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两个小丫鬟笑嘻嘻地说:“可儿。可儿。可怜的人儿。一天一顿打,她是躲不过的,谁叫她臭显摆,精通琴棋书画就能不挨打吗?小妾,就是小妾,大奶奶要打,着是要打。不过,她倒是真听话。挨打也不辩解。”
剑光听了心中大怒:什么人敢打沈可。况且沈可的父亲是体育学院的搏击教练,又是八极拳的掌门人,沈可从小习武,虽貌似文弱其实三五个大小伙子进不了身,怎么会挨打!不合理。
这样想着慢慢挨到沈可的房间窗下,只听里面传来哭声。“少奶奶,大奶奶也太霸道了。”
“不可口无遮拦。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这样耳熟能详的话没听过吗?我是妾,挨了打就要从自身找原因。不得怨天尤人,不得心存怨恨----”剑光听了沈可的言语气得差点现了原形。这还是那个一腔热血、敢作敢为的沈可吗!
“少奶奶,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挨了打不打回去也就罢了,哪有责怪自己的道理,难怪我娘说书里没教什么有用的东西!”
“书里面有用的自然是有的,见仁见智。唉,我累了,去给我换本书解解乏。”
“少奶奶您的心咋这么大那!大房那边憋着害您那,你不知道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爷的事我不想参与。”
剑光听了忍不住低吼一声。
“您这是宿命论,消极的、唯心的。”
“啥?啥论?”沈可惊讶地问丫鬟。
“我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我的是意思是人要有骨气,有志气,不能做咸鱼,不能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说什么?少奶奶我虽然知书达理,但也是有脾气的,你过来,快点!”
“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刚刚一定是中了邪了,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小姐饶命!!”
正在一主一仆一条狗纠缠不清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嘈杂声。紧接着东西院浓烟滚滚。只听得有人大喊:“不好了,来了匪人了。”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十个面目狰狞的彪形大汉站在当院。高声喝骂:“能喘气的都乖乖出来跪着,否则杀你们个鸡犬不留。”更有几个人嘡嘡几脚踹开门,把站在门边偷看的人拖出来摔在当院。剑光躲在角落,听到“鸡犬不留”心中暗喜,这回不用纠结怎么死了。突听“诶呦”“诶呦”两声惨叫。原来是踹沈可门的两个匪人捂着脖子摔倒在地,手指间鲜血直流,人眼见是不活了。
早有匪人报与大当家。“屋里的女人是把硬手。”
大当家手一挥,示意围起来。心中暗想,早有眼线摸清了底细,这户人家除了刚刚被打跑的两个护院,剩下的全是老幼妇孺,怎么会有硬手?!正想着,只见沈可束身薄履俏生生立在门口,双手各持一把血淋淋的剪刀。大当家使个眼色。二当家带着两个手下冲了上去。剑光见状大吼一声,直扑二当家。却被二当家一脚踢飞,紧接着,二当家一声惨叫,捂着眼睛退了下去。同时,嘡嘡两声沈可的剪刀架开另外两个人的朴刀。就势在两人的胳膊上划出两条一尺长的口子,鲜血直流。wWW.ΧìǔΜЬ.CǒΜ
“好一招八卦刀的雏鹰展翅。只是暗器伤人不够磊落。”大当家立刀在手,守住自己的门户,叫到:“看你的暗器多还是爷的人多,听我口令,乱刃分尸。”
沈可笑道:“丫鬟,上我的女工篮子。”丫鬟哆哆嗦嗦地捧起缝纫蓝,里面尽是些绣花用的针,与射进二当家眼中的绣花针颇为相似。“大当家莫小瞧了八卦门,说什么暗器伤人,刚刚我在绣花,你的手下冲进来拿我,随手为之罢了。不过,篮子里的绣花针的数量倒是比这里的人多。”剑光捂着自己被踢的老腰,心中暗想:眼前的是沈可还是东方不败,为何如此淡定狠绝。不等大当家搭话,只见三当家劈手抓过一个男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怒吼道:“放下剪刀,否则我杀了你的儿子。”
“那不是少奶奶的儿子。”丫鬟清醒过来,抢着说,言语中似乎幸灾乐祸。
这时只见一个微胖的妇人扑倒在地,哭喊:“求求你,别杀我的儿子,别杀我的儿子。可可妹妹,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三天两头儿找茬打你,我是嫉妒你漂亮又斯文。我错了,我不该在你来大姨妈的时候在你补茶中下药让你至今没有子嗣,我不该把你挨打的场景画下来带给你父母让他们担心,我不该挤兑你哥哥让他妻离子散,我---”
“别说了。贱人!”三当家怒吼一声,“大哥,动手吧,我们杀了这位娘子其余的人,她不会援手的。”说着举起男童就要摔死。
“且慢,”沈可道:“大奶奶怎么做是她的事。我有我做人的原则。这孩子是我家族的后裔,怎能任他人宰割。”
“高境界。高素质。老三放下孩子。”
“大哥,什么狗屁原则,她脑子坏掉了。你不要--”
大当家瞪了三当家一眼,暗想:这少奶奶明显是练家子,还是个高手。我们几个靠耍无赖不要命混江湖的货色,怎么是人家的对手,现在的问题不是能不能抢到东西而是怎么能保住颜面全身而退。好在她是个女人家家的,吓唬吓唬也许能混过去。想到这里,一抱拳,“少奶奶是有大智慧的人。常言说的好:贼不走空。我们哥几个下山一趟,如果不杀几个人抢点东西,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也今后就别再江湖上混了。可我又敬重少奶奶的学识和人品。不愿和少奶奶动手。不妨这样,我和少奶奶打个赌,我若输了,两个兄弟白死。我磕头叫您一声奶奶带人回山。我赢了,你跟我回山当压寨夫人,这里的财物也要一起带回山。”
众匪人听了高声叫嚣。“好主意。这样武功高强的俊夫人,当我们大哥我们都认。”
沈可的家人听了,敢怒不敢言,只是看着沈可,听她决断。沈可想了想,问:“赌什么?”
大当家冷笑一声,挥手一刀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砍下,“赌狠!”
众人惊呼。
剑光冲着沈可叫了几声:“不可和他赌,这是个混混儿,你若照样切了,他还会再切无名指。掉几个手指,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会到处炫耀。你可不行。不要上了他的当。”
沈可看了大当家一眼,“打赌的本质是休闲娱乐。大当家这又何苦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随便切割。”说着走到大当家面前,拾起那枚小指,看了看,竟然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嘎吱嘎吱,把小拇指的骨头嚼的吱吱作响,旁边的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听得头皮发麻。沈可却面不改色。
剑光心头发颤:‘’这小妮子也太狠了。”突然想起沈可说过喜欢吃猪耳朵儿一类连骨带肉的食品。看来是她还喜欢吃原味的。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大当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奶奶”两个字硬生生从口中挤出。
剑光看着面前跪着的大当家忍不住放声大笑。突然刀光一闪,剑光眼前一黑。只会听大当家恨恨地说:“哪里来的野狗居然笑我。”
又听得旁边的丫鬟喃喃地说:“这狗子刚刚真的在笑。狗怎么会笑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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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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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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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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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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