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公鸡才打鸣吗?你怎么母鸡也打?”
“我外表是母鸡,骨子里还是热血男儿。”母鸡回答。
顾蓉蓉有起床气,正想怼它两句,外面有动静。
她退出空间,霍长鹤已经起身出去,她推开半扇窗。
正听到冷慢慢正向冷星赫汇报情况。
“世子~出事了~”
“出什么事?”
“冷仲文~和他母亲……”
“死了?”冷星赫诧异,就是关关柴房,不至于吧?
“不是~”冷慢慢摇头,“他们俩~跑了~”
“跑了?”冷星赫脸色微沉,“范忠派人找了吗?”
“找了,但是没有找到~”冷慢慢低声说,“弟兄们找到了。”
冷星赫见他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妙。
顾蓉蓉声音从窗口扬来:“好好说,他跑哪去了?”
冷星赫回头,见她醒了,对冷慢慢道:“到廊下说吧。”
冷慢慢垂眸上前:“回世子妃,冷李氏~不见踪影,冷仲文他~遇见梁翊川~被带去~乐坊了。”
顾蓉蓉惊愕:“哪儿?乐坊?盼盼在的乐坊?”
“正是。”
顾蓉蓉神色一凛:“糟了!”
梁翊川把冷仲文带回乐坊,没去找苏杳杳,直接把冷仲文关到一间空屋子里。
冷仲文浑身发抖,梁翊川的手下把母亲的尸首拉走了,弄去哪了?他也不知道。
他现在万分后悔,原本以为能逃出升天,他始终觉得,分分姑娘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说得那么情真意切,不会就这么不管他了。
也许是家里有事,又或者是她的继母作什么妖。
总之,不会不管他。
他都为她和离了。
母亲一鼓动,他自己也意动,于是,就趁着夜黑,跑了出来。
哪想到,没跑多远,母亲就死在箭下。
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死在他面前,连声都没吭。
人命……太脆弱了。
梁翊川看着他,冷仲文心思微动,他虽怕,但也隐约感觉到什么。
梁翊川问他关于流放,关于世子,也许……是想从他身上,知道些什么消息。
这些消息,就是他的保命符。
如果,他都说尽了,才是死期。
冷仲文这一辈子最聪明的时刻,都用在今夜。
一到屋子里,他就双腿一软,直接晕死过去。
他母亲死了,只剩下他一个,梁翊川就不会轻易再杀他。
他要赌一把。
“大人,他晕了。”
“大概是惊吓过度,方才他那样,属下从未见过这种人,用生母的尸首挡箭,真行。”
梁翊川冷笑一声:“这样的人,用起来才有意思,看着他,别让他死了,明日一早,本官有事问他。”
“是。”
冷仲文听着脚步声远去,门关上,他知道,赌对了。
他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利用这一次,用这个人,反败为胜。
梁翊川回府,立即叫来几个手下,连夜吩咐下去,让他们去查流放队伍的消息。
又叫来守城军,为何没有半点消息。
守城军也很冤枉,表示从未见过什么流放的队伍,否则也不会不敢不报。
忙活一夜,梁翊川什么结果也没有得到。
一早正想去乐坊,门外有人来报,说是有人送了早膳来。
梁翊川打开食盒一瞧,眼中闪过几分意味不明,正好也确实有点饿,就拿出来坐下慢慢吃了。
早膳很对他的胃口,忙活一夜,吃到胃里很是妥帖。
吃到最后,看到碗下的那四个字。
百年好合。
他轻笑一声,把碗放下,手指随意一松,碗跌入食盒里,边缘磕到,差点磕破。
思虑一下,走回桌前,提笔写了几行字,折起来放下食盒最底层。
“把食盒交还等着的人。”
“是。”
低头看到腰侧的香囊,扯来下放鼻尖闻了闻,味道有些淡了。
香囊做得精致,针脚细密,底部绣着他的名字。
把香囊放回,他没叫马车,独自骑马,去乐坊。
刚到半路,不知从哪冲出来个老头子,破衣旧衫,手里拿带着柄破扇子。
明明是老头子先撞上来,害得他差点惊马,那老头子却不依不饶,非说是他的马差点撞到人。
“你还敢坐在上头?撞了人还坐在马上,这是谁教你的规矩?孔孟之道都学到哪里去了?”
老头子义正言辞,眼珠子放光,手揪着他的马缰绳,说什么也不松。
要不是在街上,人来人往,不好动手,梁翊川早一脚踢死这老东西。
翻身下马,梁翊川忍着怒意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老头儿哼笑:“那你可知我是谁?”
梁翊川打量他,破衣旧衫,头上的布巾都磨了边有毛儿,脚上穿的是布鞋,腰侧一无牌二无佩。
能有什么身份?
“你是何人?”
老头子打开扇子:“我?说出来,吓死你。”
宋晚枫和席述在不远处的胡同口,时刻注意这边的动静。
本来冷知棠要来,但她太娇柔,没有女扮男装过,不如宋晚枫飒爽。
席述说,不如请宋晚枫一同来。
两人看着老宰辅在前面拦住梁翊川,心也颤,怕真有个好歹。
但老人家不惧,戏瘾足得很。
他的任务,就是拖住梁翊川,给顾蓉蓉争取时间。
此时,乐坊。
顾蓉蓉和冷星赫今日换了打扮,不是原来的兄弟俩装束。
乔装成胭脂楼的小厮,给姑娘们过来送新品胭脂。
这是暗卫一早才送来的消息,余州的一家胭脂楼,时不时就来送胭脂,顾蓉蓉当即决定,就用这个身份。
虽是生面孔,但她嘴甜又会挑颜色,把姑娘们只得开心。
冷星赫趁着没人注意,迅速在四周找了找,看到一间屋子间有人看守,就猜到那里关着冷仲文。琇書蛧
冷仲文也没怎么睡,苦想了一夜,天蒙蒙亮时,听到外面有动静。
他悄悄从门缝往外看,昨天晚上进来的时候,浑浑噩噩,胆子都吓破了,脑子一团空白,哪有心思去看这是什么地方。
现在一瞧,这似乎不是青楼,但也一定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他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也偶尔背着柳茵茵出去。
这地方也不算陌生。
正瞧着,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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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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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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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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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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