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上辈子的她,大概也不会想那么深。
但是这辈子遇到的事太多,由不得她多几个心眼。
她才和宁家正式接触,大哥这边就出事,而且药物还有可能是从港府进口的,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荣昭南略沉吟,从宁秉宇手里拿了那一枚辣椒,然后手腕利落一转,用袖子里的匕首在那块蜡烛上端切了小半块下来。
然后,他把剩下的交给宁秉宇:“这件事牵扯到我们内部的人,我需要留一部分做证据,剩下的部分就麻烦宁大少带回去了。”
宁秉宇轻轻推了下眼镜,接过来:“好。”
荣昭南既然插手这件事,还上报了。
那么,他顺势给内地的“客人”送一个人情,自然是合适的。
做生意这种事,自然是你欠我一个人情,我送你一个人情,有来有往才会——大家发财,合作愉快。
宁媛等不及了,进了病房去查看卫恒的情况。
卫恒一看见宁媛进来,眼神有些怔愣:“这么晚,小妹怎么过来了?”
宁媛看着他眼下的青色和手背上的吊针,心疼又自责:“对不起,大哥,我应该在接到消息就直接赶过来的。”
卫恒笑了笑,温柔地想要摸摸她的头,却在看见荣昭南进来后,收了回来。
他只是轻声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宁媛却主动地握住了他没有打针的手:“大哥,你想吃什么,饿不饿?我回去给你煮点粥来?”
荣昭南站在背后,看着她按住卫恒手背的纤掌,清冷的眼底闪过郁色——
他尚且没有这样的好待遇,这卷毛兔子精什么时候给他大半夜煮过粥?
卫恒哪里舍得让宁媛这么奔波,拉住她,摇摇头:“我不饿,你得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我没什么事,明早就能出院了。”
阿恒却小声道:“那个……医生说你是明早能醒来,可你提早醒了,医生建议你观察一周才能出院,毕竟得确定那些药物不会给你留下什么后遗症!”
宁媛立刻盯着卫恒认真地说:“大哥,你要老老实实在医院呆七天,你们单位那边,我会亲自帮你去请假!”
卫恒不以为意:“哪里就这么脆弱了,当初……”
看着宁媛担忧的乌眸他突然意识到差点说漏嘴当初自己排爆测试住院三个月的事,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
“我不管你当初身体多好、多健壮,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住院检查,否则我不介意也向学校请假七天来陪护你!”宁媛没注意他的异样,只坚定地说。
宁秉宇在一边看着,微微挑眉。
原来这叉烧妹还有这一面。
呵……
卫恒没办法,只能点头:“好,你别耽误学习,我住院就是了。”
宁媛看向一边的阿恒,诚恳地问:“阿恒,我哥这七天在医院,能不能麻烦你帮忙送饭菜?咱们说好的工资,我可以再给你加陪护费!”
她请阿恒过来当保镖,当然是要开工资的。
突然被点名的阿恒一僵,下意识脱口而出:“啊?这不好吧?”
荣昭南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要你送就送!”
难不成要卷毛兔子精天天来伺候卫恒,她还没这么伺候过他呢!
在荣昭南充满压迫感的冰冷眼神下,阿恒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好的。”
自家队长哥惹不得,她还有一兜“事”,指望他帮她保密擦屁股呢!
看阿恒答应了,宁媛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卫恒抬起眼定定看了阿恒一眼,忽然垂下眸子,耳根子不自在地涨红。
……
等一切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荣昭南开着吉普车带着宁媛回了学校。
荣昭南看着她还是有些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给她递了一杯开水:“不要担心,卫恒不会有事的。”
宁媛收回心神,轻声道:“嗯,你先去洗吧。”
等唐珍珍被审出来之后,应该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对大哥或者对付她了。
“今天和宁家二夫人谈得怎么样?”荣昭南见她情绪有些低落,索性一边拿了换洗的毛巾,一边换了个话题问她。
宁媛果然注意力换了一下,迟疑着从衣领里拿了一枚翡翠辣椒出来——
“她……让我收好这枚翡翠辣椒,说是给我的嫁妆之一,如果我不想要,就等回了港府再说,在此之前,谁问我要,都别给。”
荣昭南闻言,笑了笑:“看来宁二夫人对你至少是有真心的。”
宁媛想起她拥抱自己的温暖怀抱,有些不自在,眉梢眼角却有了浅浅的笑意:“嗯!我不是被抛弃的孩子!”
光这点,就让她对宁二夫人有了好感!
荣昭南瞧着她小圆脸上的笑意娇软,清冷狭长的眸子微眯了眯,忽然低头一把托起她往卫生间走。
“你……你干嘛……”宁媛下意识抱紧他脖子,双腿岔开夹住他的修劲的腰身。
荣昭南轻嗅着她耳边:“开心就好,我帮你劳碌奔波了一晚上,是不是该有点奖励?”
宁媛看着他解开衬衫下起伏的胸膛,瞬间耳根子发热,干巴巴地拒绝:“不……不行……太晚了明天有课,不要做了……吧……”
荣昭南挑眉:“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让你给我擦澡而已。”
宁媛一僵,看着他一副——你居然馋我身子的样子。
她瞬间小圆脸上都是羞恼,打了他肩膀好几下:“你混蛋!”
荣昭南闪避着,抱着她进了浴室,低头吻住她的小嘴:“嗯,我浑蛋!”
出乎宁媛意料的是,哪怕浴室里差点擦枪走火,可他一晚上确实没碰她,只是抱着她老老实实地睡了一晚上。
叫她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感慨荣公子还真是——意志力坚强,说到做到。琇書網
……
宁秉宇开车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一点。
东尼仍没有睡,看着他回来,替他取下外套:“安妮小姐还在她房间等您。”
宁秉宇微微蹙眉:“我一会过去看她。”
他之前说过今晚要去她房间,倒是没想到她那么晚不睡。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了一枚蜡烛交给东尼:“去查查这批货从哪里进来的,大概都给了什么人。”
如果说叶特助是负责宁秉宇台面上生意的特助,那东尼是宁秉宇身边负责一些台面下特殊事情的人。
东尼一接过这东西,低头闻了闻,眉心拧了拧:“这是以前中情局让女谍报人员引诱人用的那种高端货,就算在港府也不多见,怎么会流入内地?”
宁秉宇长指随意地拉松领口,淡淡地道——
“这东西进口肯定不会走正常报关程序,定会伪装成其他普货一起进来,你回港府之后,查一下这药都流入了谁的手里。”
东尼没有多问,点头:“是,大少。”
宁秉宇有些倦怠地按了下眉心:“你先睡,把钥匙给我就行。”
东尼点头,把房门钥匙给了宁秉宇,就转身离开。
宁秉宇换了饭店的拖鞋,转身去瞧了隔壁查美玲的房间。
不一会,伴随着一阵玫瑰香,查美玲打开门。
她仰头看着他,妩媚一笑,没有丝毫怨怼:“阿宇哥,怎么送小妹这个点才回来,我给你叫个宵夜?”
宁秉宇温柔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卷发:“宁媛那边有点事,回来晚了,久等了。”
查美玲靠在他怀里,迎了他进来,随意地问:“怎么了?”
宁秉宇简单地说了一下在医院听到的事。
查美玲一顿,美眸冷了冷,她转身去端了一碗糖水过来——
“这点男女小事,就要让那位荣队长要去惊动他上峰,他莫不是有点公器私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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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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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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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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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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