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节目也不是难为你,很好做的。我那时候就曾经听说过,刘春江当年在化验室取样,结果路上眼睛被水泥迷了,后来,你给他怎么弄出去的?我们只是听说,并不知道,现在想看一看,你和刘春江再重新给大家表演一下过程,怎么样,这个题目并不难吧?”
薛柯枚一听,脸立刻红了起来。
严秋萍坐在那里,把身子往前坐了坐,她显然对苏秀玲提出的这个节目很感兴趣,她立刻拍了拍手,笑着说道:
“好,好,还有这么一个典故啊?你们就再重新表演一边,我很想看看……”
此时,就连杨子琪的两个眼睛,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显然,她直到现在,心里还是对刘春江充满了爱恋。
刘春江见杨子琪的眼睛里还是对刘春江充满了爱意,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也看着刘春江和薛柯枚。
薛柯枚看了刘春江一眼,刘春江也笑了,说道:
“这早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自己都已经忘了,你怎么还记得?真是……”
大家都饶有兴趣地期待着,薛柯枚见大家这样,扭捏了一下,便看了刘春江一眼,示意他坐下配合。
刘春江看了看现场的这些人,没有办法,他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薛柯枚便用手小心地翻开了刘春江的眼皮,之后,张开了嘴,用舌头去舔刘春江的眼睛。
这时,苏秀玲见薛柯枚正准备用舌头来舔刘春江的眼睛,赶紧示意坐在身边的柳莺莺,让她趁机推薛柯枚一下。
柳莺莺也笑了,她用手一推薛柯枚的后背,薛柯枚一下子倒入了刘春江的怀抱。
大家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个节目就算是做完了。
等轮到给柳莺莺敬酒的时候,柳莺莺看了对面的王雪飞一眼,忽然,她说道:
“当年,咱们都参加过歌剧《白毛女》的演出,这样吧,你们两个,就再给大家表演一场杨白劳给喜儿扎红头绳的那一段儿,让大家再看一看。”
其实,柳莺莺出这个题目,主要是想勾起王雪飞的回忆,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想让王雪飞回心转意。因为,她和王雪飞也是一起出演了《白毛女》的。那时候,也是他们两个热恋的时候。
刘春江早就不怎么唱歌了。他站在那里,挠了挠头皮,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应付过去。
薛柯枚则对柳莺莺说道:
“你这不是让我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吗?你唱的比我们都好,还稀罕听我的歌?再说,我也已经有好长时间不唱了,你这不是让我出丑吗?”
其实,薛柯枚这是在找借口,当年,她的歌喉比起柳莺莺,一点儿也不逊色。
果然,王雪飞听到柳莺莺出的这个节目的时候,他知道了她的用意,他坐在那里,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自然也回忆起了当年,他和柳莺莺一起演出《白毛女》时的情景。
严秋萍也兴奋起来,她知道刘春江唱的很好,于是,她说道:
“对了,我当年还看过你们两个的演出呢,只是……只是那一次,刘春江正好演的是黄世仁,薛柯枚演的是黄母,这一次,我要看看你们一起演扎红头绳的那一段。”
这一段是《白毛女》经典的一段。刘春江和薛柯枚对视了一眼,两人清了清嗓子,之后,薛柯枚便开始深情地唱了起来:
“北风那个吹
雪花那个飘
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
爹爹出门去躲账,整整那个天
三十那个晚上,还没回来
大叔给了玉茭子面我盼我的爹爹回家过年。”
这时候,薛柯枚的女儿,不知道从哪里跑来出来,很显然,她也被妈妈动人的歌声感染了,——她还没有见过妈妈,好好唱过歌呢。
“妈妈唱的真好……”娟娟站在旁边,情不自禁地说着。
薛柯枚唱完了,轮到扮演杨白劳的刘春江唱了,只见他也进入了角色,高声唱了起来:
“卖豆腐赚下了几个钱集上我秤回来二斤面
怕叫东家看见了踹在这怀里头四五天
卖豆腐赚下了几个钱爹爹秤回来二斤面
带回家来包饺子欢欢喜喜过个年
哎过呀过个年……”
虽然,刘春江好长时间已经不唱歌了,但是,他的嗓音一点也没有变,在这里,大部分当年都看过他们两个的演出,自然又想起了他们两个当年的风采。
这时候,柳莺莺让薛柯枚把身子背向刘春江,好让刘春江给薛柯枚扎红头绳……
这时候,别的桌子上的人,有的看不清楚,也站了起来,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兴冲冲地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演。
此时,薛柯枚也很配合,两个人站在一起,又模仿起了当年。
薛柯枚也被刘春江的歌声感染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接着唱到: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我爹钱少不能买
扯上了二尺红头绳给我扎起来
哎扎呀扎起来门神门神骑红马
贴在了门上守住家门神门神扛大刀
大鬼小鬼进不来哎进呀进不来。”
刚刚唱完,现场便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王雪飞不由得看了柳莺莺一眼,正好,柳莺莺也看着他。
王雪飞赶紧把头转了过去。他怕自己被柳莺莺的攻心计攻克,本来,他想离开这里,这时候,见薛柯枚马上就要给他敬酒了,他不想让柳莺莺看出来,他的心有些不安,于是,他掏出了一支烟,眯着眼,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刘春江和薛柯枚。
轮到该给王雪飞敬酒的时候,王雪飞歪着头,想了想,最后,他终于想了一个好节目,他要让他们两个一起跳一段交谊舞:
“这样吧,刚才,你们两个唱了《白毛女》,有了唱歌的节目了,现在,还没有舞蹈节目呢。你再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表演什么呢?就表演一段儿交谊舞吧。好不好?”
