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被寒晓“大逆不道”的行为吓到了,连忙说:“喝醉了,喝醉了,她不是故意的。”

  江文康紧紧的抿着唇,脸上看不出情绪,收紧手臂,把她禁锢在怀里。

  寒晓这点软绵绵的力气根本不顶用,没扑腾几下就歇气了,江文康抱着她往楼下走,方姨跟在他们后面。

  高大健壮的江文康抱着寒晓就跟抱个小孩子一样,轻飘飘的,寒晓人看着清瘦,抱起来才发现,是真的很瘦,只剩骨架子了。

  江文康不是第一次抱寒晓,他之前就抱过她一次,不过那次是个意外。

  这是两种决然不同的感受。

  那次他只觉得十分厌恶,恨不得把她顺窗扔出去,他当时回去差点把自己洗掉一层皮。

  而这一次......他动作始终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一会儿,寒晓终于安静下来了,小脸埋在江文康胸前,双眼紧闭,仿佛睡着了。

  温热的呼吸熏在他的胸前,带着一丝甜甜的酒香,不知为何,江文康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江文康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寒晓眼睛微微睁开,眼神迷离无焦距,嘴里发出微弱的哼唧声。

  随之,她手猛然一挥,差点打到江文康的脸。ωωω.χΙυΜЬ.Cǒm

  江文康:“......”

  他浅浅吁了一口气,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喝醉了还会乱发脾气。

  这副样子,却让人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额头的伤还未全好,脸上挂着泪痕,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着特别单薄脆弱,真的挺招人心疼的。

  方姨跟在他们身后进来,她看了寒晓一眼,说:“酒味太重了,我打点热水给她擦擦,你先看着她,我怕她掉下床。”

  江文康站在床边默默地盯着她,这个房间自从寒晓住进来后,他还是第一次进来。

  他在这里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淡淡地橘子花香弥漫在空气里,很青涩,很飘渺,却带着一股诱惑人心的味道。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寒晓住了这么久,属于她的东西依然不多,就像一个暂住的客人,随时提起一个包包就能走人。

  难怪喝醉哭着要回家,住了这么久,也没有把这里当家。

  方姨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江文康往后退了几步,离开床边。

  方姨一边给寒晓擦脸,一边说:“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看着她就行了。”

  江文康“嗯”了一声,片刻后才走出房间。

  方姨给寒晓简单擦了一下,看她彻底安稳地睡过去,帮她盖好被子才离开。

  方姨下去让王嫂再收拾一下天台,她还要去看看江玉泽,今晚家里有三个喝醉酒的,她照顾完一个又一个,很忙。

  夜深人静,万物都沉浸于睡梦中,江文康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身体是困倦的,大脑是清醒的,仿佛有一帧一帧画面从他眼前掠过......他在昏昏沉沉中闭上眼睛。

  恍惚间,他感觉到自己抱着一个人,怀里的身躯柔软温润,乌黑亮丽的秀发遮住了面容,身上穿着丝滑柔软的吊带睡裙。

  她缓缓地抬起头,面庞清丽精致,对他盈盈一笑,宛如雨后的梨花。

  是寒晓的脸。

  江文康猛然从梦中惊坐而起,入眼便是漆黑无边的夜色,冷气明明很足,他却感觉到十分燥热。

  周围只有静谧和黑暗,他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寒晓只觉得脑袋有些重,还好没有头疼。

  她也知道昨晚自己喝断片,因为后面的事她都不记得了,她第一次喝醉酒,那酒喝着跟饮料一样,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果然酒这种东西是不能乱碰的,也不知道她昨天有没有发酒疯,不过她挺相信自己的酒品的,应该差不到哪去。

  寒晓洗漱完后,慢吞吞地挪着小碎步下楼,只要慢慢走,她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江玉泽和陈开宇还在睡觉,一般没有人管他们的,他们可以睡到自然醒。

  但是今天餐桌上缺了江文康,大家都觉得很意外。

  江玉清问方姨:“小叔没有起来,还是出门了?”

  方姨说:“我上去问过了,他说昨晚没休息好,今天早上想多睡一会。”

  江玉桃惊呼:“小叔居然会睡懒觉?”

  寒晓也觉得有些奇怪,江文康是那种自律到苛刻的人,睡懒觉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寒晓问。

  “看他最近挺忙的,应该是太累了。”方姨说。

  江玉清点点头,便说:“那大家都别去打扰小叔,让他多睡一会吧。”

  寒晓吃完早餐后,去庭院里走了一圈,今天是晴天,八月的早晨,阳光特别明亮。

  今天有花工上门,修剪盆栽,给草坪除杂草,给所有的植物施肥,还要去打理后院的几颗果树。

  平日里寒晓也会去摆弄一下花花草草,但她只是小打小闹,这些专业的东西她弄不来。

  最近天气好,阳光雨水充足,庭院里的植物野蛮生长。

  方姨在修剪几朵白玫瑰,把它们插进一个花瓶里,她看到寒晓过来,就说:“这个放在三楼客厅,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花,香香的。”

  寒晓嗅了一下,说:“嗯,很香。”

  方姨问:“头疼不疼?”

  寒晓一愣,随即摇摇头,笑着说:“不疼了。”

  方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年纪轻轻,思绪重。

  寒晓忽然一抬眼,就看到站在二楼阳台上的江文康,手里拿着一杯水。

  她拿着玫瑰花的手朝他挥了一下,眉目清华,笑容映着清晨的阳光,很鲜亮。

  江文康面无表情,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消失在阳台上。

  寒晓:“......”

  不理她,这是什么情况?

  没看到?还是她哪里得罪他了?

  方姨看到寒晓看着上方呆愣的表情,她也回头看了一眼,好奇地问:“怎么啦?”

  寒晓问:“方姨,我昨晚没有发酒疯吧?”

  方姨就笑了,说:“你能闹什么事了?就乖乖睡觉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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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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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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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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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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