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法医看错了?”老崔一脸懵逼地问道。
老段摇头说:“应该不会。就像是一盆碳火,总是从里到外地燃烧,最里面的总是最先燃尽。谁比谁烧得更快、更焦,普通人也看得出来,我们的法医不会连这点专业性都没有。”
这是常人都知道的道理,众人一时无话,均是一头雾水。
“那……法医报告怎么写?”官婷问道。
老段苦笑着说:“是呀,问题就在这里。报告肯定不敢这么写,除非是饭碗不想要了。我们也正纠结这事儿,怎么才能交得了差,过得了关!”
众人各种猜测、议论持续到半夜,一直弄不出个头绪,只得各自散去。
回去的路上,我和瑞子一道。
“老吴,这黄惠生能自燃?你信吗?”瑞子开着车问道。
我摇摇头,“听都没听过,怎么信?”
“我也是这么想。要么是黄惠生的尸体有问题,要么是法医的结论有问题。”瑞子喃喃道,“如果法医的结论没有错,那就只剩下尸体了。可是……,尸体会有什么问题呢?”
“雁过留声,风过留痕。如果黄惠生的死真有蹊跷,现场一定会留下痕迹。”我说道。
瑞子侧头看看我,“走一趟?”
“走一趟。”
我俩相视一笑,调转车头,朝黄惠生的别墅疾驰而去。
夜凉如水。那栋别墅在沉寂的夜色中仿佛一头黑黢黢的巨兽。
我和瑞子把车停在了较远处一个僻静的角落,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摸了过去。
房子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一股浓重的焦糊味道在空气中久久未曾散去。
我和瑞子正准备摸进屋内查看。
“老吴!”瑞子猛然拽了我一把,悄声喊道。
我回头正待说话,却见他手作“嘘声”状,然后抬手指了指屋前水池中的假山处。
我心知有异,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水池中一个黑影正围着假山四处摸索,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夜色朦胧,看那黑影的身形应该是个男人。我们离那黑影约有二、三十米距离,黑影正全神贯注地摸索着,并未发现身后的异样。
“卧槽!还有人在我们前面,什么情况?”我悄声道。
瑞子摇了摇头,伏低了身子,示意我静观其变。
只见那黑影摸索了一阵,在假山中摸出了一件长筒形的物什。黑影借着朦胧的月光仔细观瞧了一番,随即便抱着那物什朝着院门口走来。
看样子,他应该是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别墅门口不远处,便是我们藏身的地方。眼见那黑影离我们藏身之处越来越近,我和瑞子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待那黑影离我们只有四、五米距离时,我和瑞子猛然间跃起,一左一右朝那黑影扑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影措手不及,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哎哟”一声,就被我和瑞子扑倒在地,一左一右两只手被我们死死压制住。
“两位大……大哥,都是混口饭吃,手……手下留情!”几秒钟,黑影缓过神来,这才惊声叫着喊出这么一句。
闻听这话音,我和瑞子也是一惊,怎么这么耳熟?
愣得一瞬,瑞子摁亮了电话,借着屏幕的光亮朝着黑影脸上照去。
“诚哥?瑞哥?”
“怎么是你?”
三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原来,这被我们按在地上的黑影,竟然是小凯!
“嘘——!两位大哥,小点儿声!”小凯一脸惊愕,左右看了看悄声说道。
我和瑞子对望一眼,放开小凯站起身来。
“奶奶的,你小子好好的经理不当,怎么做起贼了?岸芷汀兰的生意不好做了吗?”瑞子一脸莫名地问道。
小凯拍拍身上的土,将手里的长筒抱在怀里,苦着脸道:“两位大哥,三更半夜的,你俩不睡觉跑这儿吓唬我干嘛呀!”
说完一手抚着胸口又道:“好家伙,我这儿半条小命儿差点给你俩弄得稀碎!”
三更半夜,在这被烧得一片焦糊的别墅前遇着,三个人均是满头雾水,一脸稀烂地面面相觑。
“废什么话,拿过来看看,顺着了什么好东西!”瑞子口里嘀咕着,伸手就要去抢小凯怀里的长筒。
“哎!哥……,别……别……”小凯惊恐地退步躲避。
“嘿——你小子,做了贼还不让人拿赃了!”瑞子梗着脖子,就要上前硬抢。
小凯左右望了望,这才嘘声道:“这可是要命的东西,里头不知道牵着多少人命呢!”
“什么?人命?怎么个情况?”瑞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凯。xǐυmь.℃òm
小凯看着我俩,惊惧地点着头。
“这不是说话的地儿,走,回去再说。”我拉着二人说道。
夜色掩映中,三条黑影小心翼翼地循着大路摸去。
凌晨三点,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岸芷汀兰一足浴包房内。
小凯小心翼翼地打开长筒,当取出里面的东西时,我们三人一见之下,都傻了眼。
“这……,这尼玛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瑞子一脸懵逼。
原来长筒里竟全是一张张建筑工程的设计大图。细细一数,竟有几十张之多。
看着一桌子层层叠叠的施工大图,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了眼。
瑞子见小凯也是一脸懵逼的表情,苦笑着问道:“凯哥,你别说你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小凯一脸稀烂地应着声:“瑞哥,我是真不知道。这……,这应该是修房子的施工图吧?好家伙,这看着都眼晕,谁他妈没事儿画这玩意儿?”
小凯中学都没毕业,别说画,连看他都看不懂,想来这东西也不会是他的。
我看了看瑞子。
瑞子两手一摊,朝我耸耸肩,一副“别看我,我也没辙”的表情。
“我说凯哥,你大半夜弄这么一堆玩意儿是咋回事儿?你能看懂?”瑞子对小凯道。
“我也不知道会是这些东西。”小凯嘀咕着,“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那你大半夜弄这堆图纸来干什么?”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在假山池里?”
小凯挠着头,“我上哪儿知道去?都是照着老板的吩咐干呗。”
“那你怎么说这里头牵着人命?”瑞子又问。
“因为我老板死了。”小凯黯然道。
“老板说过,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就让我躲着人,偷偷到他家院里的假山池中取回一样东西,我也不知道是这么一堆破图纸。
但既然是老板死之前交代的,那这玩意儿一定跟我老板的死有关,你说,这里头是不是牵着人命?”
小凯的话让我和瑞子心里都是一惊,我和瑞子互视一眼,齐声问道:“你老板是黄惠生?”
小凯点点头,“嗯,盛世集团的黄惠生!”
尼玛,什么情况?我和瑞子瞪大了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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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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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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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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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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