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禁怀疑,他们两个每天就这么腻在一块儿,都不会看对方看的心里烦吗?
面对薄启宴的疑问,温知知的解释是,你爹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用那种眼神看你妈,你还是早点习惯比较好。
默了默,又补充了一句。
“你还小,等你有了媳妇儿你就懂了。”
温知知话虽这么说,但后来她是最先受不了两人腻歪打退堂鼓的一个。
找了个由头,先回国了。
说等到语鹿临产了再回国。
其他倒是一切如常,岳静宁在这边养病养的心宽体胖,本来家里也有佣人,都能照顾孕妇,更何况有个事无巨细的薄司寒,温知知人在不在这里都不打紧。
说到底人家才是一家人,现在人家阖家团圆,她在这里钉着碍眼碍事儿的很。
薄司寒自从对打游戏上头,报复性打游戏持续了一个多周。
打的不分白天黑夜,废寝忘食那种。
小宴都有点被他爹这阵势给吓到了。
语鹿反而很淡定,反正跟佣人和岳静宁都打了招呼,他没说话你们都别去打扰他。
然后又跟小宴说:“你爹就是这副德行,一旦钻进去了,专注力和执行力都特别强,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他。”
然后也就由着薄司寒作。
她就是这点好,自己从不控制他的生活。
她该干嘛干嘛,不会因为丈夫没有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就醋意大动。
其实除了吃女人的醋,语鹿的情绪真的挺稳定的。
大概一个多个周以后,薄司寒基本上把小宴的所有游戏都通关以后,关掉了游戏机和投影屏。
他走进语鹿卧室,语鹿还没睡,洗完澡靠着床在看育儿书。xǐυmь.℃òm
从书本里抬起头,看到他终于玩儿尽兴了,知道回自己身边来睡觉了。她也没有说阴阳怪气的话揶揄他。
她放下书,温柔的望着他笑,拍了拍床。
“过来吧,我给你揉揉眼睛。”
薄司寒澡也没洗,直接躺了下来,头枕着语鹿的腿,一只胳膊放在额头上,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随即又慵懒的垂下眼皮,半闭着眼睛。
语鹿给他揉了揉发烫的眼眶,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
薄司寒下巴上都冒出青色的胡渣,得,没见过打游戏打的这么痴的。
他突然睁开眼睛,眸光望来,语鹿手插进他的头发,波光流转的眼波间,含着笑意,薄司寒一双眼睛逆在光线的暗影里,却被小夜灯灯光映的隐隐闪亮。
他用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妻子的眉角,耳廓,鼻梁,手指沿着鼻尖滑动到唇,指尖深了进去,轻轻搅动着她的舌尖。
心里有些迷蒙的想……
【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她笑,咬了咬他的手指。
“那什么有意思。”
男人眸底深处,有难以掩饰的绵绵情意,也有脆弱的狂热。
喉结缓慢的滚动,口干而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尖舔唇。
动作却迅速,勾着她的脖子,他的眼神、感情还有吻,同时将她吞噬。
唇舌在她口中游走,气息热烈的喷洒在她的脸上,直到呼吸里全是她身上的味道,燥的浑身发热发昏,血液在沸腾,才确定什么才是有意义的。
【你最有意思。】
他在唇齿间,含糊的咬着她的呼吸说。
薄司寒对游戏下头后,又开始沉迷种花种草种水果。
语鹿也由得他去了。
况且她自己也对这一块儿感兴趣,就跟他一起戴着斗笠,挽起裤腿,拿着锄头,在土里整日研究如何增产增收。
其实有时候,语鹿也觉得挺割裂的。
毕竟一想起他在大城市里,那副西装笔挺,人模狗样,文质彬彬的矜贵模样,再回头看看他现在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真的很难相信是同一个人。
不过薄司寒这人好在粗也粗的,细也细的。
做什么事,只要是他想做的,都很认真。
也能做成。
两人每天就在地里勤奋劳作,除草耕地。
有时候语鹿想帮忙,但是她肚子太大了。
薄司寒不好搅了她好兴致,又害怕她万一摔一跤,或者累过头,搞出事儿来。
于是就只让她戴着遮阳帽,做些递水,递毛巾的轻便活儿。
还美其名曰。
【我来做,你来给我爱就好了,这也叫一起播撒爱的种子。】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她楞没反应过来。
薄司寒拿起矿泉水瓶喝水,边喝边笑,一边笑,一边拿眼角余光瞅她。
见她一脸懵,都说的这么直白也没反应过来,主要是那个特别天真,还带着点儿真诚感动的小眼神儿,薄司寒多瞅两眼,差点笑岔气。
连倒进口中的矿泉水都喷了出来。
这下再也忍不住,拿毛巾擦脸上和身上的水渍,同时爆笑如雷。
语鹿幡然醒悟,脸红的像入秋的红苹果,也许不是害羞,是被热辣的太阳晒的。
她伸手去打他。
“骚,真骚!我骚个三天三夜都没你骚!”
薄司寒老实巴交的点头,又点头。
光挨打,绝不还手。
但他会还口。
【那你什么时候骚个三天三夜给我看看?】
“……”
总之……也就是这样了。
其实,语鹿原本对他的了解,也只是浅显的停留在一个乏味的工作狂。
跟他相处越久,才渐渐发现,跟他在一起,可能永远也不会无聊。
因为他总能把一件枯燥无味的事,变的特别有趣。
让你觉得生命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没有浪费过。
傍晚,辛苦劳作的一天即将结束。
他叫语鹿给他拿点水。
语鹿拿水过来,他伸出手臂,她倒水他洗手,水沿着手臂流畅的线条滑过,他将两只手臂都来回好好搓了搓。
洗手的水直接流进土里。
白色棉麻衬衫有些大,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弯腰时领口大开,有汗珠顺着下颌一路延伸到劲窄的腰身,瘦而不柴。
经过毒辣日头的日夜洗礼,现在薄司寒已经很明显变成了两个颜色。
没有物理遮住的地方,晒的黝黑。
但是有做防护的地方,则一片冷白。
不能说到底是白的好还是黑的好,反正都是不同的味道,食味知髓。
视线再往下,能看见他肚脐上方一直向下延伸、最后隐入到裤腰的一道浅浅毛发。
当然,语鹿知道他真正的好处,可不止这么点儿。
【在看什么?水都倒光了。】
他湿漉漉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打破了她的浮想联翩,把人捏着脸下巴提起来,让她眼睛看着自己。
映入眼帘,老婆红扑扑的脸蛋真可爱。
薄司寒两只湿漉漉的手都上手了,按着语鹿的脸颊一顿搓揉,揉的她嗷嗷的小声叫。
晚风推不动暮云,却能吹拂着白色的衣袍鼓满如白色船帆,发丝舞动。
薄司寒一只手臂揽着语鹿的肩,让她头靠在自己胸口,指了指面前土地。
【等岁岁出生的时候,这片番茄就成熟了。】
【我还准备箍一个鸡棚子出来,喂几只鸡。】
【自己种的菜、水果是最好的。】
【等你坐月子就有新鲜的鸡汤喝,每天两个新鲜鸡蛋。】
她听着他对不远后生活的畅想,脑海里对他所描述的画面呈现出具象。
心脏因为过分饱胀的幸福感,竟然开始隐隐作痛。
侧头望他一眼。
“我好想给你生孩子。”她说。
一瞬间很冲动的直觉。
【这不正生着么?】他笑。
手臂收了收,把她搂的更紧。
落日余晖前一刻钟的光景,像碎金一般。
温柔将最后的光芒洒满人间。
草地上不起眼的野花也被余晖衬印的一色柔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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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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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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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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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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