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世界也只会在那恍惚一瞬间,变得明亮些,后来,便又会变得漆黑一片,浓稠如墨的黑暗!男人脸上挂着一分不屑的笑意,他轻轻地勾了勾手,道:“我们继续罢!”
世界在破碎,四分五裂,是一场战争的代价。强横的实力,在庶民的眼中,是不可思议的!两人如同上神般,静静地屹立在苍穹深处。
他们的身上都有光,是充满神性的光,而这一刻,于尊却皱了皱眉,他再次跃上天幕,从天空正央,忽的劈下一刀,脸上冷冽的笑意,是那么的锋利,那么的疯狂!
或许,结果只有一个罢!唯有死亡来诠释眼前一切!
破破烂烂的衣衫,紧贴着男人的皮肤,他的身上,尽是殷红的血迹,血肉破破烂烂的,有的地方,深可见骨!
可他似乎感触不到痛苦,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分冰冷的笑意,“再来!”
男人用身体来诠释速度,暴力的美学,被演绎至恰到好处!他挥起长刀,抵向于尊的刀锋,光再次照亮了这片世界,在刀锋与刀锋接触时,天幕深处,恍似多了一颗太阳,炙热的能量,四处迸溅着,那短暂的一刻,世间黑暗,再也无力躲藏了!
凶狠的杀意,霸道的意念,是两人同时负有的,男人的身体,渐渐变的虚幻,是于尊用肉眼无法捕捉到的,这便是速度演绎到了极致,产生的现象!
无人能够追上男人的步伐,但于尊的幻术,亦堪称极致,他轻喝一声,“幻!”。那一刻,时间的流速,似乎变慢了许多,他的身影,同样无法捕捉。
直至空冥之中,不时地爆出一片银华,就像烟花一样璀璨,银华刺目,倏尔出现,倏尔消失!
他们手中的刀,在半空中交锋,短暂的一刻后,再次分开!如此来来往往许多次,彼此的脸上,皆挂着一分充满血腥的笑意!
杀!
杀!
杀!
黑夜渐变得充实,不再空洞,这场武道的对决,将暴力美学,演绎到了极致!他们很开心的战斗着,尽管结果是残忍的!
但无论是于尊,还是那个面容冷酷的男人,他们似乎是甘愿如此的!
当白金十字架,再次出现在于尊的身后时,男人的身后,亦竖立着无数的十字架,死亡源力,慢慢被演绎成一种残酷的血之奥义!
鲜血在半空中迸溅,尸骸浮动在空空荡荡的夜空中,于是,那原本寂寥的长空,常常伴随着鬼哭狼嚎!
此时,战斗愈演愈烈!
十字架在男人的身后,静静地浮沉,它们代表着一个个生命,那些古老的尸骸,那些流动的鲜血,再见时,竟然也只是一片幻象罢了!
古老的年代,演绎在眼前。难道这便是历史的真相?
于尊握紧了源天刃,男人同样也握紧了手中的巨剑。
铿!
锵!
这才是自然的力量吗?望着空冥中,电闪雷鸣!大自然伟岸的力量,永远都无法被揣测!霹雳猛然间,落了下来!
黑暗中,那些模糊的面庞,慢慢破碎,他们脸上流淌下一片片浓稠的血迹。
啪嗒!
啪嗒!
啪嗒!
老天亦在哭泣了。
一场迟来的雨幕,浩然间覆盖了整片世界!雨水冲刷着两人脸上的血污,于尊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汗!
他淬了口唾沫,道:“不够!不够啊!不够痛快!来!来啊!我们继续!”
刀锋沾染上鲜血,变得更加明亮,也更加锋利!握刀的手臂上,虬结着一条条青筋,如青龙缠绕在手臂上。
男人脸上亦挂着一分蛮霸的笑意,他再次跃上天幕,挥起巨剑,轰的一声,抡了下来,电光闪烁,而此时,天幕上的那片雷电,竟然尾随在男人的身后,后来,霹雳与男人融为了一体!
望着这一幕,于尊的心底不禁一怔,喃喃自语,道:“孙子!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面庞被那片雪亮的霹雳,映得清晰明亮,于尊脸上的笑意朦朦胧胧,在男人的眼中,慢慢地,变得清晰无比!
男人亦笑了,道:“这次,可能真的会死!难道你不怕吗?”
怕?我又岂会怕你?我又岂会输你?
在霹雳即将接近时,于尊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盛大,那么的刺目!那笑意比霹雳更加的耀眼,也更加的霸道!
