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太太甚至还想让乔云舒来许愿吹蜡烛,她三番推辞才作罢。
不过乔云舒得到了八层大蛋糕最上面那一层的其中一小块,还是花老太太亲自切来分给她的。
雪白细腻的奶油中间有用红色果酱写成的福字,小小的细节也代表着花老太太对她这一个小辈的祝福。
乔云舒之前听姜棠提起过这一款蛋糕,说它是蛋糕中的爱马仕,小小一块都价值上千上万,更别提现在被放在明亮宴会厅中的八层大蛋糕了。
很多人分到蛋糕之后,都是把它当做拍照道具或是象征性的吃两口就算了,而乔云舒是从小跟着外婆经历过艰苦生活的最见不得的,就是浪费食物。对于她来说,即使是不那么好吃的东西也会尽量吃完。更何况,现在手中这一块价值不菲的蛋糕呢。
所以乔云舒找了一个角落专心致志地吃起蛋糕来,她似的认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片刻都没有离开过。
直到吃完以后,乔云舒的腮帮子还鼓鼓的抬起头来时,目光正好和男人那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光对视上了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莫名迸发出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奇妙物质来。
厉寒霆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来,眉眼间那一股凌厉之气也瞬间消散了许多,他嗓音沉沉地评价她,“小仓鼠。”
乔云舒咽下口中的食物,左右环视了一番,并没有在宴会厅看到仓鼠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说的是我啊?”
厉寒霆挑了他那俊朗锋利的剑眉,“是啊,不然呢?”
她有几分不服气,“我哪儿像仓鼠了?”
“哪里都像,尤其是吃东西的时候。”
腮帮子一股一股地,每一次对待食物都极其认真,和其他注重形象的千金小姐优雅的吃相不同,她的吃相虽然算不上难看,称得上是赏心悦目,但会因为大口大口的吃饭动作而显得不矫揉造作,也让看着他吃饭的人也能感受到食物的魅力,从而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食欲来。
乔云舒却误解了他这番话的意思,“你嫌我吃相难看,吃得多吗?”
她不满地睨着厉寒霆,小声的嘀嘀咕咕,“吃的又不是你家的,管那么多干什么?”
厉寒霆莫名其妙就被她嫌弃和鄙夷了,只觉得很冤枉,他无可奈何道,“我什么时候嫌弃你吃相难看,吃的多了,那是在夸你可爱。”
其实这也不能怪乔云舒过分敏感,主要是在前不久以陈倩倩为首的那几个千金小姐才在背地里说她吃蛋挞吃得多,她这不是先入为主了吗?
既然误会解除,乔云舒讪讪地陪笑,“那是我误会了,果然厉总还是跟陈倩倩那几个千金大小姐不一样嘛。”
“我不认为你吃这一点食物,怎么会叫你吃得多?你太瘦了,多吃一点,再长一点肉对身体比较健康。”
现如今大众的审美越来越畸形,有很多才八九十斤的女生受到畸形审美的影响,也会觉得自己太胖,从而减肥。
而且有的男生对女生的体重概念并不清晰,会觉得超过100斤的女生就算胖,乔云舒还以为大部分男生都喜欢白幼瘦的女生,没想到厉寒霆还有一点特殊。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瘦瘦的女生吗?”
“谁说的?我不会评判一个女生的身材。”厉寒霆的画风一转,黑沉沉的眸光一瞬不眨地落在她的身上,“而且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身材和体型,你丰腴或者纤细我都会喜欢你。”
说起这个,乔云舒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之前工厂里就招了一位刚毕业的实习生姑娘做助理,姑娘长着一张小圆脸,性格活泼开朗,乔云舒对她的印象比较深。
但有一天小姑娘心情不好,闷闷不乐,甚至那一连几天吃饭都很少,她担心她的状况,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小姑娘说是她和男友出去拍照,想模仿网络大热的情侣拍照姿势,公主抱她起来,没想到男友抱了她两下,没跑动,还怪她吃太多,体重太重。
没有哪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愿意被自己的男朋友说胖,当时就不高兴了,下定决心要减肥。
乔云舒当时也对小姑娘说了差不多类似的话,小姑娘恍然大悟,直接和男友分手了。
她现在把这件事说给厉寒霆听了。
男人评价道,“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抱不起来,不应该去指责自己的女友体重,而是应该先自省自己的力量。”
厉寒霆喉间溢出了一道低沉的笑,“如果是我,能很轻松地把你抱起来。”
乔云舒的耳尖又感觉到了有一道温热的电流淌过,脸颊上也浮起了浅淡的红霞。
她嗫喏,“怎么又忽然提起这个……”
厉寒霆的身材和力量有多么强大她是不用质疑的,不管是在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还是已经离婚后,男人都是公主抱过她的,每一次她都能感觉到抱住她的手臂是多么的紧实有力,像是蛰伏在丛林中的野兽一般,具有力量感。
他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热爱健身的人,撸铁慢跑都没有断过,身材好得简直堪比世界名模。
想起这个乔云舒的脑海中又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男人的身材。
饱满紧实的胸肌轮廓以及腹部垒块分明的线条,甚至手臂上还有性感的青筋,如果再有几滴水珠顺着这副极具性,张力的躯体慢慢滑落,那才真的是……
乔云舒忽然惊醒过来,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为什么忽然会在脑海里想起厉寒霆上半身的裸体来?
她的内心深处,难道就是一个十分贪图蓝色的女色癖吗?
乔云舒立马把脑海中的画面抛之脑后。
但没有想到自己刚才微妙的神色变化已经被面前的男人尽收眼底。
他狭长湛黑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探究似的问,“脸怎么忽然变红了?刚才想到了什么?”
