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长剑,轻轻地一挑,于尊的身上,已多了数道伤口。
他静静地望着于尊,轻轻叹道:“你为何顽固不化呢?”
于尊倔强地望着慕容荪晓,道:“慕容兄,我于尊死在你的手中,并不懊悔!”
“唉!你又何必呢?”
疯狂过后,是满目的疮痍。
他始终未出手,即便辉勋将长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他静静地望着辉勋,笑了。
他笑得是那么开心,却又是那般的悲情,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待血液流尽,而他已不再牵挂着人世间的一切。
可他心中唯独念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生性如水,气质若兰,她是那般的美好,他静静地思量着,思量着,直至眼前一片乌黑,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翌日,他本来以为他不会再次醒来,他以为了,于是,他醒过来了,他静静地望着周遭的一切,他已身处那大殿的正央,他一脸呆滞地望着婉如儿。
婉如儿笑吟吟地望着他,道:“哥哥,你睡了好久,睡了好久呐!”
触景生情,她抹了抹腮边的泪水,他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轻声道:“如儿妹妹,究竟发生了甚么?”
“自是因哥哥太过执拗所致,其实前辈他,并非坏人!”婉如儿破涕而笑,道。
“甚么前辈?”于尊问道。
“自是引我们前来的前辈呐,哥哥难道记不得了?”婉如儿叹道,她生怕于尊再次昏睡过去。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隐在暗处的那位前辈罢!”
这时,一人踱着轻轻的步伐,自那宫殿中走出,一脸笑意地望着于尊,道:“后生,见到你何其幸哉,何其幸哉啊!”
于尊晃了晃神道:“前辈又是何人?”
那人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乃望祖,乃是这片世界的主人!”
于尊愣了愣,道:“你可是三岔幽罗界的上人?”
望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确是!”
他静静地望着于尊,眼中含水,眼底却略微泛起一片涟漪,他心道:“这孩儿确实不俗,确是不俗啊!”
于尊愣了愣,道:“前辈,方才我不是被......”
望祖哈哈一声大笑,道:“出来罢!”
这时,辉勋和慕容荪晓,才从大殿中走出,望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你可识得他们?”
“哦?这确是方才戮我性命的人罢!”于尊愣了愣,一脸苦涩道。
望祖笑道:“他们还称不上人,他们乃是容纳灵魂的法器罢了!”
于尊心神一滞,幽幽道:“前辈竟可以制作容纳灵魂的法器,确是不俗啊!”
望祖温言,哈哈一声大笑,道:“我可以毫不吹嘘的说,在三岔幽罗界,唯有我望祖可制作容身法器!”
“哦?这世间却不乏容身法器,难道我所见的容身法器,皆是前辈您......”于尊心神一滞,道。
“却非如此,这容身法器,有天然形成的,亦有后人设计的,况且这天地何其大哉,怎可能唯独我一人会制作这容身法器!”望祖笑道。
于尊一愣,心底忖道,何不让前辈为仲夏制作一具容身法器?
于是,他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望祖心神一滞,幽幽道:“哦?你可是说的乃是圣母?”
于尊静静地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
望祖轻轻地叹道:“糊涂!糊涂啊!这圣母的容身法器,又岂是我能设计得了的?”
“哦?前辈缘何如此说呢?”于尊愣道。
“圣母所负的功法,却非我等可以知之的,她的身体乃是天地精华所孕,她只要到了一定年纪,便会成长为一尊真身,至时她便是一个完整的人了!”望祖长吁了一口气,静静地望着头顶上的那片玄天,道。
于尊愣了愣,忽道:“那前辈可否为我这柄刀,做一具容身法器?”
望祖一愣,一脸呆滞地望着于尊,略有些嗫嚅道:“刀?你的刀......”
于尊点了点头,笑道:“确是如此,我的刀已孕有刀魄!”
“哦?当真如此?”望祖心惊道。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望祖,道:“前辈,这很难令人相信吗?”
望祖笑道:“确是!确是啊!这乃是传说中的秘辛啊!”
于尊愣了愣,随意的向上掷了掷他手中的源天刃,他忽而笑道:“前辈,究竟可否为他制作一具容身法器?”
望祖愣了愣,略有些犹豫,道:“究竟要不要做呢?”