是血肉被烤熟的气味,一刻后,于尊破破烂烂的身体,暴露在生涩的寒风中。
他的身体,左右摇晃着,是蛮横的意志力,依旧在支撑着他的身体,此时的他,已是强弩之末!
双眼慢慢变得黯淡,似乎随时都会阖上,他奋尽全力的大喝一声:“不够爽!不够爽啊!”www.xiumb.com
声嘶力竭的呐喊,伴随着地面上,婼荷的呜咽,以及婼舞眼中的惊骇,与妙玄眼底的不解,一同暴露在冷风中!
“值得吗?于尊?”婼舞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婼舞,是那么的钦佩立在天幕上的那个少年,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这才是罢......
“姐姐,你要看着他死吗?”婼荷双眼猩红,哽咽着,渐不成声。这也是千百年以来,她再一次喊婼舞姐姐!她亦是一个生性倔强的人,在她的心底,能救于尊的人,或许也仅剩下了婼舞!
“这是他的宿命,无法更改,唯有奋力一搏!”站在婼舞身畔的妙玄,一脸神往地望着天幕!
直至,那声嘶喊,再次冲撞在耳畔,破破烂烂的身体,像是战场上,那张破裂的旌旗,插在泥土中,依旧随风,疯狂地抖动着。
死的意志,会慢慢地生出生之奥义!而此时,他的身体,微微倒伏着,就在他势要倾倒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座明亮的白金十字架!
他心底一惊,一刻后,内心深处的小世界里,慢慢地升起了一颗圆日!那圆日,释放出温暖的光线,内里蕴含着庞大的生之源力!而这一刻,他竟滞立天空之央,而那轮圆日,近些看,竟然是一座白金十字架!
所以,他静立在十字架前,他亦处于那颗圆日的中心地带!
他阖上双眸,静静的感悟着心底那片浩然之力!
就在他势要死去时,却再次迎来了转机!他静静地体悟着,这一刻,他渐渐地明白,或许,自己以前所想的皆是错误的!
他推翻了一切,直至现在,他的心底,才再次变得清晰,“不是凉城!并不是他!这片世界已不是随意勾勒的!而是原生世界!”
直至濒临死亡时,真正的答案,才浮出了水面!深沉的呼吸声,伴随着日月神光,在高冷的天幕上,慢慢膨胀,然后收缩!
浩瀚的生命源力,不断的涌入到他的体内,瀚海中,潮汐涌动,日月轮换!只是那片炽热的光,始终都在!后来。那光盛极一时,便渐渐地黯淡下去!
而恍惚一念间,他的破破烂烂的身体,亦如破碎的铁器,重铸后,再次变得光滑雪亮!
不仅仅是如此,方才误入死境,他也渐渐地悟透了死亡源力!深沉的黑暗大雾中,他的身体,被掩藏在其中!尽管,小世界外,那片空洞的夜幕间,已然起了一场大风,可这场大风,却依旧无法驱散这场大雾!
雾渐深,雨渐烈!世界愈浩瀚,残风愈乖戾!
于尊面带笑容,再次出现在外域。男人一脸惊愕,喃喃自语道:“发生了甚么?方才究竟发生了甚么?”
白金十字架,绽放出的余晖,亦出现在了域外,白金十字架,随着于尊的身体,离开了小世界,出现在外域空间!
男人僵硬且冰冷的脸上,也第一次变得凝重了,他一脸骇然地望着那座白金十字架,在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神话里,才会出现白金十字架,可现如今,他竟然出现在此境!
那么,那个传说中的人物,真的存在吗?
他的心底,波涛汹涌,因为眼前之象,太过惊骇,男人亦不知,究竟发生了甚么!他渐看不透少年了,他的身上,究竟隐匿着甚么?
于尊再次握紧圆月弯刀,手中的刀,竟在微颤。
刀似乎很兴奋,它和于尊一样,渴望着战斗!刀尖处,似衔着一滴血珠,血珠晶莹透亮,更加彰显刀锋的锋利!
冷瑟的空气中,浩瀚的生之力,与死亡源力同在。男人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再一次认真的面对于尊!
当于尊手中的刀锋,当空劈落下来时,这一次,男人心底一怔,同样的招式,同样包含着自然之力!
一道道暴戾的雷光,随着弯刀力劈一记,亦迎向了男人,于尊笑道:“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老头子!”
男人一愣,与此同时,那片雷势,当空劈落下来!此时,男人挥起双拳,迎面而上!没有人能估算出那双拳头的分量!
轰!
轰然巨响,惊醒了尚处于沉睡中的怪物!
男人的身体,倒飞而出,所有人都以为男人要死去了,可当空翻滚了几次后,他却再次爬了起来!
