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站在一个古欧式风格的建筑顶端,他身边站着某个异常巨大的袒胸露乳的大叔。
当然了,这个大叔是石头雕的,意大利人再变态风骚也不至于这么夸张。雕塑的话路明非不认识,可能是圣经或者希腊神话中的某个这神那神,也可能文艺复兴时期的某个精于思考的人类哲学家,雕的很大,路明非才到他膝盖高。
不过都不重要,因为路明非根本没心情看它,他的视线紧紧地锁定在不远处的街道不断攒动的人群。
他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动手,而是选择先攀上了附近的高层建筑,在决定动手之前他要做的是先观察。毕竟不搞明白自己的目标没法动手,方便的话他还是想悄无声息的解决这次事件,并且尽可能的让这批游行的人不知道他们之中混入了暴徒。
人群在缓缓的前进,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不远处的头顶的某个建筑顶端蹲坐着一个黑影,鸦黑色的天空成了路明非完美的保护色,较大的雨势落在他脑袋上的盖帽上,再顺着帽檐如同水帘一般落下,他身上的大氅虽然防雨,但是在这种雨势下也有开始被淋透的趋势。
这种上百人规模级别的游行中里面混了暴徒是最麻烦的事情,他们每个人都可能持械,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迟迟不动手,但是他们一旦暴动在这种人群密集点开枪后果无法估量,自己必须将他们无害化处理。
一共找到六个目标,分散在各处,想要同时拿下至少也需要四名及以上的专员在现场,可惜路明非不会影分身,没把把自己一个人当四个人用。
“Sakura呼叫Heracles。”路明非按了一下耳麦,“师兄我这找到六个目标,你那有几个?”
“嗯....嗯?”
耳机那头传来了加紧吞咽的声音,芬格尔这厮在这要人命的关头居然已经开始把腿敲在桌上看电影了,学院调动了一颗卫星让他们有信号联络,结果这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登上守夜人论坛打开一部电影,手里还拿着赵孟华他们之前切的蛋糕吃的津津有味。
“败狗你能不能严肃点?”
路明非有些绝望,自家后勤人员是个这种妖艳贱货对于他这种身处火线的人很无力啊。
“我严肃的很,诶?绫波丽,诶嘿嘿.....”
“你够了啊!”
“哎,师弟你现在真不禁逗,不逗你了。我这里也是六个,都是两两一组。”芬格尔摇了摇头把电影点了暂停,然后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他看着屏幕里的路明非,再看看另外一个屏幕里的人群,把双手枕在脑后,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屏幕里的路明非。
“不过不是我说啊,这师弟你怎么搞?在这种人群里办事最难了,本部就看着呢,如果造成伤亡了你学分估计不保啊。”
现在情况糟糕到让人都不想去解决,这些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动手,甚至可能下一秒就会举枪乱射。路明非也不能打草惊蛇,打草惊蛇也可能会立刻出问题,现场就他一个人,别说配备其他专员了,连个狙击手都没有,就这配置想搞定难度不下于让中国男足进世界杯。
“不过其实我们可以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想,譬如这群人也许也是来游行的呢?他们同样深受新自由主义的洗礼决定以抗议对待自己受到的压迫,看到这里有游行的就恰好决定来参加,区别只是他们身上恰好带了压满子弹的枪。”
芬格尔枕着后脑闭着眼睛,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晃脑,可是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复。
他有些奇怪的睁开眼看向路明非,结果发现路明非掀开了黑色的大氅,拿出了藏在里面的黑色帆包,拉开了黑包的拉链,正在身边这个袒胸露乳的石雕脚下旋着一个计时器。
“他们以现在的速度还要多久才能到我这?”路明非询问。
“一分钟左右。”
芬格尔被这意义不明的问题问的一愣,但还是脱口而出答案。
“到底是多少秒?”
“一分零九秒,一分零八,一分零七....”
