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隐在昏暗处的老妪,走到近处,叹了口气,道:“这就是这座城池不祥的开始啊!”
“那么,那个被戮杀的白衣将军呢?可是你们所为......”他仍旧想不明白,道。
老者抚了抚长须,道:“你看我,可是弑杀之人?”
于尊笑道:“前辈是不是弑杀之人,于尊心底不知,于尊现在所念的是,那位白衣将军,究竟去了何方!”
老妪叹了口气,幽幽道:“他啊!便是形成这片世界的始作俑者啊!”
“那我看到的那位白衣将军,可是他的真实模样?”于尊仍有些难安,道。
老者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本以为早已将他戮杀,可是......唉,不谈也罢!”
这时于尊笑眯眯地望着老者,幽幽道:“你才是那位姑娘,想要寻找的白衣将军罢!”
老者身体一僵,勉强地笑了笑,道:“是!确是如此!”
“那本古书呢?那本古书,便是通往异世界的钥匙罢!”于尊笑道。
老者叹了口气,幽幽道:“看来是瞒不住你了!”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笑道:“可我并不想再进入那片异世界了!”
“是因为你的心底已有了答案!”老者笑吟吟地望着他,道。
于尊笑道:“确是如此!”
“你要杀了他吗?”老者矍铄的瞳子里,闪过一片厉光。
“谁?”虽然心底已有了答案,但于尊还是想再问一遍,他的心底是不情愿的,假如手上能够少沾些鲜血......
“谁?你觉得还会有谁?”老者反诘道。
“可不想杀他......”于尊苦笑道。
“假如你不杀了他,我们都要死!”老者叹了口气,明亮的瞳子,也变得略微有些黯淡了。
于尊紧紧地握住源天刃,幽幽道:“你们与我又有何关系?”
“真的吗?你真的是如此想得吗?”老妪一脸哀伤地望着于尊,满是皱纹的脸上,是岁月赋予她的沧桑、刻骨。
“你觉得呢?”于尊摇头苦笑,道。www.xiumb.com
老妪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可以走了,我们只不过是历史洪流里的一粒砂砾罢了,这里不值得你的逗留!”
于尊叹了口气,轻声道:“老人家,我是不会走得!”说罢,脸上露出了一丝清浅的笑意。
老妪道:“难道你不怕吗?那片巨塔中,可是葬有魔魂啊!魔魂的事情,你可清楚吗?”
于尊笑道:“我不需要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老妪轻轻地点了点头,念叨着:“不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
说罢,转过身向堂屋走去,看着烛光下老妪单薄的身影,于尊的心间,便会涌出一片悲意。
“你准备何时动身?”弓着背的老者,道。
“今晚!”于尊一脸璀璨的笑意,道。
“你当真不想了解黑塔中的那些英魂?”老者脸上的褶子,在幽幽晃动中的灯火,显得沧桑而又刻骨。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了解了又能如何?生与死,无非是一线间罢了!”
老者不再言语,片刻后,叹了口气,道:“后生,在你的身上,我第一次看到了曙光!”
“所以,这片黑夜,迟早会过去,是吗?”隐在暗处的小杰,笑了笑。
“没错!这片黑夜终将会过去的!我相信他,也相信你!”老者面向小杰,道。
小杰哈哈一声大笑,道:“你可勿要道德绑架我,我才不会拼上性命,为了你们这些无关人等!”
“可这世上,也总会有于兄这般的人!虽然我并不清楚他的信仰!”继而,小杰又道。
“可能我比较傻罢!”于尊轻轻地触了触鼻尖,道。
老者垂着头,来回的踱步,片刻后,他忽的抬起头,望着于尊,幽幽道:“此次前去,你定会得到大机缘!”
于尊心底一滞,道:“结论如何得出?”
老者脸上覆上了一层明亮的笑容,道:“你可知,这天地之间,有八卦一说?”
于尊笑道:“晚辈,知晓!”
“那你还有何疑问?”老者道。
于尊叹了口气,道:“你可知我此刻的所念所想?”
老者道:“你定是一个重情之人!”
于尊笑道:“看来你读懂我了!”
老者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又怎会读懂一个痴情之人?”
于尊晦暗的瞳子里,隐忍着一片苦楚与忧伤,他忽的抬起头,静静地对望着老者,道:“有时候真的很想死!”
老者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若死了,一切便都结束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
于尊心底一惊,一脸骇然,道:“你知道?”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你的眼里,写着呢!”