男人脸上的神情,平静的可怕!此时,空气似乎凝固了,沉重且令人感到压抑的气息,在压制着这片世界!
“你以为上古时代的氏族,那么容易便会被摧毁吗?”男人笑道。
而此时,于尊心底一怔,低喃道:“果然......”
但他的心底,依旧很平静,如他所料!在他这个年龄段,能够揣测天威,应是一件很值得吹嘘的事!
世上哪有如此镇定的少年?
黑暗中,血腥的气息,随着冷风,飘入至鼻息间,声势浩大的战争,再一次被同样的理由引燃!
他们想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一个过程,同样是痴迷武学,同样想要以武论道,这便是理由!
男人干脆将巨剑扔向一旁,而于尊亦将黑铁弯刀,收至刀鞘中,两人面对彼此,哈哈大笑,“小子!这次定要痛快些,不然老子,不陪你玩了!”
白金十字架,竖立在一把黑暗交椅之后,那把交椅上,隐隐约约间,有了一团晦暗的影子,于尊回头瞥了一样,似收到了感召!
他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是......”
他不确定,便再次认真看了一眼,竟是......竟是......我自己......
可瞬而,他的心底,也再次变得平静些了,既然白金十字架和黑暗交椅,选择了孤岛,那么,即便发生再诡异的事端,也可以完美的诠释了。
因为,或许,它们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罢!
而此时,端坐在黑暗交椅上的人,只是他自己的影子罢了......
也难怪,浩瀚的生命源力,曾源源不断地汇入到他的心底,也难怪,那些死亡源力,亦曾出现过!
他晃了晃神,叹了口气,低喃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当拳锋逼至眼前时,于尊的心底深明,此时,这拳锋较之那柄巨剑,更加可怕!这个男人,亦如自己,可用疯子自封!
他心底很镇定的迎了上去,他亦拔出双拳,猛然间,向前一击,而此时,他的体表上,竟出现了一片诡异的魔纹,而他的额头上,则出现了一团紫炎玄印!
浩瀚的能量,随着他身体间,微妙的变化,而渐渐地走向了极致!而此时,他身上的魔纹,竟歪歪曲曲,流淌成一个个荒古字体,紫金色的玄气,静静地盘旋在古字之上。
而这片紫金色的玄气,也正是苍梧气,随着玄气流转,他的瞳仁里,亦发生了异状,那是一片紫金色的暗纹!
这一刻,于尊基本上已处于暴走边缘,无畏的笑意,挂在他冷光四溅的容颜上,他轻轻地勾了勾手指,男人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冲他飞了过来!
男人心底一惊,低喃道:“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甚么?”
当男人被他“召唤”至眼前时,于尊忽的推出一掌,浩瀚之力,如沧海般,融入到男人的体内!
男人一惊,闷哼一声,“不好!”
那爆裂的能量,简直惊悚至致,能量涌入到男人的体内,片刻后,那股能量,再也不加掩饰了!
砰!
砰!
砰!
一片片殷红的血华,肆意的迸溅着,男人的皮肤,竟被鲜血冲破了,此时的惨状,简直令人难以直视!爆裂声,将血肉炸开,露出青森森的骨骼!
这一幕,太可怕了,此时的男人,已经成为一个血人,可于尊却不肯就此收手。
疯狂的厉笑声,徘徊在空荡的玄天深处!
“我看你还有躲到何时!”乖戾的笑声,一直徘徊在于尊的耳畔,他知道,他等待的那个人,就要来了!
“他会忍心吗?他会看着你死去吗?”于尊叹道。
“不!他不会的!即便是杀了我,你也休想知道他究竟身在何处!”男人一脸僵硬的表情,生命垂危的他,已然生出了死志!
杀戮从未停止过,于尊想要知道的是,那片白色交椅,以及白金十字架和黑暗交椅,究竟代表着什么?
或者说,当年的氏族,为何会遭受灭顶之灾!月族、龙族,以及其他的氏族!
还有,妙渊剩下的三魂,究竟身在何处?
风在虚无中,轻轻地荡着,有时候,仰望上天时。他也会扪心自问,“死亡究竟是什么?死亡究竟代表着什么?”
他曾无数次的反问自己,一遍又一遍!
此时,他再次触摸到了死的奥义,在他即将逝去时,他也再一次感受到了生之奥义!
实际上,他很庆幸,自己能够一次又一次的找回自己!他深明大义,也会自惭形秽,他永远都是那个不知足的人!
他一直在成长!他会成为那个最伟大的人吗?
或许会吧......
