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溪从玄关过来,就直接进了厨房给慕夏去拿碗筷盛汤了。
等慕夏坐下,沈鹿溪便将盛好的一碗汤和筷子放到了慕夏的面前。
慕夏看一眼面前的汤,然后对沈鹿溪说,“宝贝儿,我想先吃饭。”
“嗯,我去给你盛饭。”沈鹿溪说着,就又要转身去厨房。
“自己没手没脚,自己不知道去?”不过,沈鹿溪才转身,身后沈时砚又臭又沉的嗓音响了起来。
慕夏一愣,反应过来,立马站起来,咧着嘴点头,“对对,我自己去我自己去。”
然后赶紧将沈鹿溪拉回来,摁到位置上坐下,自己钻进了厨房。
沈鹿溪坐下,抬眸看着对面的男人。
看着他也空了的饭碗,她笑着问,“你要添饭吗?”
沈时砚也看着她,正要开口,就听到她又说,“要添自己去。”
沈时砚,“......”
睚眦必报,现学现用。
挺好!
沈时砚唇角弯了弯,“我吃菜。”
慕夏自己盛了米饭回到餐桌上,一开始的时候还挺不自在的,但见沈鹿溪一直没理对面的沈时砚,就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跟她说话,她就想,这是她家呀,她不自在干什么。
对,该不自在的,是沈时砚。
于是慕夏就该干嘛干嘛,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了。
和沈鹿溪两个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慕夏就开始吐槽起她的顶头上司来。
越说,慕夏还越气愤。
“你说,她三十几岁,照理说,也不老吧,可她居然更年期提前发作,做的事情,没有几件不变态的,今天我旁边一同事辛苦一天做的表格,快下班的时候交上去,她居然说,表格有两列的颜色不对,她要的是明黄色,同事用的是橙黄色,然后就骂我同事是头猪,还让整个表格重作,那嗓门大的,就差整个人事部都听到了。”
“你说她变态不变态?”
沈鹿溪听着,认真点头附和,“挺变态了,明黄色和橙黄色好像没什么区别。”
对面的沈时砚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菜,一边听着看着她们俩个,“……”
“这还不算什么,昨天,我另外一个同事不知道干了什么惹到她了,她直接把人叫进办公室,关起门来骂了一顿,那同事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
慕夏挺气愤的,又说,“她要是敢这样骂我,我绝对当场赏她一耳光,然后把她给炒了。”
“还有,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她喜欢的我们部门的一男同事对我有好感,她就给我穿了好一阵子小鞋么,现在她已经开始恬不知耻的追求那个男同事了,那男同事根本不想搭理她,她还一个劲儿的往前凑,在那个男同事面前就一副小鸟依人娇滴滴的,那男同事求她别烦他了,结果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沈鹿溪接话,问,“怎么说?”
“卧槽,那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跟那男同事说,他要是对她好,明年就想办法给他升主管。”慕夏差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那男同事怎么说?”沈鹿溪问。
“我那男同事已经快受不了她那个老巫婆,打算辞职了。”慕夏一脸惋惜道。
“跟你那男同事说,他不用辞职。”
忽然,一直被当作空气没说过话的沈时砚开了口。
沈鹿溪和慕夏聊的投入,还真是一时忘记了他的存在,听到声音,两个人都同时朝他看了过去。
“小......小沈总,你什么意思?”慕夏问。
沈时砚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悠悠道,“你明天就会有新的上司。”
慕夏看着他,眨巴眨巴大眼睛,“那现在这个变态上司呢?”
“滚蛋。”沈时砚言简意赅道。
“我去,小沈总,你够仗义!”慕夏激动的一巴掌拍餐桌上,“为了你这句话,咱们必须喝一杯,我敬你。”
说着,慕夏就跑去拿酒和酒杯了。
沈鹿溪,“......“
两个人这一喝,就有点儿一发不可收拾的味道。
慕夏本来就喜欢喝酒,但酒量又不咋滴,喝着喝着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沈鹿溪把她扶回房间,照顾她在床上睡了后,出来一看,沈时砚人已经不在餐厅了。
打量一圈,才发现他已经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正靠在沙发里,手遮住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满桌的残羹冷炙,沈鹿溪没理他,开始收拾。
她把餐厅厨房收拾干净,又洗好碗,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等她从厨房出来,看到沈时砚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靠在沙发里完全没动过。
不会是真的睡着了吧?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沈鹿溪可不想让他在这儿过夜。
走过去,在沈时砚的面前站定,沈鹿溪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而后,伸手去握住他遮在眼睛上的那只手,叫他,“沈时砚,很晚——”
“啊!”ωωω.χΙυΜЬ.Cǒm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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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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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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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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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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