“前辈,那你可测算我兄弟的命数?”于尊转头望向小杰,道。
小杰心神一滞,心底呢喃道:“兄弟?”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底好暖好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罢!或许,还读不懂这个词的意思罢!可总之,心底就是好暖好暖。
老者笑道:“他不会死,他会历经天劫,赴死而生!”
于尊和小杰同时一怔,于尊又一次听到这个词汇——天劫!
“既如此,我二人便上路罢!”他冲着老者抱了抱拳,之后推开木门,走了出去,于是,再也没有回头。
小杰无奈地摇了摇头,呢喃着:“唉!急脾气!急脾气!”
木质的门窗,随着风,来来回回地开合着,朽烂的铜铁,是饰物,挂在门廊上,随着风,发出一声声叮铃叮铃的响声。
这漆黑的夜,不容任何的色彩与之共融。
嗯!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他站在一座阁楼上,静静地望着彼方的黑暗巨塔,此刻,那片巨塔,流淌着一片晶莹的光晕,在璀璨的月光下,那片璀璨的光晕,犹如溪流般,在塔身上静静地流淌。
他皱了皱眉毛,此刻,他距离巨塔,不足千米,可他却未感触到那股骇人的能量。
清浅的月光,落在他的瞳子里,犹如落进一片寒涧,轻轻地荡起了一片波纹。
小杰站在他的身畔,他的眼神,始终未从于尊身上离去,他感到好奇,他是此间最强大的存在之一,可于尊在他的面前,却犹如一个谜一样的存在,他始终读不懂他!甚至不如那位垂暮的老者看得清一些!
至午夜,一轮弯月升至天空的最高处,呜咽的风,与凄寒的鹧鸪哀啼,与山渊上的古猿,如此糅合在了一起,那种悲伤在心底难以遏制的蔓延着,直至眼底全是绝望。
“可真是一片凄楚的寒夜啊!”于尊笑叹道。
“于兄,喝酒吗?”小杰从袖里,掏出一瓶烈酒,轻轻地触了触于尊的臂膀,道。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如此佳酿配上如此凄寒的冷夜,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于兄,今夜留在此境如何?”他在小杰的眼中,读出了一种孤独!
很难相信,一个人,只是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而眼里却只有一片麻木的世界!
小杰......你是这样的人吗?
他饮了一口酒水,眼角的余光,略微地瞥了瞥小杰。
小杰仰头望着星空,道:“于兄,其实有时候我挺自卑的!”
“我很嫉妒像你这样的人!”他叹了口气,一脸笑意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饮了一口酒水,辛辣的酒水很暖胃,他和小杰坐在屋顶,惺忪的眼神里略有些疲惫。
他揽住小杰的臂膀,道:“想那么多干嘛!兄弟!”
小杰一脸神滞地望着于尊,看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心底不免多了一丝异样的情感。
于尊笑道:“我嘛!其实也蛮羡慕你的!”
“有时候,我们都想成为彼此,其实忘掉了我们本来拥有的一切!”于尊笑道。
“我拥有过甚么?”小杰落寞地说道。
于尊指着星空,对小杰说:“你看它们拥有甚么?孤独?自由?随意?”
“大概我就是那些星辰中的一员罢!”小杰明亮的瞳子,变得有些黯淡了。
“错!大错特错!你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去寻找!”于尊轻轻地锤了锤小杰的胸膛,道。
“寻找?去哪里?哪里才是属于我的世界?”他黯然的瞳子里,难以溅起零星的火光,心底的悲郁,涌了出来,痛苦不时地锤击着他羸弱的心脏。
“你累吗?可曾背负过磐山之重吗?”于尊笑道。
“累?偶尔罢!”小杰道。
“可若是,每天你的身上,都背着一座山在走,你又会怎样?”于尊道。
“那一定很痛苦罢!”小杰道。
“所以,在你的眼里,我很痛苦吗?”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
小杰垂下了头,他用手指,轻轻地翻着脚下的瓦砾,片刻后,他倔强地仰起头,道:“于兄,我懂了!”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二人终会有别离的一天,或许是明日,也或许是不久之后,愿你勿要忘记今晚我对你说的话!”
小杰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渐多了一层笑意,道:“于兄!我会记得的!”