在座的大部分人,当年都见过刘春江和薛柯枚作为工会请的交谊舞的示范,一起跳的那些舞蹈。
这时候,早有人让音响师,播放出了舞曲。
刘春江叹了一声,没有办法,他只好随着音响了的音乐,握着薛柯枚的手,一起跳了起来。
尽管刘春江和薛柯枚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跳舞了,但是,此时他们依然配合的十分的默契,动作依然十分潇洒。人们的目光,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琇書網
自然,大家也想起了当年就是因为刘春江和薛柯枚一起跳舞,才引发出后面赵田刚,躲在他们回家的路上,暗中隐蔽着,最后用刀子刺向刘春江的事情。
大家的心绪,很自然地又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娟娟,看着看着,眼睛里面有些湿润,似乎有些泪花。忽然,她一转身,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这里,——显然,此时,她又想起了当年薛柯枚在俱乐部前面的广场上,她在爸爸赵田刚的怀里,看到薛柯枚和刘春江在一起跳舞的情景,她现在又想起了爸爸赵田刚了。
其实,这也是王雪飞故意制造的效果,他要让大家,想一想当年他们两个轰动全厂的那场事情。
刘春江和薛柯枚总算是跳完了,王雪飞笑了笑,这才把喜酒喝了下去。
最后,当轮到了该给杨子琪敬酒了。
薛柯枚走到了她的身边,给她倒了一杯,说道:
“杨子琪妹子,请你喝我们的喜酒。”
大家都盯着杨子琪看,过去,杨子琪曾经是刘春江的妻子,现在,她们两个互相换了一个身份,薛柯枚变成了刘春江的妻子了,而杨子琪呢,反而成了刘春江的客人了。大家都想看看,杨子琪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杨子琪知道大家都想看她的表现,此时,她显得十分自然,说道:
“好吧,你也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吧,演一个什么节目好呢?这样吧,你们就再场一首歌《婚誓》吧。”
当年,刘春江带着河西县水泥厂的那些职工,在北戴河招待所的时候,他和薛柯枚等人,就一起唱过这首歌。
薛柯枚用眼看了杨子琪一眼,她知道杨子琪的好意,于是,她又深情地唱起了这首歌。
“阿哥阿妹的情意长
好像那流水日夜响
流水也会有时尽
阿哥永远在我身旁
阿哥阿妹的情谊深
好像那芭蕉一条根
阿哥好比芭蕉叶
阿妹就是芭蕉心
……”
薛柯枚的嗓音依旧很好听,她还是像当年在北戴河和刘春江一起唱卡拉ok那样,感情十分的投入。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充满的对刘春江的浓浓爱意。
杨子琪两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在她的眼神里,毫不隐瞒自己羡慕的神情,此时,在她心里,仿佛又沉浸在当年在北戴河的时候,和刘春江薛柯枚一起在水中游玩时的情景。
“鲜花开放蜜蜂来
鲜花蜜蜂分不开
蜜蜂生来就恋鲜花
鲜花为着蜜蜂开”
从音响里传出来的歌声十分动听,此时,歌声在餐厅中回荡着,久久不能散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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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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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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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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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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