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长的格外漂亮,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眼睛是海洋色钻石一样的流光溢彩。
语鹿摸着它毛绒绒的身体,感到心灵一阵治愈。
“家里什么时候多个了新成员?”
薄司寒眼风淡淡朝她一扫:“可能是从什么地方跑进来的。”
“可它看上去可不像野猫的样子。”
“带去高档宠物店洗干净,打理了毛,再喷上香水倒腾倒腾,看上去跟外面卖几万块的猫有什么区别?就像人一样,收拾体面了,也看不出来原本的出身。”
语鹿很怀疑他是在故意揶揄她,朝他翻了个白眼。
“别人是指桑骂槐,你是借猫骂人,好一个心胸广阔的总裁大人。”
她拎起猫柔软的爪子在他眼前挥舞,一副没有脾气的乖顺的模样。
薄司寒很自然的回答:“听说野猫从来都养不熟,所以我喜欢家猫,最好是自己一手养到大的,脾气、样子,都是按我喜欢的样子长的。”
语鹿对他的控制欲深有体会。
手指捋着猫毛,小猫咪乖乖地呆在她怀里任她乱摸乱揉。
“既然野猫你知道养不熟,还留着干嘛,还不如把她放了。”
“因为盲目的执着胜过明智的放弃,属于我的东西她未必有那么好,但就是不想白白便宜了别人。”
语鹿手上一顿。
确定是在聊猫?
然后有些焦躁的撸着猫毛,手上没个轻重,猫被弄疼了,挥舞着小爪子反过来挠她。
薄司寒单手将猫托回自己怀里,长指骨节分明,漫不经心地挠着它的下巴,小猫咪发出“呼哧呼哧”舒服声。
“别欺负我的猫。”他做了一个有些凶的表情。
语鹿自讨没趣的很。
“刚才你跟周然在屋里说的那些我都听见了。”薄司寒冷白清隽的脸庞神色已经没什么笑容。
她那么讨厌他,他虽然不意外,但听着也足够刺耳。
语鹿也不打算瞒他,反正她就是这个态度,也不想对他虚情假意。
“我不太会做饭,也不懂照顾人什么的,你可别指望我能做的多好。”
突然冒出来这句,远超于薄司寒的期待。
果然,若没有强烈的失望,也不会带来强烈的欢愉。
他与她发间相隔了半寸距离,片刻后,低声说:“我也没指望,不过,省了一份护工的报酬。”
他不打算拒绝她的妥协,哪怕不情不愿。
语鹿已经接受了这个安排。
“你什么时候回公司?今天就要回去吗?”
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言简意赅:“这三天,我可能不能去公司,因为手很痛,抬不起来,我是说……真的……”
他说的很快,也可以说是很慢。
“我这个人命很硬,骨头也硬,应该很快就能动了。”
语鹿只简简单单回了个“好”,难得没有跟他讨价还价。
其实两人也不算是第一次单独整天整天的待在一块儿,只是回想起来都不是什么好回忆。ωωω.χΙυΜЬ.Cǒm
中途帮着薄司寒洗了个澡,她触到他的身体,他的体格精壮,胸膛宽厚,身上的味道一如他这个人一样干净。明明对彼此已经很熟悉,但每次遇到这种场景,她还是会忍不住脸红,连一句开玩笑的话也说不出来。
难得薄司寒也没有逗她,以前也偶尔会逗她。
语鹿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这次她回来,觉得他脾气有变的有点怪,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大抵就是没那么嚣张,却带着点儿单纯与天真?
单纯与天真?真是个可怕的念头。
她把他扔上床,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这人洗过澡后头发塌落下来,刘海下蕴着双漆黑湿润但带笑的眼睛,每寸肌肤都细腻像是易碎的花瓶。
平时戴上眼镜有多绝,现在看着很有多奶。
语鹿随口一说:“我有点喜欢你生病或者受伤的样子?”
薄司寒挑了下眉,笑道:“应该不止有一点,你心里应该开心到爆炸。”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想解释,又觉得解释像是掩饰,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房间里传来短促的“喵”的一声,两人闻声望去,那只白猫轻爪轻脚迈上地毯,朝着薄司寒又发出低沉、柔软的“喵呜”叫声,腰背一拉,轻跃上床。
它躲进了他臂弯里。
这只猫倒是相当的黏他,他在卫生间里洗澡的时候,那猫就守在门口,喵喵的叫。
只有薄司寒回它一句,它才会暂时闭上嘴消停一会儿。
现在又迫不及待的跳上床,要跟自己的主人腻歪在一起,搞的苏语鹿像是多余的。
薄司寒温柔的用手指揉着它的肚子。
“这是一只叫鹿鹿的猫。”
“你真无聊,这是一只叫小薄的猫。”
语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笑着不说话,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小薄陪你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去楼下的进口超市买点吃的。”
他知道她懂他的意思,脸上带着笑,眼眸深处却又有些别的东西,房间里光线晦暗,她看不分明。
“你可以帮我端杯酒吗?”
语鹿来到客厅,走到酒柜前,拿出酒瓶,抹掉水珠,熟练的揭掉瓶口的锡纸,起出木塞,斟了半杯。
回到卧室,看着他红酒和着安眠药、褪黑素一起吞下去。
“不会有事吧?”有些担心这样吃药会不会出事。
那人泰然处之,对着她挥了挥手,孩子气的抱着猫蜷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别打扰我跟鹿鹿睡觉,你出去吧。”
苏语鹿:“……”
那天下午,苏语鹿去了一趟进口超市,买了一些做晚饭的材料。
她的确不怎么擅长做饭,说得更清楚一点,岳静宁从没让她碰过锅铲。
薄司寒一觉睡到傍晚才睁开眼睛,闻到了空气里好香的饭菜味道。
窗外的天空早已经黑透,家家户户都亮起的灯光,房间里空荡荡的,连怀里那只猫也不知所踪。
会有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孤独在那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当他刚推开卧室门走出去。
客厅里灯火通明,苏语鹿胡乱捆了马尾穿着围裙,手忙脚乱的总算凑出三菜一汤。
又俯身去给猫咪放猫粮。
他会不自觉地微笑,一切都显得温情而完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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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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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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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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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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