明净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弯月,它在云层间,静静地游走着,飒爽的风,拂过面颊,八月的夜晚,有些清凉之意。
不觉间,一壶酒业已饮尽,两人仰躺在一片屋顶上,慢慢地沉入到了睡眠中。
翌日,天光大亮,可于尊总感觉,昨夜的漫长,犹如一个世纪般。
他抬头望向盘旋于他头顶上的日冕,而日冕的指针,始终在缓慢的挪移着,它没有变快些许,也没有变慢些许。
看到离自己不远的高塔,塔身被一片青铜覆盖着,在刺目的日光耀射下,高塔显得有些神秘又诡异。
“于兄!你决定了吗?”小杰的眼神中,略有些迟疑道。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倒要会会这塔中的英魂!”
小杰道:“那我就舍命陪英雄罢!”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好一个舍命陪英雄!但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
小杰明亮的瞳子里,有一片犀利的光,他笑着点了点头,心道:“于兄,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罢!”
两人离铜塔的距离愈来愈近,于尊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源天刃,脸上倒是一分无所谓的表情。
这一刻,两人的耳廓中,皆响起了一片兵马之声,倒似是兵临一片古战场,总之,于尊听不懂那些喊杀声,他也不知,那些喊杀声来自何方!
而此刻,明朗的天幕上,忽的多了一片阴云,天地在霎时间,变成一片黑暗。
“看来要发生异变了!”小杰无所谓的笑了笑,道。
于尊笑道:“难道你心底不期待吗?”
小杰耸了耸肩,道:“或许罢!但我知道,你是个疯子!”
于尊竖起拇指,“嘘!别说话!”
看到一片暗影从铜塔中,走了出来,那片阴影,如同一片浓稠的墨,不知觉时,阴影已然笼罩了整片大地。
它们在向着于尊和小杰所立的方位蔓延,于尊饶有兴致地望着那片暗影,而此刻,他的身上,竟然也溢出了一片暗影,只是自他身上溢出的暗影,较之塔身上溢出的暗影,似乎更加的浓稠。
“嘶!”
“嘶!”
“嘶!”
是一种很难听的声音,而这时,于尊的身畔,忽的涌起了一片波浪,原本静谧的空气,恍似被一片火把点燃了。
嗯!
是一片即将燃成灰烬的莽原,此刻,这声势便是如此!
当那片厉鬼,渐渐地显出他们的身形时,不知何时,于尊的身边,一片浓稠的魔影,伫立在他的身后,这可不是寻常的鬼魅,而是......魔裔......
厉鬼的瞳子,是一片血红色的,片刻间,世界变得如此的阒寂,只有风,只有风声罢!
浑浊的天幕上,涌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疾波、骇浪,月亮睡不醒,太阳已有些萎靡之态。
天上的那片暗影,大抵是为了掩护那些鬼魅罢!
疯狂的嘶吼声,响彻天边,他静静地屹立在天空的深处,瞳子里的光彩,溢出来便成为一片汪洋。
他回头望了一眼小杰,道:“你上还是我上?”
小杰笑道:“还用的上我吗?”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小杰,道:“总有用上你的时候!”
那随意的一瞥,令小杰略有些恍惚之感,自己本身恍似业已被对方看清了,心底不免叹道:“难道真如老爹所言?”
说罢,摇了摇头,笑道:“怎么可能?”
其实,此境,也用不上于尊,他身后立足的那片魔族之人,皆是他的好兄弟,只要他轻喝一声,即刻之间,他们便会终结战斗。
他想了想,作罢!如此时机,不正是磨砺武道的时刻吗?
他提着圆月弯刀,一步又一步地走上前去,“嗨!接招罢!”
瞬移,一刻间,业已不知他在何方?小杰愣了愣,心底一片愕然,忽的打消了心底的嬉笑之感,幽幽道:“看来老爹说得没错!他确是那个人!”
呲啦!
呲啦!
呲啦!
刀划在地面上,可四处都是这种声音,恍似这四面世界,皆存在于尊。
而只是一息间,一息间罢了!他的刀,缓慢地划过那些鬼魅的脖颈,看似缓慢,实则不过是一片虚实不定的影像罢了!
而他的身体早已掠过了众鬼魅,凄厉的嘶叫声,霎时间响彻于天地之间,他轻轻地拍了拍臂袖,一脸不羁的笑意。
他再次消失,再次出现......
继而,周而复始,当他出现的那一刻,便意味着死神的莅临,即使是鬼魅又能怎样?他们是生有灵智的,他们亦会恐惧,亦会彷徨!
轰!
