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柔声说:“干嘛自己在家做?我们可以在外面吃的,也花不了几个钱。”
依依一面给我盛着饭,一面说道:“家里要是没个饭菜的气息,哪里还像个家。”
我接过饭碗,笑道:“本来是能在外面工作的,现在天天在家做饭,委屈你了。”
依依瞥我一眼:“从古到今,谁家不做饭?难道都委屈了?再说了,工作是一回事,家里是一回事,一个女人,家里都操持不了,那不是连本分都做不到。”
我盯着依依,想着她刚才的话,心里又是一阵温热,无端地觉得,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喜乐,踏实。
原来爱情不是歌词里唱的那样生死激越、痛快淋漓,而是平淡简单的温热茶饭和轻声暖语。
我久久盯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由得痴了。
依依见我良久没有说话,抬头一看,才见我愣愣地看着她,于是笑道:“还不快吃饭,再看,就该腻了。”
我呵呵笑道:“你每天换个装扮,就不会腻。”
依依啐了我一口,捧着碗,也吃吃笑了。
过得一会儿,我正色道:“依依,我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要不你让小润,或者程小佳陪你考察考察目前市面上的项目,挑一个你喜欢的,自己当老板,咱们还是得干点自己的事业才行。”
依依柔声道:“我做不做事都没关系,再说了,我也没有一技之长,好多事情也不会,我就在家里,给你把家操持好就行。”
“在家呆时间长了,你会腻的。”我知道她怎么想,“大酒店的领班你都当得下来,有什么不能做的。等你把事业做好了,我就退休,给你操持家里。”
依依笑道:“让你操持家里,才是委屈了。放心,家里有我就行。”
“不行”,我轻声劝慰,“咱们就当投资,有自家人照看着,才放心。等挣了钱,咱们新房子装修的经费不是就有了吗?也许要不了多久,咱们还能换套大一些的房子。”
依依怔怔地看我,她也明白我的心思,于是缓缓地道:“那好,改天我约约程小佳,让她陪我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项目。你就忙你自己的事,不用操心我这边。”
见她答应了,我这才放下心,爽利地吃起饭来。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去律所,远远地见路边走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一大一小。待得走近,原来竟是王姐和她女儿。
只见王姐手里拎着一个旅行袋,她女儿背着个大包。这母女俩一大早是要干什么去?
我加快速度赶上母女俩,车子慢慢靠向路边,按下车窗喊道:“王姐,王姐!”
王姐循声驻足,看见是我,不由笑了。
我连声喊着,上车、上车、快上车,去哪儿?我送你们。
母女俩上了车我才知道,原来王姐的女儿考上了市里的高中,今天正是去学校报道呢。
我惊讶地道:“这么快吗?我记得当时你女儿还读初二呢。”
王姐也喃喃地道:“是呀,是挺快的,这一晃,一年多就过去了。”
于是我送王姐母女俩到学校,又陪她们报完到,安顿好宿舍,王姐这才和她女儿依依不舍地作别。
送完女儿,我问王姐道:“王姐,你现在去哪儿?我送你。”
王姐忙客气地道:“不用送,现在交通挺方便的,我自己坐车就行,别耽误你的事儿。”
我笑道:“王姐,我可没少麻烦你,你也别跟我客气。”
王姐无奈,这才让我送她回家。
一路和王姐聊着家常,突然间我想起罗健的事情。罗健死得蹊跷,到现在他怎么死的,我们也无从探查。于是我把罗健猝死的情况给王姐说了,毕竟王姐是玩降头的行家,想听听王姐对于罗健的死因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不料,当我把罗健死时连魂魄都消失的情形说出来时,王姐顿时脸色大变。
我见王姐神色有异,连忙问道:“怎么了,王姐?你是不是知道罗健的死因?”
王姐看了我一眼,又怔怔出了会儿神,才喃喃地道:“吴兄弟,依你刚才说的情形,我觉得这个罗健的死,倒有些像当年犹老三的死状。”
听她说起犹老三,我也想起当时王姐曾给我说过,邻居犹老三强占她家土地,后来王姐的义父举手之间便要了他的命,连眼都不带眨一下。
立时,我惊道:“莫非罗健的死,是……”
王姐点点头,说道:“我猜测,你说的这人很可能是死于‘钉魂降’。这几年我潜心研习义父教给我的降头之术,据我了解,也只有‘钉魂降’能做到人死魂灭。
当然,佛、道两家也有很多高深的术法,但戾气如此之重的,却不多见。也正是因为降头术戾气太重,谢居士才送我一册佛经,教我化解降头的戾气。”
“那你的意思是……,杀死罗健的是你义父?”想到这里,我自己都不寒而栗。
要知道,王姐这个义父绝对是玄门中大BOSS级别的人物,如果整个事件的背后有这样的人,那我们不用查了,离真相越近也就死得越快,直接举手投降才是明智之举。
王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据我对义父的了解,绝对不会是他。虽然我义父行事乖张,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也不可能被他人利用或是为某个集团服务而杀人。还有,如果是义父施展这‘钉魂降’,这个罗健根本没有机会向赵立军传递信息,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让他有机会。所以,这个施展‘钉魂降’杀人害命的人,功夫还没到家,绝不会是我义父。”
听到这里,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王姐继续道:“我猜,很可能是上次跟你照面的那个人。”说罢王姐又喃喃道,“但是‘钉魂降’在降头术里算是不传之秘,降头师中会这个术法的也不多,这个人竟然也会,那么她也不简单。”
我苦笑道:“确实不简单,上次和她照面,又差点被她玩儿死。”
王姐正色道:“吴兄弟,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你尽管给我说。”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把王姐送到村口,她说什么也不让我再送,我也只好作罢。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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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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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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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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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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