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大学,金融系大三的大学生,从小一路优异到大,跟她的人生轨迹,毫无相关,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不是薄司寒今天丢过来这么一叠资料。
她相信她和这个叫何子帆的人,会像两条永不碰头的平行线,在各自的领域活的很好。m.χIùmЬ.CǒM
“我……”
薄司寒似乎猜到她想问什么,有些不悦的神气。
“不该问的别问。”
许轻轻老早就是人精中的人精,知道这件事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只要把利益放在中间,她才不管有没有隐情,有的条件谈总好过手里没有筹码。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薄司寒这时倒是高看她一眼,不吝的褒扬了两个字:“爽快。”
“所以呢?你就拿一个包就让我帮你办这件事?会不会太便宜了?”
许轻轻狮子大开口起来。
一个能够折现几百万的包,不过是驱使她去欺骗一个纯情男孩的感情,绰绰有余。
但许轻轻心里在赌,赌薄司寒对这件事的执念。
只要他执念够重,非要将这件事做成不可,那价码就可以任由许轻轻开——即便她开出天价,他也不会拒绝。
这一把,许轻轻赌对了。
果然薄司寒都不带一丝犹豫。
“报酬有多丰厚,取决于你,而不是我。”
但他又是只阅人千面老狐狸,想要跟他耍心眼儿,她还不够道行!
“我要成为顶流巨星,我要你捧红我,我要你当我的金主。我不想在苦哈哈的在底层摸爬滚打一辈子都一事无成,我不要任何人都可以把我踩在脚下,我要你答应我这些。”
许轻轻暗暗攥紧拳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薄司寒承诺她:“可以,你想要多少,一切都看你令我满意的程度。”
两人就这样达成和平协议。
谈话结束后,他并没有打算留她吃饭。
许轻轻拎着那只包,正准备走。
薄司寒又突然提醒她:“你要捕获他的心,就必须带给他反差感,他原本喜欢的女孩儿安静内秀,喜静不喜动,喜欢看书。但凡同质化的东西,都会成为可以取代的替身,只有差异化的体验,才会让他有别出一格的印象。”
许轻轻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
薄司寒薄唇轻抿,做最后的交代:“这也是考验你演技的时刻,你不是想做演员吗?”
“知道了。”许轻轻默默应承。
许轻轻走后,只剩下周然和薄司寒两人单独留在日料店。
许轻轻前脚刚走,薄司寒就立刻换了张桌子,并且拿出湿手帕擦手,仿佛是刚才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是病毒,连她坐过的地方,他都嫌脏。
“之后就你和她保持联系吧。”他淡淡的跟周然说,然后叫周然坐下陪他吃饭。
这时日料店的老板也推着新鲜的食材走了过来。
他是纯正的脚盆鸡国人,也是名声在外的米其林星级主厨。
简单的自我介绍和介绍了今天优质的食材后,又询问了两人的喜好和忌口,这才开始现场制作刺身和手捏寿司。
食材很鲜,厨子的手艺也不错。
但周然心里有疑问,他不吐不快,否则压根吃不下饭。
他盯着薄司寒的脸,薄司寒正在看厨师现开蓝鳍金枪鱼,看的很认真。
几度张口,又闭嘴。
薄司寒眼睛还落在厨师的表演上,薄唇轻启:“有什么就说。”
周然这才发现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老板,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周然说话就跟撒尿一样,撒一半存一半。
“什么为什么?”
“就是……”
薄司寒转过脸来,用铸铁小茶壶倒了一杯大麦茶,斟好茶的杯子递到周然面前,又给自己再斟了一杯。
“为什么选许轻轻?”
周然双手端起杯子,小口的品着茶水,嗯了一声。
“因为她够烂,够下贱,而且她是苏语鹿此生最不能原谅的人之一,让许轻轻把苏语鹿心里那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拖下水,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吗?”他的语气里透露着明显的轻快。
是啊,岂止是有意思。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要是何子帆有一天回觉过来,自己为了许轻轻这个烂货搞丢了苏语鹿,那该是何等的绝望,何等的懊悔。
对这种不长眼不自量力,明着还想跟他抢的臭小子。
下手不狠一点,薄司寒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生过的那么多气。
周然好像有些懂了。
但他还有疑问:“可是您不是答应过语鹿小姐……等您和叶珊小姐结婚以后,就会放她和何子帆自由吗?”
他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因为老板的脸色瞬间变的阴晴不定。
其实,周然就算不问这个问题,薄司寒自己也问过自己无数次,在决定实施这个计划以前,他问自己,有没有必要食言。
他向来知道自己不是个人,是个人渣。
但他有一个三十年来都未曾打破过的底线,那就是不管是在商场上,还是别的地方,只要他许下承诺,从未食言。
言而有信,是一个商人安身立命的本钱。
手段再肮脏再恶劣也无所谓,言而无信,以后谁还敢跟你谈利益。
当着苏语鹿的面,他答应过她放她和何子帆自由。
他必须遵守这个承诺。
既然想要毁约,就不能违约,所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这件事自己绝对不能卷进去,只能靠外力,把何子帆拖下水。
只要是何子帆先让苏语鹿绝望,他就不算违背诺言。
他知道苏语鹿一定会失望,会痛,会痛不欲生,会锥心刺骨。
毕竟那个人是许轻轻啊……那个害惨了她的许轻轻,已经不仅仅是出轨背叛的那种痛,绝对会让她崩溃到彻底碎掉。
不过没关系,薄司寒会把她再捡起来,一点一点的把她拼好,给她新的温暖,新的希望,新的快乐。
等她心里的伤痛在他的陪伴下愈合,她此生都不会再想见到何子帆。
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彻彻底底的死心。
彻彻底底的放弃。
彻彻底底的遗忘。
这就是薄司寒的手腕,想要斩草要除根,做人做事皆是如此,绝容不得一丝心善仁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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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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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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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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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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