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姜父笑道,“我儿生的好,这天下的好男儿都值得你去挑一挑。”
“可是,我真的不想定亲,我并没有喜欢的人。”姜南衣急着拒绝。
与男主纠缠就是为了任务,若是再将其他无辜人拉下水,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是没有喜欢的人,还是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姜父的目光依旧温柔慈祥。
姜南衣怔怔看过去,“阿父,你是什么意思?”
姜父掂了掂手里的木盒,转手丢了出去,木盒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你以为,区区城防图会有那么重要吗?”姜父淡淡道,“为父并不稀罕这城防图,我只是想看看,那暗卫在你心中有多重要。”
他轻笑了下,说:“看来比我想的要重要。”
姜南衣惊道:“阿父,你想做什么?”
“两个月的时间,挑一个你喜欢的夫君,我要为你定亲。”
姜南衣摇头,拒绝道:“我不。”
她的拒绝,在姜父这里完全不起作用,姜父淡淡道:“若是你不挑,两个月后,我一样会为你定亲。”
不管姜南衣愿不愿,府内已经开始替她挑选良人,来来往往的媒婆几乎踏破门槛。
姜南衣甚至都不能出门,总有人守在门外。
直到半个月后,商时故偷偷来见她。
明月高挂,十分阔绰的撒了一地银霜,商时故敲开窗,姜南衣连忙跑到窗前,问:“你怎么才来?”
商时故沉默着转过话题,他看着姜南衣,问道:“小姐,要我带你离开吗?”
“要。”姜南衣狠狠地点头,对他伸出手,说,“我不要跟一个不认识的人成婚。”
商时故定定看她两眼,握住了她的手。
他弯腰,轻而易举将姜南衣从窗口抱了出来,单手揽住她的腰,问:“小姐想去哪儿?”
姜南衣想了想,说:“去青阳吧!我听说,青阳有不败的春天,四季如一日般的温暖舒适。”
“我们就去青阳。”姜南衣下了决定,“等阿父消了气,我们再回来。”
“好。”商时故点头。
二人出府出的无比顺利,只到了快出城门的时候,忽然有一队兵说要抓捕要犯。
姜南衣认得,那是相府的家将。
但他们走的很快,在那些人赶来前,早就出了城。
走了十几里的路,二人停下歇息的时候,姜南衣才想着问:“你怎么迟了半月才来见我?我以为,在阿父初初放出消息的时候,你就会来找我的。”
商时故语焉不详,大概只说了句,“相爷给我派了任务。”
姜南衣“哦”了声,拿了根棍子,戳着面前的火,打着哈欠说:“我们还有多久到青阳啊!”
商时故没回她,反而道:“小姐,不若再留一段时日吧!”
“为什么?”姜南衣猛地抬头看过去,“你不想同我一起走?”
姜南衣有些生气,“从我们离开相府后你就是如此模样,你若是不肯带我走,当时为何要同意?”
“我没有不愿意。”商时故的语速极快,“我只是,怕小姐后悔。”
“我为何会后悔?”
商时故看着她,缓慢道:“因为,相爷。”
姜南衣猛地朝他看去。
她开始一点点回想,一切似乎是挺不对的。
从她出生起,阿父从来没逼她做过什么事,她不爱读书刺绣,阿父都随着她。唯独这一次,他逼她成婚。
那么短的时间,不像是逼她成婚,更像是逼她逃婚一样。
姜南衣抬头,无比冷静的问:“你瞒了我什么?”琇書蛧
“来见小姐前,我去见过相爷,他给了我最后一道命令,说让我保护好小姐,带小姐离开。”
而他之所以半月后才来见她,也是因为这半月,相爷逼他承认他对小姐没有私情。
他之前想不通,逼了他半个月,最后他都没有改口,相爷却突然放他离开了。
如今细细想来,的确有隐情。
姜南衣一下子起身,说:“我们回去。”
赶回去的路上,姜南衣无比心酸的想,她已经劝过便宜老爹无数次,让他不要干坏事,现在好了,阴沟里翻船了。
姜南衣眨眨眼,闷声道:“怪不得我们离开的那么顺利,怪不得我明明都看见姜叔了,他却当没看见我们一般,开着城门放我们离开了。”
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二人快速赶回相府的时候,相府外围了一队黑甲卫
商时故说:“我们从后院进。”
姜南衣点头。
二人从后院一路赶向书房,商时故守在门外,姜南衣推门进去。
屋内,满头白发的姜父摸着自己的乌纱帽,满眼留恋。
听到动静,他转身看来,却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姜南衣。他愣了下,连忙合上门,急道:“你怎么会回来?”
他往屋外看了眼,怒道:“那小子没带你走?”
姜南衣倔强看他,“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姜南衣气得要死,“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干坏事,当年我阿娘就是因为这个死的,你还不长记性,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哭什么?”
已经华发丛生的姜父细心擦去她的眼泪,温声道:“我儿刚出生时就不爱哭,稳婆打了你两下,才哭出声,后来一直安稳长大,再没哭过。阿父毕生所愿,就是你永远不要哭,永远快乐。”
姜南衣哽咽着说:“您不是向来说,上头有人护你吗?怎么现在那人不保你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姜父低声道,“需要你时你就是利刃,不需要时就是根不得不拔出的刺,上位者,向来如此。”
“走吧,别再回来了。”
姜父走到窗边,扣了扣窗,说:“带她走,最多半柱香,你们就走不掉了。”
商时故翻身进来,扣住姜南衣的手,带她离开,姜南衣回头看来,姜父笑道:“你不是喜欢青阳吗?我已经替你打点好了,从今以后,再也别回王城了。”
二人走出很远,姜南衣再回头看去,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昔日繁华的相府烧了个干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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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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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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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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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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