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缓缓在空中飘落到水面,惊得鱼儿四处游散。
湖中一架小船,双桨滑动,激起一片水花涟涟。
一身鹅黄色云雾烟罗衫,领口镶嵌着银丝边流云纹,腰间束一条十样锦金丝牡丹锦带,下着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发髻盘叠成螺,至于头顶,两缕垂发垂于额前。
斜坐在船头的姜云初,眼神热烈且充满着温柔,似乎眼中只容得下他一人。
世间的风景,不及他一人之美。
泽卿望着她灼热的眸光,似乎要将他灼烧殆尽。
“我有那么好看吗,咱们不是来游湖的嘛,赏湖嘛”
姜云初嘴角上扬,笑容里不言而喻,尽显言语。
她心爱的人,自然是极好,与万千山河美景相比,更让她为之倾心,为之心动。
泽卿被她盯着,脸颊露出一抹红晕,害羞地撇过头。
伸出根根玉骨,抚摸清凉的湖面,晶莹剔透的水珠划过玉骨,滴落进湖中。
鱼儿摆动着尾巴,在湖中荡出一阵波浪,调皮地甩动尾巴。
一滩溅起的水珠,在日光的照射下水光粼粼。
鱼儿一跃而起,也跟着水珠在空中“飞翔”
姜云初眼尾微眯,笑意直达眼底。
俯身上前,指腹攥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带动腰间的力量将他紧紧拽在怀里。
似要将他嵌入骨髓,不死不休。
溅起的水珠与他跌倒时,擦肩而过,鱼儿溅落在船底,水珠摊成一片向着四面八方流去。
鱼儿侧躺着身子,甩着尾巴跳动,溅起星点水花。
姜云初眸中倒映着他俊美的脸庞,一手拦住他强健的腰身。
另一只手微微滑动指尖,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颚滑至突起的喉结。
指腹停留在上下滚动的喉结来回打圈。
“这湖中的鱼儿都愿为卿儿倾倒,更何况是我这等凡夫俗子呢。”
她呼出一口温热的气息,低头,热烈的红唇一吻而上,附在他滚动滚热的喉结上。
泽卿身体一紧,抿着嘴,紧张地握成拳攥紧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动不动地躺在她的怀里。
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猎物,被主人怜惜。
随着鱼儿的用力跳动,两腮一张一合,鱼跃龙门。
左右摇摆尾巴,重新返回自由自在,无限畅游的湖泊内。
桥头。
沈筱陪伴在小郎君们的身侧,保护着他们的安全,又充当免费的劳动力。
唐骄见他心情不佳,精神萎靡不振,便拽着他出门欣赏风景,换换心情。
总不能一直呆在房间里,最后把自己给憋坏了。wWW.ΧìǔΜЬ.CǒΜ
“咦,那不是老大!”,沈筱遥望远处的湖面,瞪大瞳孔,挥动双臂,大声兴奋地呼喊道“老大!老大”
原本精神好些的江苏尘,顺着她的视线站在桥头眺望。
俯身低头亲吻的画面,重重地击打在他幼小心脏上。
猛烈的撞击,让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激起万丈水花。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眼眶凝聚的泪水在这一刻轰然崩塌,江苏尘闭上眼眸。
颗颗饱满的泪珠滚落下来,唐骄上前挡住他的视线,开口道“小尘,她就是瞎说的,不一定是她。”
沈筱毫无眼色地遥望远方,不服气地指着湖中的小船说道。
“我绝对不会认错老大的,她今日午时出门前特意换了一件鹅黄色的新衣裳,还是我特意为她挑选的,怎么样不错吧。”
露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根本没有看到一旁脸色逐渐黑脸冷淡的唐骄,自言自语地夸奖着。
江苏尘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转身离开,声音哽咽“回去吧”
“小尘,等等我”,唐骄抬脚踹在她的腿上,凶巴巴地瞪着她说道,“都怪你!”
沈筱摸摸后脑勺,不理解地歪着嘴,小声说道:“明明就是老大,我又没说错,干嘛要踢我,真是的。”
小声嘀咕完,急忙跑过去,“等等我”
远处沉浸在情爱里的游湖情人。
“乖,呼吸”,姜云初抬眸起身,跪坐在他身侧,俯身靠近,指尖触碰着脸颊,四目相对。
拇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唇瓣,呼吸在瞬间,都变得异常急促。
泽卿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宛如水中拼命挣扎,却即将溺水的少年郎。
在一瞬间得到救赎。
姜云初眼眸闪烁着笑意,揽住他的腰。
昨日过后,她更加确定他就是她一生必娶之人。
“今日我已将事情告知爹爹,我们成婚,嫁与我为夫,可好?”
泽卿先是一愣,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或许他从未奢求过什么。
原本他的余生只有为族人报仇雪恨,让她付出她应有的代价。
许是在刺杀,流血,濒临斯恶,最终消亡人间。
可却让他遇到一生所求,宛如万丈悬崖下照射进一道照亮崖底的光亮。
“我……”
指腹堵住他的薄唇,眸中充满着心疼,抬手抚平他紧张难安的眉头。
她只他心中所想,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他背负着血海深仇。
也明白他有着他不得不去做的事,
他的母亲,父亲,姐妹,兄弟,太多的人,事压在他一人的身上。
“我知道你还有最重要事未完成”,姜云初低头吻在他的美人骨,“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无所顾忌,嫁给我的那一天。”
泽卿眼神透露着几分担忧与犹豫不定,“可事情,危险,我怕……”
血海深仇,他不得不报,她与此时无关,不想将她卷入这场漩涡中。
温柔的目光似要将人融化,刮了刮他翘起的鼻尖,宠溺地说道。
“傻瓜,岳母,岳父在天之灵,定会护佑你平安无事,健康长寿,况且万事有我,别担心,我的小傻瓜。”
泽卿眼眶一酸,红着眼眶,“云初”
姜云初侧身躺在他身旁,嘴角勾起地笑容不降反升,“嗯?”
泽卿:“有你真好。”
“傻瓜,若你愿做草原上的雄鹰,我便化成草原上的风,伴你左右,为你吹散头顶的乌云,还你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让你自由自在的飞翔。”
姜云初躺在船游,望着碧蓝无尽的天空,转头望着心爱的人就躺在身边。
“我不会干预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只要你愿意你做任何事我都支持,我的卿儿可不是普通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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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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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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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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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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