准确到秒的计时被芬格尔念出,紧接着他看到路明非立刻动手旋上手里的发条,把计时器以及黑包都就着一起扔到了石雕脚下。
做完一切路明非直起身子,突然以惊人的速度奔跑起来,他沿着房檐一路狂奔,在各式各样的老式建筑之间奔跑跳跃,无视各类屋顶沟壑以及高低变化,七八米的间隔一个加速跳就完成穿越,速度快的像是一道飘浮在空中的鬼魅,黑色的大氅都被他的急速带的几乎飞起来。
路明非仅仅用了不到十秒就从脚下这支队伍的前面冲到了队伍的尾部,就连呼吸都没有什么紊乱,随后路明非又一个急停,蹲在原地开始做准备。
他先是掀开右手的袖子,把两个压满弗里嘉子弹的弹匣拿出来插进沙漠之鹰里,随后拉动沙漠之鹰的枪栓,利落的给枪上膛,最后拿出两个消音器旋在沙漠之鹰的枪口上。
弗里嘉子弹是亚音速子弹,配上消音器哪怕是沙漠之鹰的枪响都可以被最大程度的削弱,不过就这样还不够,路明非把黑色的大氅解了下来,尼德霍格出鞘,微寒的刀光闪过,直接把大氅削的只能覆盖住手臂,随后路明非用这小块棉布包住沙漠之鹰,这样不仅开枪的火光不会冒出,就连噪音会也被压制到最小,不会引发人群恐慌引发踩踏。
随后路明非再把长刀插回鞘里,用刀带在刀镡上绕了绕随后把刀带环在手上,这样的好处是一会拿起来砸人不会砸着砸着刀鞘就飞出去了,不会由砸人现场演变成砍人现场。
“冒昧的问一下包里放的是什么?”
芬格尔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看着屏幕,干干的在嘴角拉一个笑容。
“塑胶炸药。”路明非对了对表,随口答道。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塑胶炸药啊!”芬格尔按住脑袋。“你刚刚拿着那玩意就这么跑到同学聚会,你不知道多危险吗?万一炸了怎么办?说好的21世纪优秀青年呢?正确使用c4不知道吗?不要拿着这种危险品乱晃是常识,你连这点安全隐患都没有?”
芬格尔吐槽的同时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就是吐槽的点有些不对。
“又没连雷管,要爆炸得用400℃以上的高温才能烧炸,没问题的。”路明非一脸风轻云淡。
“屁!我的意思是万一误伤到我你怎么赔我!”
芬格尔怒骂。
40秒,失去了大氅提供的保温与隔绝雨水,路明非感觉自己身上的体温在一点一滴的被夺走,雨水打在风衣上,黑色的长风衣很快就开始闪烁着水光。
计划很简单,要做的最先的事情是让队伍停下来,路明非也不是神仙,没法在不断移动的群体中把多达六个暴徒抓起来。其次要吸引下面这群人的注意力,他穿着卡宾枪的制服,一旦强行冲进人群容易引发周围警员和民众的冲突,他得在别人来不及注意到他的时候解决现场。
先用一场爆炸先让队伍停下,随后在人群被爆破声以及石雕突然坍塌下停滞的时候解决问题。
人在面对突发紧急情况下未受训练大概会有十秒的大脑空白时间,这是他的行动时间。
十秒,六个人。
听着雨水打在肩上和帽子上发出的细微声音,盖帽下路明非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
20秒,耳边还有芬格尔的吐槽声,败狗师兄吐槽米兰的人民可真够无聊的,这么大冷的天气还下着雨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跑来游街。而脚下的人群们还在喊着还未统一的口号。
10秒,路明非缓缓捏紧了手中的长刀以及沙漠之鹰,雨水开始夺不走他体表的温度了,他血管内的血液开始高速流动起来,淡淡的威严开始出现在这张闭目的脸庞上,灼热的白气开始从路明非的身上散发。
五、四、三、二....
一!
路明非猛地睁眼,无视了高度直接从顶楼朝着地面一跃而下!
“轰!!!”
