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当时薛柯枚见到自己与杨子琪在一起痛苦万分的样子,刘春江又忽然发觉,这里面还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啊?
因为刘春江当时多少也了解到一些,后来她们两个的关系相处的还算可以,甚至可以说在外人眼里,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还相当不错呢。
当然,刘春江也清楚,女人的心思,不能仅仅只看表面,作为两旁外人,她们两个人真正的关系到底如何,其实是很难摸得透的。
因为无论后来薛柯枚和杨子琪两个人在工作中的关系怎么互相融洽,怎么样和谐相处,毕竟那都是表面现象,别人不好说,至少她们两个人,为了公司的大局,为了公司的利益,在通常情况下,大家又都不是小孩子了,都已经成熟了,而且不管大小,怎么说也是一名公司的领导,所以,还不至于把个人的情感,带到工作上来。
况且,别说是薛柯枚,就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在接受杨子琪生前这么重大的委托时,无论怎么讲,不可能不先了解清楚这个孩子的真实来历之后,才会担任监护人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也许杨子琪对薛柯枚故意隐瞒了这个孩子的生身父亲,或者也可以说,作为薛柯枚,对属于杨子琪个人隐私这类事情不方便打听,所以,她其实也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不过,刘春江很快就否认了这一点。毕竟,这种可能性不能说百分之百没有,但是,即使有,也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琇書蛧
因为道理很简单。
如果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别人,那么,除非这个人死了,或者是另有其他原因不能抚养,那么,一般情况下,当然不会轮到让薛柯枚这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来当这个孩子的监护人。
况且,以刘春江对杨子琪这个人的性格来看,她找的人,别的不敢说,至少对这个人的人品,还是有一定的要求的。也就是说,最起码应该不是一个不管自己孩子的人。更何况,遗弃自己的孩子,在法律上也不容许的呀。
如果根据这样来推断,那么,这个孩子就应该不是别人生的。
既然不是别人的,那么,说不定还真的是自己的呢?
刚想到这里,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推断。
毕竟,杨子琪也不会这么傻吧?她那么一个聪明人,又怎么会把自己的私生子,去托付给情敌去作为监护人呢?
这不是傻到家了吗?
因为尽管刘春江与杨子琪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从直觉上讲,刘春江自认为自己看人还是比较准的。他认为杨子琪还不是这样的人。也就是说,杨子琪不会,或者说也不好意思,或者说也不敢把自己的孩子,去托付给自己的情敌,来作为监护人。
毕竟,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这么傻。更何况又是杨子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而且退一步讲,即使薛柯枚这个人心胸再宽广,心地再善良,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不管怎么说,如果当薛柯枚知道刘易这个孩子是自己与杨子琪生下来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接受由她来充当刘易监护人的职责呢?
所以,这显然不符合正常的情理呀……
刘春江坐着那里,脑子里面不停地胡思乱想着。
想来想去,既然这些理由都站不住,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了。
什么理由呢?
那就是薛柯枚为了钱。
毕竟,作为杨子琪来说,她既然让薛柯枚来给刘易当监护人,那么,作为人之常情,当然也就应该支付一定的费用。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对于杨子琪来说,她当然也不缺这笔钱。
难道,薛柯枚果真是为了得到这笔钱,才去当刘易的监护人吗?
论理说,薛柯枚虽然比不了杨子琪,但是,她也并不缺钱呀?
难道……难道是为了娟娟?
想到这里,刘春江感到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确实,自从刘春江恢复记忆以来,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感到疑惑不解的问题就是,薛柯枚的女儿娟娟去美国留学的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作为一名曾经掌握过辽源水泥集团重大权利的董事长,刘春江对自己的妻子在领导干部廉洁自律这个问题上,当然不能不有所警觉。
但他很快就否认的这种可能性。
在自己没有被洪水卷走之前,他一直都很注意这一点,而且,他也多次提醒过薛柯枚,而且他也相信他的妻子薛柯枚,不是那样的一种人。
等到自己被洪水卷走之后,那就更没有这种可能了。
对这一点,刘春江还是有把握的。
那么,既然没有这种可能,那娟娟留学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只能是家里出的。
可是,尽管刘春江对自己家里到底有多少钱,他心里其实并不太清楚,而且自己夫妻两个人这么多年来,连同过去在河西县水泥厂的那些股份以及分红等等加起来,然后再想想别的办法,也不是说一点没有这个可能,但是他知道,去美国留学,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
当然,刘春江也知道,娟娟的姥姥姥爷,也就是薛柯枚的父母那里也应该有一定的积蓄。仅仅是国家给他们两个人后来补发的那笔工资,就有不少钱了。
更何况,娟娟的姑姑毕竟在美国,谁能知道她出了多少钱呢?
