆弱的老命。”

  眼见着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拂月楼里相互看不顺眼的样子,薛定和七娘都嘴角带笑地看着他们,也很毫无陆云乘会羡慕临死回怼这个事实。

  若是放在从前,这两人一言不合逗得去切磋两下,最后还都是季飞白着小子吃了亏。

  但眼下他们已经是有楼主的人了,自然是不能这么干了。

  下一刻,众人只听见陆云乘竟用略带自豪的语气说道:

  “本王还有人收拾烂摊子,你有吗?”

  季飞白:!!!

  人言否?!!

  “陆云乘,你真是不要脸!一个大男人,竟然躲在女人背后!”

  原本以为,季飞白骂得这么露骨,陆云乘多少是要甩脸色的了。哪知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七娘和薛定震惊不已。

  “嗯,本王乐意,与你何干?”

  “你......”

  从前,在斗嘴方面,季飞白鲜少有落下风的时候,才会被陆云乘各种摁着揍。

  可如今,他竟然连斗嘴都赢不了陆云乘了。

  这让他的信心备受打击,只能极为嫌弃地看着他:“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紧接着,他又狗腿似的看向苏青妤,苦口婆心地劝道:“姑娘,你可要擦亮眼睛了,前往别被一些无耻之徒的外表给欺骗了。”

  苏青妤无奈一笑,抬了抬手后,大家这才收敛了心神闭上了嘴。

  “陆云乘,你方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提及正事,所有人的表情都回归了严肃。

  陆云乘抬眸看向上首的姑娘,只见她眼眸清亮,背脊挺直。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就是坐在那里,无端就有一种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场在。

  他轻咳了一声,将与有荣焉的心情悄悄地收了起来。

  “七娘和薛定的方向没有错,只是忽略了一个地方。”

  “哪里?”

  “宫里。”

  整个书房,又有了片刻的安静。

  七娘垂眸细细想了一遍后,才双手一拍,恍然大悟地笑了。

  “是了!为了找到江兰因,我和薛定甚至把咱们的公主府否排查了一遍,就是独独漏掉了皇宫!”

  薛定点点头:“的确。江兰因谋杀当朝公主是死罪,皇宫对于她来说,的确是最为危险的地方。”

  苏青妤附和着:“但也是常人最难以想到的地方。”

  “明月。”

  一旁的明月立刻点头出去了。

  既然大致已经猜到了江兰因所处的位置,那接下来自然是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之下,把人找出来了。

  “至于若玉......”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能抓走若玉的人,不是齐王就是安王。Χiυmъ.cοΜ

  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顺着这两人,却始终没有找到若玉的任何消息。

  苏青妤的脑海中,有个东西一闪而过。速度之快,令她根本就抓不到重点。

  最终,只能让大家去顺着拓跋欢这条线再找找看。

  提及拓跋欢,难免又是她的具体下落了。

  几人一合计,决定分头行动。

  一旦有了拓跋欢的消息,就要先下手为强,不能等着这个疯女人做出疯癫的行径来。

  “从拓跋旭的口中得知,拓跋欢的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苏青妤定了定神后,郑重其事道:“拓跋欢的武功和心计,以及野心,几乎无人能及。”

  “在这样强大的实力下,还有一个能被拓跋旭成为王牌的底牌,想必定是十分危险。”

  “找人要紧,但比这更重要的,是你们的安危。”

  拓跋旭已经被苏青妤的药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被逼着说出拓跋欢还有底牌之后,就趁着看守人不注意,已经撞柱身亡了。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翌日。

  苏青妤正准备去华家的时候,路过苏青茹的院子。

  秋日的日头不算毒辣,但也残留着夏日里的炎热。

  苏青茹正坐在树下,桌面上放着一本册子。

  那册子连扉页都没有被打开,她却能盯着看了很久了。

  瞧着她失神的样子,苏青妤很快就猜到了她迷茫和无奈的原因。

  看来,这两个月的时间,并没有让苏青茹和温雪固两人挣脱心底深处的枷锁......

  “走吧。”

  苏青茹的事情,她总得解决。

  可眼下,她还得先去趟华府才行。

  穿梭过热闹的街市,看着百姓们寻常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因为宫变的事情有任何的影响,苏青妤稍显欣慰。

  她放下帘子,对着明月嘱咐着:“派人去趟京兆府,告诉庄舟,近来对京城进出人员的排查要加强一些。”

  “尤其是大批运送货物的车队,必须要严查才能放行。”

  明月不解:“姑娘是担心拓跋欢会在京城动手吗?”

  一说起拓跋欢,苏青妤潜意识就将她当做了一颗定时炸弹。

  而今,她们连定时炸弹在哪里都不知道,实在危险。

  “尚且不知拓跋欢手里捏着的底牌究竟是什么,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定了定神后,她又补充道:“还有,你让薛定没事就派人去拂月楼里闹一闹,趁机将有异心的人逐出拂月楼。”

  明月立刻就明白,自家姑娘这是想试着利用拂月楼,将拓跋欢诈出来。

  “是。”

  说话间,马车便停在了华府的门口。

  苏青妤和明月才下马车,就见华府门口的侍卫表情有些怪异。

  “属下拜见昭宁公主!”

  让人起来后,苏青妤下意识就往华府里面瞧了两眼。

  却见今日的华府竟安静得过头了,甚至于站在门口,连府中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听不见。

  “府里出什么事情了?”

  侍卫面面相视,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

  家主吩咐了,谁也不能将这件事情往外说的。

  但昭宁公主,应该不算外人吧?

  正当侍卫犹豫不决的时候,华府的管家正巧唉声叹气地准备出门。

  苏青妤示意他跟着自己进去,也问了管家同样的问题。

  管家幽幽地叹了口气:“公主,咱们府里的那个叛徒,找到了。”

  苏青妤脚步一顿:“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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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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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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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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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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