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
薛柯枚并没有纠正秀儿这句话的错误,更没有显出嫉妒的神色。她当然不会怪怨秀儿,毕竟,这个戒指不是刘春江给杨子琪买的。相反,薛柯枚的表情却现出了一副惆怅甚至是有些伤感的样子,重新接过了这枚戒指,用一种复杂的眼神默默地望着它,半晌,她这才感叹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秀儿,你说的很对。她的戒指当然比我的要好。这枚戒指,寄托着杨子琪对刘春江深深地思恋,这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只可惜……只可惜她的这份痴情,并没有得到她应得到的回报。而且,老天也对她太不公平,这么年轻,就让她过早地离开了……”说到这里,想起杨子琪生前她和刘春江两个人的那一幕幕情景,感到一阵伤感。秀儿听了,也沉默了。
由于她并不知道其中的渊源,所以,对薛柯枚这句话所饱含的情感难以体验。
薛柯枚神情复杂地看了一阵,终于,她又把这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处。
查看完了房间里的一切财物之后,作为刘易的监护人,薛柯枚总算是对杨子琪给孩子留下的遗产,心里算是大体上有个数了。
第二天一早,薛柯枚带着秀儿,利用赵田刚给她们放假的这段时间,在洛杉矶的几个旅游景点转了转,之后,便又乘飞机回到了旧金山。
哪知道两人刚一回到公司总部,第二天,秀儿就听赵田刚说,他已经接到了有关部门的通知,说是秀儿需要接受为期半个月的培训学习。
学习的内容,无非也就是公司的一些基本管理制度、产品工艺技术和流程保密条例,公司的历史和概况、公司的主要产品及其在各地的分布情况,以及一些简单的业务知识。采取的方式是统一集中,封闭管理。
学习的场所,是位于一个靠近海边的专门的培训机构。这个地方是公司专门针对每一名新入职的员工,设立的一个培训机构。
这多少让薛柯枚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之前并没有听赵田刚说过这件事。
“……培训?秀儿又不会英语,怎么能听懂这里老师说的英文呢?”由于有些纳闷,于是,薛柯枚便向赵田刚问了起来。
“……哈哈,柯枚,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个公司别看是在美国这里设立的。但是,虽然欧洲人和美国人最多,但亚洲人也不少,而且,哪个国家的老师都有。据说这一期培训班,就是专门针对中国人开办的。据说这一次给娟娟讲课的这位老师,恰好就是个中国人,所以,你不用担心。”
“……真是这样?”
薛柯枚用半信半疑的目光,打量着赵田刚,希望从他面容上捕捉到某些蛛丝马迹,以辨别这句话的真伪。
其实,别说是美国迪斯拉医药公司,即使薛柯枚所在的辽源水泥集团,机关里面也设立了一个教育培训中心,有时候每年也会对一些刚刚补充进来的新员工,进行一些必要的培训。而且,过去薛柯枚也没少接到给这些新员工讲课的任务。
那么,薛柯枚既然知道企业培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那为何又对秀儿的培训,感到几分不安呢?
