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不由自主后缩:“你……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那我再换个说法,”顾蓉蓉上前一步,“就是让你们也体会一下,阮小香她们的那种死法。”
路鸣眼神惶恐:“不,不要……”
路母惊慌道:“不行,你不能杀我们,杀人犯法!”
“你还知道杀人犯法?你是怎么能说出这句话的?”冷星赫冷声道。
路母咬牙:“我们没杀人,她们也不是我们杀的。”
“买她们命的钱都在你手上了,你说不是?”顾蓉蓉嗤笑,“见过无赖的,没见过你这种老无赖。”
“你一个寡妇带着儿子不容易,儿子就是你的一切,你极尽所能地想挣钱,既宠爱他又想管着他,让他不像人,就像个宠物。”
“你明知道,一个人带大孩子有多艰难,可你还瞧不上那些自力更生的女人,觉得她们不安于室,不认命。”
“你卑微又清高,自私狠毒又纠结地活着,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早下地狱。”
路母被顾蓉蓉说中,脸皮都在颤抖,像揭开了所有伪装,露出最真实的丑陋。
“你说得对,女人就该依附男人说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儿还小,我当然要护着他长大,再把他造成我想要的样子。”
“他是老路家的根苗,唯一的一个!将来娶妻,肯定要娶爱世好的,血统好的,不然娶阮小香,渔女吗?我养大的儿子,怎么可能娶那种下贱货!”
“那你自己呢?高贵到哪里去?”冷星赫怒斥。
顾蓉蓉摆手:“不必多说,和这种人,说什么也是白费唇舌。”
路母愤怒张嘴,还想说什么,顾蓉蓉面无表情,手中尖刀直接插入她心口。
她张着嘴,话无法再说出口,眼睛瞪圆,满目惶恐,盯着顾蓉蓉,难以置信顾蓉蓉真把她杀了。
“我第一次挖人心,有点疼,忍着点。”
路鸣也睁大着眼睛,脸色惨白如纸,嘴巴张大,像是想要喊叫,又被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喉咙。
顾蓉蓉抽出刀,路母倒地,身全抽搐两下,再不动了。
鲜血慢慢涌出,无声又汹涌。
顾蓉蓉冲路鸣微勾唇,幽幽烛火映着她的眉眼,一如地府勾魂夺命的女判官。
“该你了。”
……
萧万夜里没怎么睡好,一直不太安稳,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第四次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他索性不再睡,直接起床拉开门去院子里。
月光如水,映的院子里亮堂堂,他抚了抚眼皮,还在跳。
这是怎么了?
他暗暗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总算快到尾声,成败就在这几日。
慢步走去书房,开始处理公务,四周静寂,倒也渐渐安稳下来。
一直到东方破晓,外面渐渐有了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脚步声响起,盖过下人们洒扫的声音,一路急奔到他书房门外。
“大人,大人!”
萧万头也不抬:“进来。”
衙役大步跨进来:“大人,不好了,门口出事了。”
萧成一愣,抬头放下笔。
等他到门外的时候,已经聚集不少人,这时候时辰还尚早,街上行人不算多,但即便如此,也是围了里外三层。
萧万抬头一看,眉头就是狠狠一皱。
门前挂了两具尸首,双手捆起来挂在上头,头垂着,头发散乱,看不清脸,身上衣服一般,胸前满是血,尤其胸口,已被血染透,血已呈褐色,显然不是刚死的。
萧万一边盯着看,一边吩咐道:“去,把仵作叫来。”
仵作这几天也是真的忙,之前好几个月也不如这几天忙。
早膳都没有吃,就急匆匆赶了来。
萧万没急着让人把尸首取下,先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挂尸的地方不低,挂尸的人不会背着梯子来,他看看门前的石狮子,上面也没有脚印什么的。
挂尸的人不需要借力,直接就能腾空而起挂上尸首,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再看捆尸首双手的绳扣,紧,小,结实,不易挣脱。
看完这些,萧万才命人把尸首摘下。
头发撩开,露出他们的脸。
四周有人惊呼:“哎呀,这不是路鸣和他娘吗?”
“是是,昨天还在这里受审来着,路鸣还挨了阮舟一巴掌呢。”
“怎么突然死了?还是……这种死法。”
“不会是,闹鬼吧?”有人小声嘀咕。
一大清早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萧万脸色阴沉,一言未发,鬼不鬼他不信,可以相信的是有人故意,给此二人用这种死法,还故意挂到这里来,也是给他一个警告。
除了尸首,他们俩身侧还各有一个小布袋,萧万打开看,先掉出来的是那张路鸣用左手写的字条。
他不禁一愣:“这东西不是收在卷宗里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没人能回答。
萧万忍着狐疑看另一张纸,一看之下脸色更难看。
此时管家也闻讯而来,走到他身侧,看到认罪状。
“大人,这是……”
“这是路鸣自己写的认罪书,阮小香的死,确实与他有关,约阮小香出去的字条,确实是他所写,不过是用左手所写,所以当时在朝堂上比对时,没有比对出来。”m.χIùmЬ.CǒM
他这话说得音量不低,四周人都见了,还有不少是昨天也听了堂审的,此时一听,恍然大悟。
“呸,真是坏种!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可不是,亏昨天我还觉得,阮舟太过分了,路鸣是冤枉的还被打,早知如此,就该让阮舟打死他。”
“哼,这种人,打死他都是便宜他,就该像现在这样,也让他被挖心而死!”
“这种死法……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是小香回来报仇了?”
“这……不会吧?”
“我可听说,有人死得太惨,怨气太重,七天之内,很有可能会化为厉鬼,找害死他的人索命。”
“你说得太吓人了吧?”
“你怕什么?你又不是害她的人,她也不找你。”
“这倒也是。”
萧万在众人议论声中,把路母腰侧布袋也解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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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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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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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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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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