一声炸响,响彻天边,小杰一脸骇然地望着那片大地。
而大地上,却是一个巨大的洞窟。
“一拳之力!仅仅是一拳之力!”小杰心底有些恍惚了,他试问自己,能做到吗?他否定了心底的怀疑,不!他不能!
“这可怕的体术,可是太古之前的体术罢!这个世界上,怎会存在如此恐怖的人?”他的心底是一片怅然,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怀疑自己的力量。
“若是成为他的敌人,应该很恐怖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仰头望着高空,“老爹!若是你呢?若是你,能赢他吗?”
凌空而立的于尊,却没有任何心思,来揣测小杰心底的想法,他的身体,疾坠而下,恍惚间,掠过小杰的身畔,呲着牙冲着小杰笑了笑,小杰心神一滞,无奈地笑了笑,道:“白痴!”
可他听不到小杰的言语,他疾速地划过天地,拳势再次爆发,看到无边无际的鬼魅,从青铜塔里,涌现出来。
“这可怎么打?”他回头望了一眼他身后的那帮兄弟,大喝一声:“尔等听命,替我杀了这些鬼魅!”
众魔裔单膝跪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大喝道:“是!王上!”
小杰饶有兴致地望着那群人,笑道:“哟!王上!”
笑嘻嘻的大喝一声:“是!王上!”
于尊淡淡地瞥了一眼小杰,一脸郁闷道:“白痴!”
小杰心神一滞,幽幽道:“原来被你听到了!”
“小杰,快随我来!”于尊回头望了一眼小杰,大喝一声,道。
于尊心底明白,如此浪费时间,即使过再久,也难以招待这些如同疯子般的鬼魅,而且他们的数量,变得愈来愈多了。
他心道:“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进入那座青铜塔中罢!”
他冲着青铜塔,野蛮地使出一拳,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简约的办法了。
而这时,塔身轻轻地晃了晃,片刻后,两人眼前的世界,在瞬息间,变了模样!
于尊一脸惊骇地望着眼前的世界,一鼎鼎青铜塔,屹立在一座座活火山上,疯狂的焰光,染红了两人的面颊!
“这是怎么回事?小杰?”环身望了一眼,城池如破碎的琉璃,散落在大地的各个方位,看到一座座东倒西歪的楼阁,看到一片片浸了血色的江河,看到那片赤红色的天空,看到那些崩碎的山峦。
他叹了口气,而当他望向头顶上的日冕时,却发现日冕的指针,在飞速的向后倒退着,直至片刻后,日冕的指针不再行走。
他心底一片愕然,呢喃道:“时间竟在倒退!”
难道这里便是故时的模样?
是这片世界,还未镶嵌起来的一幕?
那么,那些英魂呢?是不是代表着那些英魂还未死去?
他望着那一鼎鼎巨塔,它们悬浮在火山上,熊熊的烈焰,在灼烤着塔底,而塔身也渐渐从一片赤红色变成了一片藏青色。
“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便已然注定?这些高塔,可是那些人的陵墓啊!”他心中隐忍着一种难以说清楚的疼痛。
他重重地锤了锤胸膛,道:“我来此地,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切吗?”
而这时,小杰却轻轻地拍了拍于尊的肩膀,道:“于兄,你不是见证者,而是缔造者!”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小杰,道:“甚么?你说甚么?”
小杰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你可是缔造者,缔造者啊!”
他抬头望了一眼日冕,他指着头顶上的那座日冕,对小杰说,“你可看到了那座日冕!”
小杰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应道:“从一开始就看到了!”
“这意味着甚么?”他一脸愕然地望着小杰,道。
小杰笑道:“你心底不是有答案了吗?”
“历史的篡改者,是历史的篡改者啊!于兄!”小杰瞳子里的光,变得愈来愈锐利了,那一刻,他瞳子里的光,扎痛了于尊。
于尊晃了晃神,笑道:“好一个历史的篡改者,好一个历史的篡改者!”
小杰愣了愣,一脸呆滞地望着于尊,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很痛苦,但我倒觉得,你的心底,一定爽透了!”
“对!爽透了!不如让你来罢!”于尊叹了口气,原本明亮的瞳子,再次变得暗淡!
小杰舔了舔干涩的双唇,道:“好啊!来啊!让我来!让我来!”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比我还像个疯子!”
小杰嘿嘿笑道:“于兄,等你身上的事儿了结了,便陪我打一场罢!”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笑道:“你若是死了,可勿要怪我!”
小杰翻了翻白眼,道:“哪有那么容易会死?”