原来,最主要是薛柯枚担心赵田刚在这里面做手脚,故意找个借口把秀儿从自己身边给支开。这样一来,就使自己可以单独和他在一起。毕竟,薛柯枚对这个人多少有些戒心,担心自己中了他设计好的圈套。琇書蛧
“哈哈,放心吧,柯枚,我还不怕呢,你又怕啥?你难道还怕我把你给吃了不成?”赵田刚当然能够看出薛柯枚心里的真实想法,他哈哈笑着,安慰着她。
望着赵田刚满脸略带着几分讥笑着她的样子,心里对他的这番话有些拿不准。毕竟,她和秀儿两个人都是女的,在一起好歹也算是个伴,可以相互照应。此时,由于秀儿被专门送去集中学习去了,所以,她便只能是一个人跟着这个家伙,给他充当翻译。
这多少让薛柯枚心里感到几分担忧。
不过,虽然心里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担忧,但薛柯枚知道,这里毕竟是美国,赵田刚又不会说一句英语,到外面他就和一个瞎子没有两样,如果离开自己,他寸步难行,怕是连家门也找不见。所以,自己不愁没有办法摆脱他的纠缠。想到这里,也就不再心存顾忌了。
赵田英当然知道,这次哥哥从国内第一次来美国,也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总要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开开眼,长长见识。最主要的,还是要顺便看望一下女儿娟娟的学习和工作情况。
于是,当赵田刚处理完必要的一些事情,赵田英便给哥哥找了点儿事情,那就是除了要求他先了解一下公司总部的大体工作运作情况之外,同时还让他去下面的几个生产医疗器械和医药耗材的生产厂家去熟悉一下产品生产情况,还有公司的几个制药厂也去实地看一看,了解一下那里的工艺流程,以便对公司的几个主要品牌有个感性的认识。最后,还要求他去几个有代表性的医药产品在市场流通环节中的情况,去做个实地调查。
这样一来,就可以公私兼顾,既能学习业务,又可以借机去美国各地去看一看。
作为赵田刚的翻译薛柯枚,当然也就每天必须跟着他。
在考察学习的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赵田刚忽然变的喜欢学习了,反正学习热情十分的高涨;又或许是想变着花样地想和薛柯枚多说几句话,反正这一路上,见到什么都想问一问。
这简直让薛柯枚烦透了。
但是没有办法,尽管薛柯枚内心很不愿意,但她依然十分敬业。为了使自己的翻译尽量做到准确,每当遇到她不懂的医学专有名词,她都不厌其烦地翻开一本厚厚的中英文医学词汇大字典,查找着相对应的中文词汇。
其实,这么多年了,薛柯枚难道还不了解赵田刚?她分明注意到,赵田刚对她在专业上的翻译,实际上听的并不认真,当然,说实在的,他其实想听也听不太懂,只是听了一个大概意思罢了。
如果是涉及到业务知识,尽管薛柯枚不愿意,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认真地翻译;但是,到了后来,有些问题纯属于没话找话。特别是当赵田刚遇到一些长得漂亮的美国小姑娘,那就别提了,废话特别多。所以,对于赵田刚向人家提出的一些非专业性的问题,薛柯枚都不给他好好翻译了。有时候赵田刚说了一大堆话,薛柯枚只给他捡主要的意思,大体翻译一下就算糊弄过去了。
赵田刚当然也不是傻子。他也发现了这个迹象,因为他自己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而到了薛柯枚的嘴里,却明显变成了几个短短的几个单词,然后就把他给打发了。
当然,虽然赵田刚也发觉薛柯枚在翻译上给他缺斤短两,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知道,自己肚子里面的那点儿花花肠子,瞒了别人,瞒不过薛柯枚。
但是,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薛柯枚。于是,赵田刚装作好奇的样子,明知故问地问道:
“柯枚,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每当问到一些医学上比较专业的问题,你的翻译呜哩哇啦呜哩哇啦的听起来就是一大堆,半天说不完?而问到一些家长里短的生活问题时,你的翻译三言两语就算交差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薛柯枚听了,白了他一眼,说道:
“这还用问?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每次遇到人家小姑娘,要是真正能问一些专业上的问题也就罢了;而你呢,各种无聊的废话问一大箩筐,什么年龄多大了?有男朋友了没有?家在哪里住?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你这么大人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难道不觉得脸红吗?说实在的,作为翻译,我都替你感到脸红。”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拉近距离,建立互信,培养感情。你要明白,咱们来这里不仅仅是来学习业务知识的,而且也要了解员工的所思所想,了解他们的个人生活问题和思想感情。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支部书记,这个道理还用我讲给你吗?只有和员工拉近距离,建立感情,人家才会给你好好干……”赵田刚振振有词地反驳着。
薛柯枚脖子一扭,不想和他再废话。她知道,她和这种人永远也扯不清。她懒得理他,也没工夫理他。
当赵田刚把设立在旧金山周围的几个该去的地方转了一圈之后,他们还去了洛杉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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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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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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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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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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