于尊笑道:“前辈可是有几分犹豫?”
望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若是为他制作容身法器,日后,你在江湖行走,恐怕遇到的挫折,也会更加的多了!”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有何妨?前辈只需为我做便可!”
“唉!你这小儿,心志确是高于我的判断了”望祖叹道。
那少年的模样,写满了沧桑与悲情,他静静地走入宫阙之中,他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看来确是如此的苍老与疲惫,而他的面容,却依旧是那番青春的模样。
片刻后,他自那宫阙中,踱着沉沉的步伐走出,他哀叹道:“后生,你可考虑清楚了?”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确是!前辈!”
“好罢!好罢!你且随我来罢!”他抬了抬那双疲惫的眼睑,此刻他的疲态,却愈发的明显了。
他好似一位垂暮的老者,风烛残年,时日似已不多。
他轻轻地推开那道沉重的大门,待于尊走进时,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这是何其壮哉的一幕?
那大殿的四周,尽皆站着一些兵将,他们十分雄武,手中握着的法器,更是耀眼十分,他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他们的眼球随着你的走动,而静静地旋转着。
“这可是前辈的作品?”于尊愣了愣神,道。
“如何?还像副样子罢!”望祖笑道。
“前辈的手段高明,却已超出了于尊的想象力!”于尊拱手抱拳,道。
望祖哈哈一声大笑,道:“你看那具法器,可否符合你心底的期望!”望祖指了指一具魁梧的法器,道。
于尊叹道:“前辈的手段,确是通天之能啊!”
望祖轻轻地摆了摆手,道:“勿要如此说,勿要如此说,这可是折煞性命的啊!”
于尊笑道:“前辈也信这一套吗?”
望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人在这世上活得久了,这些谬传,便业已成真了!”
于尊笑道:“于尊当听前辈所嘱才是!”
望祖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这孩儿,确是十分谦虚,这倒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以我的想法,还以为你这小儿,定是疯狂桀骜之辈,却不晓得,你竟如此聪慧,如此谦让!”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望祖,道:“前辈,勿要夸赞晚辈了,晚辈授之不起啊!”
望祖道:“有何授之不起,勿要做这些忸怩之态!”
于尊受教道:“当如是!”
望祖轻轻地弹了弹于尊的脑壳,道:“后生,可还有焦灼之事?”
于尊笑道:“于尊并无那么多的烦事、扰事!”
望祖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便随我来罢!”
望祖轻轻地挥了挥衣袖,婉如儿和于尊,便被卷入内里,一并奔赴而去。
此时,那圣山的山巅上,孕育着一片澄净的光华,那耀眼的光华,更是将圣山描绘的碧翠多姿了。
于尊轻轻地睁开眼睛,一脸惊讶道:“这是何方世界?”
他的身边不乏珍禽异兽,一片片碧翠的田间小陌,尽头是一轮落日,温暖的光线,打落在乌青色的瓦房上,一缕缕炊烟顺着烟囱,歪歪扭扭的升向高天。
他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睛,略有些呆滞地望着辉勋、慕容荪晓和婉如儿,道:“前辈呢?前辈去哪了?”琇書蛧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指了指一座矮小的茅草屋,道:“那位前辈,已在此待你多时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方才睡着了么?”于尊挠了挠后脑勺,略有些犹疑道。
辉勋轻轻地敲了敲于尊的额头,道:“你这小儿,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你可知你昏睡了多久?”
于尊抚了抚额头,道:“来时,那天光还在地平线的尽头,此刻却已是落日之时,想必我已睡了一天了罢!”
“猪头,你可是睡了整整一旬了啊!”婉如儿娇嗔道。
“哦?怎么可能?我才觉睡了一会儿功夫,又怎可能......”他略有些呆滞地望着天边那片苍灰色的云彩,道。
“你还不快去拜见一下他?”辉勋冷哼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当如是!”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迈开步伐向那茅草屋走了过去,愈是趋近那茅草屋,他心底怪异的感觉,便愈是突兀,他似乎听到了一人的心脏,在砰砰砰的跳动,而这砰砰砰的跳动声,却不是他本身发出的。
他轻轻地推开那扇木门,他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究竟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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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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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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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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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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