男人处于死亡边缘,自于尊的身体,开始幻化之时,见证了一切的男人,心底或是有了答案!
很显然,眼前的少年,是自己无法比肩的!或许他也会反问自己,“我究竟遇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答案,似乎很清晰,也很轻盈,会认认真真的回答,“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在武境上,超越无数人的疯子,而他的终点,究竟在何方?或许唯有老天知道!”
现如今,能够站在这里,目睹这一切,男人已觉,这是他生命里的荣光!
但,少年是绝对胜不过自己的祖上的!尽管,祖上究竟在何方?他亦不知!
可当听到那声熟悉的笑意时,男人的眼底,已经噙满了泪水,“原来,师傅依旧记得我!师傅他老人家,从未忘记过我!”
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实际上,男人亦被蒙在了鼓里!
当那些十字架,再次竖立在半空时,那些白色交椅,亦安安稳稳地立于天地之间,当那些模糊的面孔,再次变得清晰时。
不仅仅是于尊,便是他的对手,亦感到了一丝惊讶!
只是,瞬而,答案业已明晰!
如此神奇且恢弘大气的手笔,定是出于幕后之人罢!
生命与生命相互撞击的声息,灵魂开始龟裂的声息,生命周而复始的声息,以及死亡到来时,与生命摩擦出火花的声息,徘徊在脑海间,迟迟不去!
浩瀚的杀机,叠加在内心,当一阵清冷的长风,划过耳鬓时,他笑了......
依旧是那个初心未改的少年,依旧是那个性情薄凉,却时常会热心肠的少年!
是他,是他,不是他又是谁?
他的心底在呐喊,他喊道:“来罢!让我尽情的享受罢!”
男人阖上了双眼,他的脸上,多了一行清泪,他在笑,在笑,他的心底渐生出了死志,“师傅,徒儿不值得你出现,不值得......徒儿先行一步了,师傅,忘记徒儿罢!”
当那柄巨剑,划过男人的脖颈时,那一刻,天地间,是那么的静寂。
或许,唯有于尊深知,此时,究竟发生了甚么罢!时空竟在逆转,狂妄的幕后之人,竟然将已逝的光阴,轻轻地拽了回来!
如此伟力,世间罕见!而昨日,这一切,在于尊的心底,是一场梦,没想到,今日便见识到了这出奇的一幕!
可当他渐渐看清时,他却笑了,“或许,这片世界,正是属于那个无名之人的小世界罢!”
所以,若是,他不同意,与于尊对垒的男人,又岂会死去呢?
天幕上,三千交椅,是铸就这片世界的灵魂之力吗?
浩瀚的生之力,与死亡之力,便是自他们的生命中,淘洗而出的罢!
那么,这些人生前的身份究竟是?
他也是第一次探寻这古老的命题!残忍的画卷,在他的心底,渐渐变得清晰。他的心底,是那么的惊骇!
在他们没有消失时,他们的体内,依旧存在着浩瀚的生命源力,在上千年,乃至上万年的时光里,他们的生命源力,竟依旧那么浩瀚!
可知,他们生前,也定是一群怪物罢!
当古老的画卷,在自己的眼前摊开时,他心底一怔:“果然,这一切皆是真实的!”
但,这些人死不足惜,因为正是他们,将月族以及青龙一脉,甚至更古老的氏族,杀戮殆尽!
于尊的心,变得愈发的冰冷,喃喃自语,道:“这些人,可真是可怕啊!他们不应活在世上!不应该啊!”
很显然,云和晨歌的心底,亦出现了那一幅幅画卷,他们痛苦的弓下了身子!他们的心底,是那么的难过!
他们该杀......
他们该杀啊......
当明亮突兀间,破土而出时,这片世界,是真的已经脱离了夜色的束缚,眼前一片白光!
而此时,那些白色交椅以及十字架,已经渐渐的融化在一片光明之中!
于尊不死心的追问着上苍,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而此时此刻,他的小世界里,却传出了一声深沉的叹息,“还没有发现吗?小鬼?”
于尊心底一怔,恍然间,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将意识沉入到小世界中,脚尖落在了那座终年下着寂雪的孤岛。
老人仰头望着天幕,苍白的胡须,随风轻轻地舞着,老人笑道:“我早就在这里了!你还在等待谁呢?”
“你......可是那幕后之人?”于尊幽幽道。
老者拂着长须,笑道:“我们应该是故人罢!”
甚么?故人!
于尊心底一怔,几乎是破口而出,道:“自然之神?可是自然之神!”
老者哈哈大笑,“来!随我去个地方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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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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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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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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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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