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的眼皮都有点肿了,“包饺子。”
“这得包多少的饺子呀?”
玉华说:“我走了,你和程风吃什么。”
小傻没说话,也没过去帮忙,脱下自己的羊皮大衣,回了自己的房间,程风在炕上躺着,小腿悬在炕沿上,听见小傻进屋了便坐了起来。
小傻找了一个床单,把孩子的衣服裤子都找了出来,一件一件地叠好放在了床单上,原本想好好和小傻说几句话的程风看见傻子收拾孩子的东西终于崩溃地哭了起来,孩子的东西他这两天都不敢伸手去摸一下,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小傻没有心情去安慰程风,心里的痛只有自己慢慢地去消化,她都不知道自己偷偷地哭了多少次了,一颗破烂的心没法去安慰一颗同样受伤的心。
孩子的东西不少,但是东西都小,不占地方,她把孩子的东西用床单打了一个包。
程风抹着眼泪一抬头的功夫,发现小傻把自己的衣服找出来打包呢,程风起身抓起小傻的衣服说:“你要去哪里?”
这一看就不是简单的收拾东西了,这是要打包走人的意思。
小傻想伸手拿回自己的衣服,但是自己的手臂太短,够不到程风手里的衣服,她无奈地说:“我和陈叔说了,早点给他倒房子。”
程风不敢置信地说:“这么着急搬走干什么,孩子找到了不得睡在这里吗?”
程风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你是不相信孩子能找到是吗?”
小傻没有说话。
程风是一直坚信孩子能找到的,靠着这股信念才没有倒下,没想到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小傻的这个举动。
小傻拿过程风手里的衣服,一件件地叠好再放在床单上摆好。
程风再次抓起小傻的衣服往柜子里面放,“我不走,我就住在这里,孩子找不到我哪里也不去。”
傻子无力地倚在炕沿上,心平气和地说:“房子早晚都得给陈叔家倒出来,孩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消息,我们就先搬到城里吧,我想孩子应该在城里面。”
程风抓着傻子的肩膀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傻子说:“都是猜测,没有根据的猜测。”
程风激动地说:“什么猜测?”
傻子说:“我觉得孩子就在金夫人的手里。”
程风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呀,我去金府找过了,什么都没发现呀。”
程风转身要往外走,傻子抓了一下他的袖子,“别去了,她要是把孩子藏起来了,我们没办法找到。”
程风说:“我要当面问问她。”
“费尽心机把孩子偷走,她怎么会轻易地说出孩子的下落呢。”
“那怎么办?”
“先让她放松警惕,然后想办法。”
小傻又把自己的衣服找了出来,一件一件地叠了起来。
程风说:“孩子真的在她的手里吗?”
小傻坚定地说:“我也是猜测,但是感觉八九不离十。”
程风激动地抱住了小傻,把头埋在傻子的肩膀上大哭了起来,就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小傻说:“猜测不一定可信,希望只有一半。”
程风说:“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小傻摸了摸程风的头,这么多天都处于精神紧张的程风得到安抚之后安静了不少,小傻说:“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搬家。”
程风嗯了一声才松开抱着小傻的手,他转身去柜子里面帮忙拿东西。
小傻对程风说:“你歇着吧,咱们的东西不多,我自己一个人慢慢收拾。”
程风受伤的手臂渗出的血早就沾染了衣服上,看着还是有点刺眼的,程风知道小傻是担心他的手臂,于是说:“不碍事的。”,然后继续干活。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陈家的几个人也来了,来的没有外人,只有陈叔陈婶子还有陈庆辽和妞妞。
大家坐了下来,厨房里面是剁饺子馅的声音,陈叔说:“你和玉华说好了吗?”
傻子笑着说:“我这就去说。”
傻子去了厨房,看着乒乒乓乓剁馅子的玉华说:“先别弄了,陈叔他们来了。”
听说是陈家来人了,玉华手里的两把刀都僵持在了菜板上,吞吞吐吐地说:“他们来做什么?”
小傻解开玉华身上的围裙说:“来谈你和陈大哥的亲事,都等你呢,我们出去吧。”
玉华捂着自己的围裙说:“我不去哈,我这还有很多活呢。”
小傻说:“你要是不同意你就出去和陈大哥说清楚。”
玉华支支吾吾地说:“人也不是我找来的,要去你去说,我不去。”
小傻说:“那我让他们回去吧。”
听见这话,玉华就怂了,眼泪都在眼睛里面打转了。
小傻说:“走吧,陈大哥这人不错,你跟着他也不会受苦。”
就这样玉华被小傻拉了出去。
她走在小傻的身后,多少有几分羞涩,陈叔最先开口说:“玉华刚才在忙什么呢?”
“剁点饺子馅,包点冻饺子。”
陈叔赞美地说:“一看玉华就会持家过日子。”
小傻把玉华推到椅子上坐着。
陈叔对小傻说:“我们说说庆辽和玉华的亲事吧。”
小傻说:“叔,听您的,我们都不是很懂。”ωωω.χΙυΜЬ.Cǒm
陈叔从兜里掏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了小傻说:“我们给十两的礼金不知道少不少。”
傻子笑着说:“不少,已经很多了。”
傻子又说:“玉华帮了我很多的忙,玉华出嫁我得出点嫁妆,也十两吧。”
程风听了傻子的话以后,从兜里掏出了十两的银子交给了小傻,小傻把这二十两银子一并交给了玉华,玉华的身子连连后倾,摆着手说:“不要不要,我不要。”
小傻说:“成亲就图个好彩头,你把钱收了才吉利。”
嫁妆和礼金哪有直接交给新娘子的,只是玉华的情况比较特殊,只好特事特办了。
她嫁给冯来弟的时候才两吊钱的礼金,她现在一个被休的人陈家竟然给出了十两银子,这让玉华有点受宠若惊了。
在大家的劝说下,玉华收下了这二十两的银子。
陈叔说:“他们的亲事早点办吧。”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玉华说:“就不要办了吧。”
她不想大操大办,一是她考虑小傻现在的心情,其次是她不想听见大家指指点点的声音,更怕她前任婆婆去搅局给陈家带来麻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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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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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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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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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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