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生以及红衣女,他们三人,留给顾蓉蓉的印象最深。
“先回去再说。”
众人动身回客栈。
顾蓉蓉在路上把史明铎三人来过的事,说过的话,一一告诉冷星赫。
冷星赫短促一笑:“想利用我们,做免费劳力,他也真能想得出来。”
“就让他们来,看看明天他们用什么说词,”顾蓉蓉目光尽是狡黠,“我还挺期待。”
冷星赫宠溺笑笑:“好,就等他们上门。”
……
客栈中,巡查队刚过去,母鸡从草丛中探出头来,上眼睛黑亮,骨碌碌看看四周,警惕十足。
激动归激动,紧张还是紧张的。
尤其从鸡的角度看人,人是无比高大威猛,巡查队那脚步声,气势,都让它鸡毛倒立。
小毛团趴在它上,被它颠得昏昏欲睡,它还得时刻注意这家伙别掉下去。
它刚到史明铎他们住的地方,就看到史明铎三人下楼梯,从二楼轻声落入天井,吓得它赶紧缩到水缸后头。
从两缸缝隙中往外看,看到三人轻步出去。
想了想,它从天井悄悄上二楼。
先跳上窗户,啄个小洞往里看看,确定没有其它人,又跳下来,头抵开一条门缝,悄悄进去。
小毛团也打起精神,一人一鸡在屋里慢慢走动。
客栈的房间都差不多,楼上的房间相比小院,更显得简陋一些。
母鸡跳上椅子,往桌上瞧瞧,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再跳到床上去,发现一个包袱。
先用爪子按了按,应该就是几件衣服,想想又费力把包袱啄开,一边吸,一边暗骂,这鸡身没有爪子,还真是不好弄。
里面果然除了衣服,没什么别的东西,连书信银票之类的都没有。
没发现,母鸡不禁有点丧气。
但丧气之后,麻烦来了。
啄开就费不少劲儿,现在要怎么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别说放,连打包袱结它都做不到。
正懊恼,小毛团对着枕头底下一顿扒拉,屁股对着它,头都钻到枕头下面去。
母鸡赶紧过来,费力推开枕头一些,露出下面放着的两个小瓷瓶来。
一黑一白。
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母鸡思索半晌,叼开瓶塞子,从里面各倒出一粒药丸来。
一粉红,一暗红。
直觉告诉它,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问题是,怎么带走?
正着急,小毛团伸爪子,把两颗药丸抱住,它个小,爪子也短,抱两个药丸就是极限,再多就抱不了。
母鸡一乐:“行,这也是个办法,靠你了。”
它回头看看衣服包袱,索性把它们都从后窗扔出去。
想必天黑,也不会有人发现,等顾蓉蓉回来,再把东西收走,就是几件衣服,只要不在明面上,想必他们一时也想不起来找。
刚弄好,外面楼梯就响,史明铎他们回来了。
母鸡大惊,这会儿要是从门出去,势必会撞个正着,虽然它是鸡,但史明铎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它,一定会起疑,说不定还要抓它。
赶紧抓紧时间把药瓶和枕头归位,把小毛团甩自己背上,在史明铎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它咬牙从后窗跳下去。
史明铎一心在寻思山石和递出消息的事,还真没注意,后窗开了小半扇。
点着灯,坐在床边,目光无意一掠,不禁凝住。
床上有一根细小绒毛。
他捏在手里——瞧着像是鸡毛,或者鸟毛,就是大毛底下的那小羽毛。
哪来的鸡毛?
再一掠,枕头侧边沾着一根白毛,很短,比小手指还要短。
他伸手在枕头下一摸,两个药瓶都还在,心头一松。
也没再多想,手指一弹,把两根毛都弹开。
母鸡有惊无险,虽然往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到,但好在并没真摔倒,总算稳住。
离开是非之地,它寻思着回去先看看顾蓉蓉回来没有,即便没回,也先把两颗药丸放下,别弄丢了。
正往回走,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响,它赶紧退到身后一个院门口树下草丛中。wWW.ΧìǔΜЬ.CǒΜ
起初以为是巡查队,后来又发现不是,比巡查队人少,脚步也不齐。
今天晚上没什么人走动,史明铎出去,明显也是鬼鬼祟祟,这几个人倒是胆子大。
人影慢慢靠近,最前面的一人推开面前院门。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送出消息?”一人问道。
“不急,过几日再说。”开门的人回答。
“可若官府长时间不来,会不会惹人怀疑?”
“他们怀疑又如何?谁又敢说什么?等官府的人一到,也是要乖乖听话的,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那要让他们在此地耽搁几日?”
那人正要回答,又顿住,目光锐利扫过四周。
旁边人问道:“大哥,怎么了?”
“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不会,”旁边人也看向四周,“巡查队才过去,没人。”
“进去说,不可大意。”
几人进院,关上院门。
母鸡心砰砰跳,想跟进去,但这个院子与其它的院子不同,门都是严实的,不是栅栏门,门底下也紧挨着地,院墙也高,根本跃不过去。
母鸡无奈,只好先回去。
顾蓉蓉依旧走的后窗,让剑客自己去休息,点亮一盏光线微弱的灯。
冷星赫摘下面具:“他尸首也被砸得不轻,手骨和颈骨都断了,我当时拖出他的时候就感觉到。”
顾蓉蓉点头:“搬去厢房,我仔细验验。”
这屋一会儿还要睡觉,总不能在这里。
去厢房,刚把尸首放好,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冷星赫手抚剑柄走出去,顾蓉蓉也赶紧跟上,到门口就看到有一道影子飞奔进院。
是母鸡!
冷星赫这两天没瞧见母鸡,这会儿看到它狂奔,还有点新奇。
“这鸡怎么跑这儿来了?”
顾蓉蓉看母鸡奔跑的样子,就猜到它定然是发现了什么。
她把母鸡抱起来,看到它背上的小毛团,小毛团仰面朝天,肚皮上放着两颗药丸,小爪子紧紧抱着,看到顾蓉蓉,才把爪子撤回。
显然累得不轻。
顾蓉蓉忍住笑,把药丸交给冷星赫:“你先进屋去,把这个放好,我喂喂鸡,一会儿再看。”
“好,”冷星赫不作他想,转身进屋。
顾蓉蓉带母鸡进厢房,关上门,小声问:“怎么了?发生何事?”
“那药丸是什么?哪来的?”
母鸡气刚顺好:“史明铎房间里找到的,就在他枕头下面,两种药瓶,我们各偷一粒。”
“我把他衣服袍扔了,就在后窗外,你找机会去收走,要不然白天定会被发现。”
顾蓉蓉并不畏惧:“发现就发现,反正也没证据是咱们的事。”
母鸡点头:“这倒也是。”
“对了,你猜我回来还遇见谁?他貌似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而且绝对藏着秘密。”
顾蓉蓉问:“你看见了谁?”
她感觉手指上沾了什么粗糙的东西,一低头,对着灯光看,目光刹那凝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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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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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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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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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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