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的文强把欣欣举高高,逗得欣欣格格地笑。
“怎么身上有汉堡的味道?”
“乔海思给的,今天她过生日。还给了肖天语,我们三个一起吃的,还给她唱生日快乐歌那。”
“如果老师知道,可能会让大家一起唱给她。”
“嗯,但乔海思不想那样。她去年过生日请班级老师和同学一起在必胜客吃大餐。今年只能买起汉堡包。去年她住400平大别墅,今年她和妈妈住40平出租屋。因为她的父母离婚了。”欣欣稚嫩的咳声像针一样扎了一下文强的心。
不知道是不懂得离婚的含义还是司空见惯,欣欣的语气平淡而不以为然,倒是像知道什么内幕一样。
乔海思的父亲在家具业是个响当当的角色。人称“乔老爷”。急危仗义,交友广阔,方方面面都吃得开。而且,长的也是人模狗样儿的,很招女人喜欢。
虽然觉得乔老爷亏待了海思母女,但文强无意打探他人的家务事,又觉得话题有些沉重,便想岔开。谁知道还没等他开口,欣欣突然说:“乔海思还不知道那,她爸爸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文强下意识地问,心里极其不舒服,他知道欣欣有甄别生死的天赋,又师承阎王爷,会些稀奇古怪的法门。但心中始终认为那是旁门左道于孩子的成长无益。便接着说:“此身此时此事最重要,爸爸希望你做好自己,----”文强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更无法像其他家长那样呵斥孩子,在潜意识中他是畏惧欣欣的灵异的。
“虽然我知道,但我没有告诉她。我为自己的好朋友担心难道不对。”欣欣清澈的眼睛让文强怀疑自己小题大做。琇書蛧
“嗯,你还小,要多读书,受很多教育,为的是提升自身的素养呀,能力呀,格局啥的,然后,长大了,才能帮助别人。---”
“老师开学第一节就说过教育的目的是树立”独立之人格,自由之精神“,我一直是独立和自由的。所以我可以帮助别人。”
“有这句话吗?怎么我的老师没教过!”文强无力的辩解。
“爸爸看那只猫在解铃铛。”怀里的欣欣指着远处矮墙上的一直白猫叫到。文强随着欣欣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原本通体雪白现在沾着污垢的猫在用爪子和牙齿对付颈上的红色项圈,那项圈通体朱红似乎是牛筋质地甚是漂亮和坚固,在项圈正中央,猫儿下颚的位置有三颗金色的小铃铛,原本是浑圆的此刻已经被拉扯、撕咬得干瘪,但依旧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想来那声音之前一定是悦耳的,这时却完全成了噪音。
“额。”文强敷衍地答了一声,心中想着孩子的世界都是拟人的,猫本是猫,人把自己的审美强加于它,它当然不舒服,要摆脱,要剔除了。
这时,欣欣突然说:“猫咪有宝宝了,她是担心铃铛吵醒了宝宝才要解开的。”
欣欣的解释让文强震惊。难道猫咪真的是放弃而非摆脱。
“爸爸,我们帮帮她吧。”欣欣说着挣脱了文强的怀抱,向白猫跑去。
“小心,”文强连忙跟去,他知道哺乳期的猫野性很强烈,随时可能攻击人类。
白猫停止了撕扯,愣愣地盯着欣欣看。夕阳在她如蓝色海洋的眸子里漾起棕红色的波,让她表情愈加神秘而阴郁。文强紧张地放慢脚步,随时准备纵身一跃保护欣欣。欣欣却不以为然,伸手直接去解项圈上扣。白猫缩了一下头,身体团成一团,竟似知道欣欣要帮助她一样温顺地任由欣欣摆布。
去掉项圈的白猫畅快叫了一声,便快步跑远了。
“我有些好奇。”文强尽管为欣欣对猫咪有宝宝的推断很感动,但依旧想证明她是错的,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消磨了孩童的第六感也就算了,怎么人情世故也不如孩子吗,岂有此理。
“走,我们悄悄地跟着她。”欣欣顽皮地说。
矮墙的不远处是一个废旧的直行车库。在哪里他们看到了白猫的身影。连忙蹑足潜踪的跟过去。果然,角落里,白猫在喂养四只小猫。见了他们,白猫并未惊扰,只是抬了一下头,便继续喂奶。
文强和欣欣对望一眼,眼中满是温暖和温馨。突然,欣欣的目光一软,似乎要垂下泪来。文强心中也是一酸,知道欣欣在想妈妈了。
这时,身边刮起了一阵小旋风。围着欣欣簌簌地转。欣欣立刻高兴起来,拍着手叫道:“来了,来了,就知道你会来。”
欣欣的欢叫让文强在朗朗乾坤之下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谁来了,不会是欣欣的妈妈吧,欣欣的妈妈不是早就死了吗?
尽管文强和欣欣近在咫尺那旋风却只围着欣欣转,时而如发丝柔顺缠绵,时而如瀑布宣泄淋漓,时而如嫩藤逶迤牵绊,时而如火焰暴躁狂野,那旋风似乎是暖的,烘热了文强的脸,让他似乎被疼爱着,让意识到这风便是母爱的具象。文强渐渐地疑惧尽消,不知不觉流连在旋风里。
良久,旋风方始湮灭瞬间消散无痕。
“你长大想做什么?”文强问,心想:欣欣不仅善于洞悉世事,俨然还能通灵,将来做个灵媒或者女巫啥的,身价一定不菲。
不料,欣欣却说:“我要当幼儿园老师。”
文强心中暗暗叫苦,欣欣做什么职业都行就是当不了老师,难道叫孩子画符捉鬼吗!
文强想了想,无言以对。便问:“你怎么知道海思爸爸尬了。”
“海思说自己梦见一个男人对她说快跑,然后,一个女人要抓她,男人拼命阻拦,之后,只有女人单独追上来。”
“那个男人是她爸爸。”
“不知道,她一直没有看清男人的脸。”
“女人追上她之后那?”
“女人对她说了些什么,海思又累又怕没记住。”
"让我来猜猜,女人是害死乔老爷的人,她是来试探海思母女有没有调查的意图,顺便恐吓她们。“文强得意地说。
谁知,欣欣却不以为然地说:”大人的世界谁知道那!“
”海思的爸爸叫什么名字?“文强突然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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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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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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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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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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