从赵田刚现在的架势来看,这里面也真的不好说。
刘春江知道,自己作为娟娟的继父,对这件事也不好深入探究。
可是,娟娟有她自己的父母,自己作为一个继父,当然可以不去管;可是,刘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这个他却不能不弄清楚。
可是怎么才能知道呢?
既然这件事不好明着去问薛柯枚,那么,又该问谁呢?
难道去问柳莺莺?
那更不行!
因为柳莺莺的前夫,正是王雪飞呀……
谁都知道,虽然从道理上说,柳莺莺当时的丈夫王雪飞,并不是被杨子琪给勾引走的,怪不得人家杨子琪。但是,说到底,最终还是成了杨子琪后来的丈夫。所以,尽管从嘴上不说,从内心里,柳莺莺对杨子琪抱有一定的怨恨。
这些情绪,当时在工作中多少也有一定的反应。
看来,柳莺莺也不能问。
这种事情除了杨子琪本人,别人都不会知道。
刘春江当然清楚,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而且也很简单。那就是通过DNA技术,来进行比对。
但是,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获得监护人的许可,除了公安机关,其他任何人是没有权利随便申请给一个孩子做亲子鉴定的。
这条路也是行不通。
而且,退一步讲,就算是刘易确确实实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么,抛开这些不说,毕竟,这里面还有一个不能不考虑的重要人物,那就是怎么也绕不开作为杨子琪的丈夫,也就是王雪飞这个人的。
虽然刘春江后来也曾经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到了后来,据说王雪飞和杨子琪两个人的关系,多少显得有些复杂和微妙。但是,具体详细情况,刘春江也不太清楚。
而且,在当时,刘春江既没有时间,更没有兴趣去打听别人的这种私事。
况且,不管怎么说,不管王雪飞当时知道不知道杨子琪的这个孩子,或者虽然已经知道了,他心里承认不承认,接受不接受杨子琪的这个孩子,反正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法律上,王雪飞仍然还是杨子琪的合法妻子。
也就是说,在法律上,王雪飞与这个孩子,仍然还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
况且,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刘春江同时还清楚地记得,就在前不久,自己不顾薛柯枚的反复相劝和苦苦哀求,在东平市包装制品股份有限公司破产的债权人会议上,曾经当着那么多债权人的面,在大会上固执己见地始终坚持着,自己作为为东平市包装制品有限公司的无因管理人,狮子大开口,同意赵田刚向大会提出的索要二十五万元赔偿的那个情景。
此时,这个时候自己又跑出来,会让人怎么看待自己?这不是明摆着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出尔反尔吗?
尽管自己当时还属于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么一个成人,红口白牙地当着那么多债权人,且又当着几个法官的面,自己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想到这里,刘春江的脸上感到一阵滚滚发烫。
他对自己心里产生的这个想法,感到有些脸红了。
正因为存在着以上这些原因,所以,换句话说,目前不论从哪方面讲,还轮不到他刘春江,或者也可以说他没有脸面,来出面询问薛柯枚这件事情。
毕竟,刘易的身份现在实在是比较敏感,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一系列的财产继承问题。
毕竟,别说是刘易不可能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对于自己来说,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认领这个孩子,不管是谁,都难免会怀疑自己认领这个孩子的动机。
要知道,且不说杨吉辉一家人生前留下的公司的那些股份,单说是他们家遗留下来的那笔庞大的遗产,就很容易使人产生怀疑。
想到这里,刘春江也就把这个疑团,深深地埋在了内心深处。毕竟,他不能仅仅凭着刘易的这个姓氏,凭着似是而非的面部特征,凭着刘易的年龄,凭着自己的某种直觉,来怀疑刘易是自己的儿子……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应该有充足的理由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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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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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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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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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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