同步响起的15磅塑胶炸药,它取得的效果拔群,巨大的声响以及冲天的火光就像一枚巨大的震撼弹一样在一瞬间震慑住了所有人,袒胸露乳的石雕直接被掀起,漫天的碎石屑如同天女散花一样爆散开,随后它的整个身体都被掀的侧翻。
人群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知所措,他们没看到在他们身后一道黑影轻盈的落地,并且在脚掌接地的一瞬间像是一把刚刚发硎的利剑一样直接插向人群。
“噗、噗。”
两枪闷响被爆破声带来的震撼压制,路明非率先对队伍最后面的两个家伙动手,两发弗里嘉子弹精准的命中了这两个家伙的后背,两个暴徒的反应很快,在自己中枪的一瞬间就想举枪反击,弗里嘉子弹还无法做到在一瞬间完成麻醉。
但是他们刚想动手路明非已经到面前了,黑色的刀鞘斩开雨水,随后刀鞘被路明非以剑道大师连斩苦竹的利落砸在了这两个人的脖颈处,颈动脉被砸击以及弗里嘉子弹开始发挥效果,两人立刻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还差四个。
做完这一切路明非甚至没有多花费一秒,像是顺手而为,他保持着势头冲进人群,以游鱼般的灵巧穿越了人群,迅速贴近了人群中的两人。
手上的武器已经消失了,路明非双手空空的冲了进来。而剩下的暴徒们很明显已经有了防备,他们都已经掀开了风衣露出了汤姆森,但是这种较大体积的武器根本无法在这人群中完全施展出来,手指刚准备扣上扳机路明非就已经贴了上来。
路明非伸出右手单手扣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暴徒的手腕,随后他立刻发力他直接把这家伙的手腕捏的变形,紧接着左手揽住他,右手一拽,直接将暴徒的整条手臂都卸脱臼,随后一拳砸在他面门上!这是诠释何谓施暴的一击重击,这记重击直接把暴徒砸的仰面翻倒,这家伙的鼻梁骨也被路明非一拳砸塌了下去,鼻血泊泊流出。
路明非做完这一切立刻收手,但是收手不意味着结束,路明非迅速开始第二次打击,目标也是换了一个人,他先是伸手把这家伙手里已经举起的汤姆森枪口按下,指着地面,紧接着他抬腕向上,一巴掌拍在了这家伙的下巴上,骨裂声伴随着上下两排牙齿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还伴随着几颗带着血的牙齿飞出,这家伙以后估计可以考虑换一个塑料的下巴。
路明非没有停手,而是抬脚一脚踹在这货还牢牢抓着的汤姆森上,一脚把汤姆森的弹鼓以及一些其他零件直接踹飞了出去,这种上个世纪的老式冲锋枪在近身格斗中简直就是个累赘。
随后路明非掐住这货的风衣衣领把他拽过来,只不过不是为了拥抱,而是给他一个狠狠的膝击,泰拳中的“冲膝”,传说泰拳高手用冲膝可以踢断一棵树,而路明非的这一冲膝应该可以踢碎一堵墙。
不可言喻痛苦立刻传来,面前的家伙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米一样躬了下去,胃里的苦水都被一膝盖踢了出来。
然而把这家伙打的不成人形路明非还没有停手,他拽起面前这家伙的脑袋,以一记咏春拳派的“标指”收尾,三根手指并成一排以炮弹一般的姿态插进暴徒的喉咙,暴徒连腰都还未直起来脖子就受到如此重击,立刻不受控制的摸着喉咙倒下。
还剩5秒,还剩两个。
远处被c4爆破的石雕终于侧翻到一个不能保持平衡的角度了,石雕开始大幅度侧翻,警员们开始挥舞着手要求人群后退。
石雕缓缓倒下,它的脑袋率先如同侧扎的刀一样直直铡进一旁的大楼里,烟尘就连暴雨都无法覆盖,玻璃的爆碎声以及碎石翻飞的声音炸响,人群尖叫着后退,仅剩的两个暴徒已经端起枪了。
但是他们还没扣下扳机就被袭击了,袭击他们的是两大坨钝器,他们同伴做成的钝器,路明非直接把手里的两个人扔飞起来砸了过来。
人群流动起来,人们的注意力都被远处石雕落下的声音夺走,还没人发现几秒内完成的剧变。m.xiumb.com
路明非化作一道黑影从人潮中脱身直接撞向那两个被同伴砸的人仰马翻还要挣扎起身的家伙,三个人直接撞成一团撞进了一旁的阴暗的角落里。
路明非拔出沙漠之鹰顶着一个家伙的肚子连连开火,连续四枪之后被他顶着的家伙已经失去了意识,四发弗里嘉子弹让他直接失去意识了。
但是在路明非身后另外一个人已经起身举枪瞄准。
然而在下一瞬间,暴徒发现面前的男人似乎有一瞬间突破了物理法则,他根本无法瞄准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连手里的汤姆森冲锋枪甚至都还来不及发出那独特的打字机的声音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长刀砍掉了半个枪管。
枪炸膛成了必然,伴随着闷响以及手中传来的烫伤暴徒缓缓抬头,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眼睛中闪烁着曜日般的金色。
男人左手捏着黑色长刀,右手银白色的沙漠之鹰已经举起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砰!”
男人开下了毫无慈悲的一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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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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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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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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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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