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一群虎视眈眈的大臣。
“豫公公,下官平日里敬您尽心尽力地伺候皇上,在这宫里当您是个人物,可如今我等已经半个月没见到皇上了,您几次三番的百般阻拦,下官倒是要问问,豫公公到底是何居心!”
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中年人咄咄逼人地看向豫言喜。
“是啊豫公公,您这一直说,皇上不是忙就是身体抱恙,又不宣太医院的人觐见,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猫腻!”琇書蛧
“放肆!竟敢怀疑到皇上头上了!杂家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豫言喜一摆浮尘,扯着尖锐的嗓子说道:“皇上身体自有那沈新年时时照应,不劳太医院的几位高人记挂……”
“一派胡言!”太医院为首的那个白胡子老头用手指着豫言喜,“你一个宦官倒是能大放厥词了!我太医院就是为了这秦氏王朝而建立的!若是皇上有恙,自然有我们的太医院为皇上效力,哪轮得到那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乡村野医来蛊惑皇上!”
“豫公公,废话少说吧,今日我等一定要见到皇上!我倒要看看!这御书房里到底有没有皇上!”
“就是!一个宦官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给他弄一边儿去!”
“哼!杂家说不能见,那就是不能见!诸位要想进这御书房,今天就从杂家身上踏过去!”
豫言喜往前跨了一步,目光巡视了四周一圈,把身体挺的倍儿直。
心里去连连叫苦。
那位爷要再不回来,他豫言喜恐怕真被这帮疯狂的大臣们给踩扁了。
“让朕看看,是哪位爱卿,如此地惦念朕啊?!”
正当这些大臣已经乌泱泱地已经逼近了豫言喜的时候,御书房的门突然开了。
众人被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霎时间四下安静如鸡,纷纷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秦政身着龙袍,器宇轩昂地站在门口。
这可给这帮人吓坏了,一下子跪得满地都是。
“臣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豫言喜差点儿哭出来,再晚来一步他的小身板就让人给踩成纸了。
“呵呵,诸位爱卿,几日不见,这吵架的气势可是翻倍渐长啊!”
秦政背着手,开始在跪在地上的人堆儿里来回踱着步,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冷。
“刚才是谁说非要进朕的御书房查看一番啊?”
“现在门开了,这位爱卿可以自便。”
刚才说了这话的那个大臣,此刻已经抖成了筛子。
秦政站在他的背后,眼神像一把刀一样上下把他扫视了一遍。
“让朕看你是在这京城呆的烦腻了吧!不如差你到那北凉前线,与我大乾将士一同镇守边疆如何?!”
“臣知错了!求皇上恕罪!”
那个人已然没了刚刚的嚣张跋扈,几乎将身体全部趴在了地上。
秦政并未理会他,直接从他的头上了跨了过去。
“还有哪位爱卿,说沈新年是那乡野乱医来着?”
秦政眼神冷冽地扫视了几圈,目光锁定在太医院的那帮老头身上。
“朕看你们是太过赋闲了吧!不如给你们找点事做做。”
“豫言喜!传朕口谕!”
“罚这些人今日去清扫宫内前殿延伸至午门!扫不干净就不必出宫了!”
“奴才遵旨!”
不等这些人说什么,秦政跨着大步御书房,啪叽一下关上了门。
刚才从暗道回到书房的时候,就听见外面闹哄哄地乱作一团。
他迅速地换上了龙袍,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就准备去开门。
突然心中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焦躁。
这些人每次都要这样吵闹一番,秦政感到烦闷透顶。
还不如在西山来的自在。
要不是豫言喜的小命还悬在门外,他真的不愿意看见他们。
尽管每朝每代都会有这么一帮只会卖嘴的无用之徒在搅合着朝堂,可是秦政还是很烦。
他秦政能用的人那么辛苦,都是因为这帮人。
他脑中又浮现出萧睿那忍辱负重的身影,还有沈新年沮丧至极的眼神。
秦政烦躁地一拳砸在了龙案上。
豫言喜听到了动静,一溜烟地跑了进来。
“我的天哪!陛下!你总算回来了!”
豫言喜激动地要哭出来了,这半个月他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每天都觉得有人要冲进金銮殿跟他要皇上。
看见秦政面带愠怒地杵在龙案旁一声不吭,他只好交代别人赶紧上一杯茶。
“皇上此番北上可还顺利?前方并未传来捷报,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秦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点儿也不顺利。”
“豫言喜,朕不高兴。”
“给朕找点儿乐子来。”
豫言喜愕然,“皇上您是让刚才门外的那些人给气着了吗?杂家已经驱赶他们去打扫了,您还没解气?”
秦政没理他,随手取了本书盖在脸上,躺在了摇摇椅上。
“那您要什么乐子?女人吗?”
“要不杂家给您喊阿伊莎来?”
又一本书砸在了豫言喜身上。
“下去,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豫言喜连忙躬身往后退去,“是,陛下。”
到了城门口,沈新年没有立刻回家,他到城外的驻地上去找了陈锋。
沈新年将西山馆驿的小二给的那一堆特产,统统塞给了陈锋。
“可见到我儿奉之了?”陈锋一见到沈新年,满脸的惦念和期盼。
“见到了见到了,他很好,就是晒黑了点。”
沈新年见到了陈锋之后,突然有那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就像见到了自己老爸一样。
“陈将军,奉之他不是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向我保证过了,他会凡事都先保护好自己,然后回来娶儿媳妇让你高兴!”
沈新年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他给你的信。”
“奉之的信?”陈锋又惊又喜,颤抖着手接了过去。
那是沈新年在军营里摁着陈奉之的头写的。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在这种时代,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好不容易养大了又被迫上交给了国家。
如果再不尽力去维护一下亲情,恐怕真的要伤透父母的心了。
陈锋看完信,一个在沙场上征战了大半辈子的刚硬汉子,却是泪流满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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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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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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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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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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