于尊指着那片青铜巨塔,道:“那里面,或许有此境的执掌者!”
小杰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气!是隐藏在暗处的气!对罢!”
“不!是第六感,第六感你懂吗?”于尊笑道。
“你还信这些啊!”小杰一脸惊愕,道。
“没错!我相信第六感,或者说是一种直觉!”于尊道。
小杰怔了怔,道:“那......准吗?”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很准!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你竟然没死!你真是个怪物!”小杰翻了翻白眼,道。
“那我问你,你信命吗?”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小杰,道。
小杰揉了揉额头,道:“有时候信,有时候也不太相信!”
于尊笑道:“我信命,很信!因为我的琪儿,在远方等我!她会保佑我,会等待我去找她!”
“琪儿?倒是个好名字!”小杰笑道,或许本身业已猜到了罢!
远方?是死境罢!
从他看到于尊脸上的那副怅然若失的神色时,小杰的心底,业已有了定义。
他定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出发?”于尊指着那片活火山,道。
“出发!”小杰一脸毅然,道。
或许,彼此的心底,皆点燃了一簇烈火罢!待那片烈火燃烧起来时,心底的憧憬,慢慢的升华为一片现实,一片难以让人承受的现实......
两人的身影飞速的在这片莽原上掠动着,直至变成了两个斑点,继而消融在晴空深处。
当两人站在火山口时,一股骇人的热量,疯狂地席卷着两人的身体,那一刻,空间似都被灼化了,如此炽烈,如此凶猛。
而当他们接近铜塔时,才恍然发觉,铜塔的背面,竟是一座棺盖,也就是说,铜塔的正面看似一座塔,而铜塔的背面,则如一面棺盖。
这实在是太过诡异......
难道,那些铜塔,皆是一座座沉棺所化?
那么熔炼这些铜棺的烈焰,意蕴又是为何?
他几乎没有犹豫,便跃入到那片浆岩中,小杰略有些迟疑,但恍惚之间,他亦纵身跃入到那片浆岩中。
那片浆岩中,或许便是谜底所在罢!
古旧的战场上,沉落着一片片刀戟,厚实的皮铠甲,落满了厚厚的灰,杀伐后留下的是一片片枯骨。
不甘言败的将领,依旧伫立在战场的中央,而胸口则插入了一柄长矛,凄然的黄昏,是一片赤红色的晚霞。它们犹如一片片云絮般,静静地漂染着整片晴空。
将夜了,这时的苍穹,已然被一片片秃鹫占领,听到它们嘶哑而又凄厉的嘶鸣声,不觉间,身体已了有一丝冰寒之意。
于尊静静地仰望着虚空,此境,业已变幻了模样,而那片活火山,也不过是一片障眼法罢了,而他早已料到。
眼前清晰的古战场,似乎是一副画卷,总觉得自己是局外者,空立在此境,心底是一片忧悒与哀伤。
不愿亵渎这些亡魂,于是身体虚浮在地面上,却始终不肯落下一步,怕弄脏了他们的遗骸。
恍惚间,耳边是一片鼓瑟之声,遥远的大陆上,依然有一座座繁华的石井,只是历史业已干涸,空留下一座座令人伤感的城池,只是为了给自己赎罪的一个机会罢!
旌旗依旧在长空中飘摇,视线落在远方,似乎看到了一个落寞的身影。
想要喊出他的名字,语言到了嘴角,却犹如一根鱼鲠卡在了脖子里,手指颤抖着,指着远方的那个背影,怅然若失......
“将军!将军......”一声哀婉的恸哭,搁浅在了这片凄冷的夜里。
直至整片世界,皆被一片火焰点燃,恍惚间,这个世界好像温暖一些了!
一直向前走......
对!
一直向前走......
冰冷的焰火,依然有一片余烬,落在虚空之中,茫然间,一片火种,似乎已然被这片夜空引燃......
不太喜欢白昼里刺眼的光,于是,心底的愿景,永远是那片漆黑没有尽头的黑夜。
所以,伤疤才会悄无声息的愈合罢!只不过是为了不在别人眼中,成为一个笑柄罢了!
像所有人向往的那样,其实,彼此的榜样,是重合的罢!可每个人都活成了各自的模样,从来都没有重合过!
愿景,模糊的指引着你,向前奔去,没有回头的路,然后意气风发的笑着,而眼里却已然是一片模糊的泪珠,“待我归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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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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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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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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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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