乔云舒飞快地摇摇头,故作镇定,“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想到,是你看错了。”
“真的吗?”男人的表情十分狐疑,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我怎么觉得你刚才的表情像是有一点害羞了?”
乔云舒主打一个死不承认,“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害羞呢?我这个人其实还挺淡定的,我什么没见过啊,怎么会害羞?”
“是吗?”
厉寒霆慢条斯理的吐出来这两个字之后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乔云舒松了一口气,要是让这人知道,刚才自己在脑海中想起了他,光裸的上半身哪还了得?
依照男人的性子,说不定觉得这是她又重新爱上他,打算回心转意的证据,从而又加深了对她的死缠烂打。
忽然面前的厉寒霆动了动。
他抬起了手,朝着自己靠近了。
厉寒霆身上用的香水依旧是那一款男士香水不再是她熟悉的乌木沉香。
虽然也是木质调的香,但却没有木木沉香那么温和淳厚,而是多了两分清洌的血,让人无端联想到了茫茫大雾中被白雪覆盖的雪松林.
配上厉寒霆这一张冷漠无情的脸,更是显得他整个人多了几层距离感,如同可望而不可即,高不可攀的月亮。
而此刻,他着手朝着乔云舒靠近那一股清洌的雪松味,就更加浓郁了一些,乔云舒的心脏微不可查的飞快跳动了一下,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就在男人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脸颊时,她才如梦初醒一般,仿佛被火燎似的往后猛地退了一大步,用警惕又防备的目光看着他,“说话就说话,怎么忽然对我动手动脚的?”
厉寒霆的眼底闪过几分无奈的笑意,“云舒,你现在是我的女伴,有一些肢体接触不是正常的吗?”
对哦,自己今天晚上就是厉寒霆的女伴。
或许是那一块蛋糕吃得实在是太放松了,她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今天自己扮演的角色。
乔云舒再一次露出了讪讪的笑容,“忘了忘了。”
她又往前走了一小步,“但是你也不能在宴会厅乱摸我呀,还有人看着呢。”
“乱摸”这两个字落在厉寒霆的耳朵里,让他升起了一股啼笑皆非的感觉来。
乔云舒这种语气和神态,仿佛把他形容得像是要吃良家少女豆腐的浪荡子一般。
她不知道此刻的神情,配上这句话,会让一个原本就对她有心思的男人有多么想入非非。
乔云舒即使生下了安安和闹闹,也并不影响她身上那一股少女感,依旧是青春有朝气,青嫩得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上手一掐,还能掐出粉嫩汁水的那一种。m.χIùmЬ.CǒM
她刚才说那句话是一双一澈透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委屈的控诉。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用来形容乔云舒再恰当不过了,她的眼神是十分纯净的类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捧清澈透亮的泉水。
使人一眼望过去就能被她的纯真给打动。
而她的嗓音也是悦耳动听的,如同山谷中的黄鹂一般,又更像是甜糯糯的糕点,尾音带着一把小钩子,轻而易举地勾住了他的心。
这种甜软清丽和她自带的独特风情混在一起,妩媚中夹杂着清纯,更是令人难以拒绝。
厉寒霆眼底里的暮色苍茫,像是一盘浓墨打翻了晕染开来。
他情不自禁的滚动了一下喉结,仿佛这样才能短暂地遏制住喉咙里的干渴。
“没有乱摸。”厉寒霆再度伸手过去,这一次,乔云舒没有躲。
她感觉到他粗糙的指腹从自己的唇角划过。
带有薄茧的皮肤不可避免地触碰上了她的唇,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甚至不到半秒,但她就是莫名感觉自己的那一块皮肤像是有一把火烧起来了。
而且那一把火来势汹汹,甚至顺着血液一股烧到了五脏六腑,以至于耳尖那抹粉红的颜色也更加浓郁了。
厉寒霆将她唇角那一抹白色的奶油给擦掉。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沾上了一点白色的痕迹,显得极其显眼,乔云舒的脸更红了,赶紧去扯了一张桌上的纸巾递给他。
“你跟我说一声,我自己擦就好了。”
强大疏离的男人用指腹给她擦不小心沾到唇角的奶油,这一幕落到其他人眼睛里,不知道又要引起多么大的风浪呢。
厉寒霆接过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擦起指尖的奶油来。
这个动作其实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但被他做起来,却莫名带了一股潇洒倜傥的感觉,举手投足间都有着说不出来的韵味。
乔云舒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唏嘘,普普通通的动作都被他做出了不一样的帅气帅气感,也难怪会有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地喜欢他了。
厉寒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嗓音低沉的,“没关系,我就想亲自给你擦。”
又来了,这个男人总是那么犯规,总是能够一本正经毫无预兆地说出令人浮想联翩的情话来。
偏偏每一次自己控诉他的时候,她又会用极其无辜的神态说这些话,只是对她一个人说。
乔云舒睫毛颤了颤,纤细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不去直视他那一双仿佛幽潭一般的眸子,“什么叫你没关系,我有关系啊。”
她并不是神经大条,也不是什么都毫无知觉。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和厉海婷之间的关系明显地缓和了不少,甚至在这种日常的生活相处当中,她也在逐渐默许男人对他做出亲昵的举动。
厉寒霆在这种时候也依旧体现出了商人的精明和城府,他像是一只盯住了猎人的森林之王,胜券在握地操控着一切。
看似温吞平和,实则步步紧逼,总是一次又一次试探她的底线在哪里。
倘若乔云舒这一次默许了他的行为,那下一次他又会在此基础上做出更加亲密的举动来。
或许未来不久后的某一天,他的心中所想都会达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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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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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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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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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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